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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340)+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嗯。」浅夕低低应了一声,也听不出是着急还是淡定。

绢帛铺开,二人开始伏在灯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指点商讨。

声音低沉,也听不清在议什么,秦月澜哪里还睡得着?几番撩了帐帘朝外张望。二人皆专注,她又不忍打扰,硬是等到三更鼓响,琼花端了点心进来给浅夕垫补,她才一招手,让琼花服侍她加了衣,起身坐去浅夕身边。

「王爷可要紧?」秦月澜黑着眼圈。

浅夕微微一笑:「不妨,只是没消息而已。若真是中了大齐埋伏,被大齐知晓了王爷身份,各国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秦月澜狐疑不定,浅夕素来紧张王爷,这样轻描淡写,是怕自己担心么?

东方渐渐发白,玄枭已离去多时,浅夕仍然睁眼望着帐顶。

秦月澜辗转反侧不能安歇,索性过来握了她的手道:「王爷安危要紧,枫露行宫就不要去了。万一有了消息,你也便于应对!」

「那怎么行,东西都送去了。」浅夕眼中闪过一丝秦月澜不查的狡黠:「若是不去,怎么跟太后、皇上解释?难道装病,那也太晦气了。」

秦月澜一时语塞。

她是无碍的,装病也无妨,但是浅夕却经不得人半点怀疑,一件、两件事的单看不打紧,许多不寻常若是凑到一起,旁人保不齐要察觉什么。

「那怎么办…」秦月澜没了主意。

「我想想办法。」

「也好。」

浅夕拍了拍秦月澜的手,转脸就睡得昏天暗地,为了做这场戏,实在把她困得够呛。

直睡到下午时分,浅夕才精神饱满的起来。

提前用过晚膳,浅夕舒舒服服,甚至还到御花园里走了一圈儿消食,然后才缓缓踱到惠帝的宣室殿去。

白天巍峨的宫殿,到了晚上尽显疲态,趴在夜风中,没有半点精神。

惠帝在大殿里,扔了一会子东西,撕扯了半刻折子,又骂了半晌小太监,最后终是累的气喘吁吁,坐在案前垂头不振。

他是真的有点儿急了,弹丸大的琅邪郡,一个小小的熙王,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声势。能让各地上下官员,都上疏请求褒奖。

百姓也一窝蜂的赶往琅邪,短短十日时间,琅邪城外就聚集了几十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民。

但是与西河城不同,他们不是来作乱的,而是去拥戴熙王的,希望熙王可以站到更高的位置,将他的福泽也绵延到郡国之外,照耀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上。

至于原因,很简单。

自从灾患发生之后,春耕不成,熙王便走出了王宫,与内史一起,身着麻衣芒鞋,亲自视察了琅邪的每一片土地。劝说贵族将良田佃租给农户,又开仓给百姓发放良种,尽可能的引导他们多种耐寒易熟的作物。

琅邪的百姓在短暂的饥饿之后,很快就填饱了肚子,但是整个大燕的灾患已经逐渐进入到水深火热的地步。各地百姓都在卖儿鬻女,四处逃荒,琅邪的百姓们却在司农的帮助下,在自家地窖里开始储备能长期存放的粮食。琅邪的贵族也因为封国安定,依然享受着醉生梦死的安逸日子。

是以,短时间内熙王的声望空前高涨,如同圣人横空出世一般,几乎得到了大燕各阶层的认可。

惠帝慌了…

按理熙王并不是嫡出,但是因其母妃难产而死,先端敏皇后就把熙王养在了自己名下。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熙王在皇室中的地位,仅次于惠帝和惠帝已经死去的那个亲弟弟!

现在百姓想要把熙王推得更高一些,得到朝廷的嘉奖,这意味着什么?

自古有奶便是娘,谁给百姓一碗饭吃,谁就是百姓的天。

惠帝再愚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这危机里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却有触目惊心的人心向背!

第453章妖孽愚民

浅夕一身绯紫蓬松的衣裙从外头进来,看到的正是惠帝这幅狼狈的样子。

「谁?滚出去,朕不是说了,谁也不见!」这些日子柔妃给他寻了好些个雪肤冰肌的女孩子解闷,起初他还很受用,后来却觉得心里越来越空。

四喜打了个哆嗦,在浅夕极随和的眼神安抚下悄声退了出去。

「朕不是说了么?谁也不见,怎么还不滚!你们都想来看朕的笑话对不对?」霍得起身,惠帝咆哮着再次将手边的笔架整个扫落在地上。

「谁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郁妃?」惠帝回身愕然。

鲜花云朵一样铺散开来的裙裾,红枫般欺霜傲雪的身姿,饱满莹润的小脸上肌肤吹弹可破…浅夕走在夜风中,形似一朵亭亭绽放的倒垂莲,带着佛柑的香气从殿门口袅袅进来,已有四月身孕的身子笼在宽松的衣裙里,依旧显得纤巧玲珑。

心火瞬间被扑灭,又扬起不复平静的悍然大波,惠帝每每见到这个似水又似火的女子,总有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目光落在浅夕笼于小腹的芊芊玉指身上,惠帝终于顺利开口道:「晚上风大,你身子不便,不好生在悦仙宫休息,到宣室殿来做什么?」

浅夕丝毫没听出惠帝赶人的意思一般,也不屈膝福礼,只两手在腰间比了比了,做个行礼的样子,然后就大喇喇坐下,两眼似笑非笑斜瞅着惠帝:「听闻皇上心绪不佳,臣妾寝食难安。」

「几个心怀叵测的小人,不足虑!」

「心怀叵测之人都蹦到朝堂里来了,皇上要当心啊…」浅夕意味深长。

惠帝眼中狐疑,阴沉寒森。他就是因为早间几个臣子附议嘉奖熙王,才气得大发雷霆:「郁妃知道什么?」

「按理,朝堂之事,臣妾不该议。」浅夕斯条慢理:「但是臣妾闻之气愤,而裴待诏和陈太卜所言之事触目惊心,臣妾也不能眼见皇上被蒙在鼓里,知情不禀!」

「何事,你说!」

「自然是东郡琅邪之事!」浅夕歪头揣测道:「皇上,您说那熙王是不是妖煞托生,或者在琅邪沾染了邪祟,不然怎么能哄得朝臣们都像迷了心智一般,跟皇上作对!」

「哼!」惠帝脸上仍然寒邃,眼中已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郁妃何出此言?」

「以臣妾之浅薄能知道什么?只是多日前,长秋宫里的裴待诏来给臣妾讲解四时趋避、天象地理时,偶然提到,东郡琅邪一带苍雾茫茫,渐渐凝成一股青气,当是什么妖孽成了气候!臣妾好奇,就教他好生记档,以备后察。」

惠帝有些半信半疑:「当真?」

「如何不当真?天象之事臣妾岂敢胡说,就不怕天谴么?」浅夕讳莫如深:「这些还都不算,最可怕,现在那青气之中又透出万道青光来,映得一干众星都微弱黯淡…」

众星暗淡?也包括帝星么…惠帝若有所思。

「裴待诏觉得事有蹊跷,便去与太卜大人商议,二人见解皆同!」浅夕脸上焦急:「是以,臣妾今日听说琅邪有事,便再也坐不住了。」

「诏陈谡素来见朕!」

惠帝朝外头喊了一声,四喜立时应声出去传旨。

浅夕了然微笑,以惠帝的疑心,不求证才怪了!所以她才让裴麟去拉上陈谡,毕竟裴麟是长秋宫的人,陈谡却是自先帝时就在太庙任供奉了。

「陈大人和裴待诏也都太谨慎了些,臣妾便是见不得他们这等打官腔的模样。」趁着等人的当口,浅夕坐下端起一盏茶,就开始数落:「臣妾心里瞧着熙王便是那作乱的妖孽,他们却嘴巴闭得比蚌壳还严实,什么也不肯说。」

「怪力乱神,莫要妄言!」惠帝嘴上斥责,脸上却没有半点愠怒的样子。

「臣妾只是跟皇上说一说,有何妨?」浅夕撅嘴生气:「何况臣妾也不是妄言!他熙王不能能干么,不是爱民如子么?那为何要奏请给琅邪增调兵士?难道魏人都打到琅邪去了!还是他根本就是打算用来防备那几十万拥戴他的百姓的?哼,城墙都加固增厚了一倍。他敢说不是?臣妾就一巴掌打到他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