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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浓时情已殇(64)+番外

“只要有作品参展就行了,干吗非要参加开幕?”

“有省市领导去揭幕,有近百位著名画家,还有学校的领导都出席,我只是一个学生,如果不参加多没礼貌!”小丫头斜睨他一眼,仿佛他的话有多大逆不道似的。

“那让老秦陪你。”

“哎呀!你烦不烦!一个画展而已!”她提高声音大声嚷嚷,“老秦要是西装领带黑铁塔一样的身材的往门中一站,知道的是开画展,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夜总会他在看场子呢!”

这孩子无意中点出了老秦过去的经历,要不是陈豫北知道她并不了解老秦的过去而且她和老秦关系亲厚,他还以为她故意嫌弃老秦呢!

陈豫北“噗”地闷笑出声,一把把她扯到怀里,恨不能咬掉她那花瓣样小嘴唇。

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让老秦听到这话不得气得吐血才怪!

画家李煜山油画展在位于市区稍北位置的Z省博物馆二号展厅举行。

省博是在五年前新建成,二号展厅光线柔和,背景典雅,非常适合展出这些现实主义作品。

当天的嘉宾来的比预想的多,但更没有想到的时,媒体来的更多,默压压的一片全是记者,长枪短炮早就架好了等待开幕式,盛况有点出人意料。

开幕式的主会场便设在博物馆正门前小广场。

差几分钟到上午九点,李煜山教授伴着副省长和一位画坛巨匠走到了会场中央,主持人做了简短的介绍后,俩个人便共同给画展揭幕。

默默跟随着师兄师姐们一起捧着展览资料等在馆内大厅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准备一会儿分发给入场的嘉宾们。

当开幕式结束,嘉宾们便陆续进入展厅参观,而默默在看到跟在副省长身边的那一伙人后,一下子仿若石化了。

42、救赎...

陈豫北!

默默惊讶地望着那个一身西装,面容冷峻的那个人。

今天早上她起床很早,匆匆忙忙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便跑到省博来了,她要和几位师兄师姐一起把今天开幕式的准备工作做好。

虽然昨天晚上她回家晚,而今天早上又走的早,但是他昨晚仍是有时间的啊,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提过他会来参加开幕式?

真是个闷骚大叔!

默默抿了下嘴唇,装着什么都没看到微垂着头,弯腰向每位入场的嘉宾致意,并把手中的画展资料递给入场的每位嘉宾。

陈豫北过来时,特意绕到了默默这一侧,板着严肃的脸也不看她,只是伸手接过资料时,温热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微凉的指尖儿。

如有电流通过似的,默默紧张的缩回了手,绷紧小脸儿抬头看他一眼,他像是没觉察似的,板着一张俊脸稳步上楼。

重要贵宾上楼之后,便是后面参加开幕的嘉宾加上媒体人。

李教授陪着副省长一行去楼上了,默默发完了资料,便和几位师兄师姐一起上到了楼上二号展厅。

嘉宾们分散在若大的展厅里倒也不显的人多,在李煜山教授的巨幅新作《野山》面前,聚集了很多人,画坛巨匠徐非染一头白发,正和副省长并肩站在那里欣赏。

默默远远地望了一眼,看到陈豫北也在人圈当中,那出挑的身高和凛冽的气质一下子就抓住了人们的眼球。

展厅里,闪光灯自始至终都在闪个不停。人们对于这位公开场合极少露面的北佳集团掌门人高调出席这样一个画展非常好奇,也诸多猜测,风头自是盖过了参加揭幕式的画坛巨匠和副省长。

默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更不相信他对画展有兴趣,事前她曾想过,开幕后他能抽时间赏光来看看就不错了。今日忽尔见到他的身影,虽然奇怪,却也觉得很温暖。

“看!陈豫北!”身边的两个拿相机的年轻女孩子忽然低声喊了出来。不像记者,倒像是学生。

“哇,好有型啊!”另一个女孩子也惊讶。

“哼,再有型又怎么样!还不是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来!”第一个女孩子鄙夷地说。

默默刹时脊背僵硬,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

那女孩尖锐的声音、不屑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她的神经。只觉一股浊气从胸口上涌,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陈豫北从来低调,即使主流媒体也极少能拍到他的公开活动照片,前阵子忽然占据在娱乐版头条让他大出风头,但由于陈豫北从未就此事公开表示过回应,所以事情虽然在媒体上转淡。但影响却仍未消除,他今天在这样一个场合公开亮相,几乎就成为了靶子送给众人打。

默默忽然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她几乎想冲上去,对那两个女孩喊:“不是的,不是报上说的那样,陈豫北不是那种人!”

由于有政府官员在场,记者们尚能保持安静,只是闪光灯的频率说明了这些记者的敬业。

随后,人群的中心慢慢流到了李煜山学生作品特展区。

特展是独立布置的展区,李煜山教授的学生作品就在这里展出。

默默的作品放在正中间的展位。

触目而来的是那幅《父亲》,随后有的三幅是《那曲记忆》组画。

一幅题为《守护》,整个画面选取的是远眺的角度。半山坡上,一座雄伟的烈士墓强烈地撞击着人们的视野,粗砺的巨石墓碑上,飘着数条洁白的哈达,暗红色的“赵子善烈士之墓”令人震撼。蓝天白云,碧草鲜花,只有墓碑上的字迹让高原上的阳光照的有点落色却清晰依旧。远景处的山角下,隐隐约约的学校楼顶上,一面鲜艳的国旗在迎风招展。

整个画面色彩明亮,线条干净漂亮,没有半点阴郁之气,反在那一草一木一土一石中透着勃勃生机,让人强烈地感觉到了生命的力量。

另外一幅画是一组叫《思念》的静物,是一张破旧的土黄色办公桌,一把木椅,桌面上面有台老旧的显微镜和随意扔着把放大镜,桌角是一幅白手套,椅背上搭着件白大衣。仿若主人刚刚出现场归来。

这是赵子善生前的办公桌,他的战友们为了纪念他,至今仍保留着这个座位。卓木强队长说,办公室搬过一次家,办公家俱也换过了,而这张烈士生前用过的桌子和这把椅子都一直随着刑警队的战友们一起搬动。

画面色调暗淡,线条细腻,透着隐隐的哀伤。

最后一幅画是一位藏族姑娘的肖像《卓玛》,姑娘明媚的脸庞,鲜艳的头饰,脸上线条柔和,幸福的微笑洋溢着青春飞扬。人物肖像本是默默的长处,因而这幅画的画面格外生动,那姑娘的眼神儿如深潭,幽幽的望着眼前,带着三分羞涩。

这是当年赵子善和陈豫北从歹徒手里救回的小姑娘,也是默默的同学,现在四川上师范。

默默见到她的时候,她告诉默默说,快毕业了,她准备回到子善小学当老师,去接格桑老校长的班。

这几幅作品,如果单纯讲技巧,《卓玛》比《父亲》要有着巨大的进步,但是这几幅作品的深刻内涵和理念,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所有进到这一展厅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心灵的震撼。

当下的写实主义绘一作品,其实更多的依然是思想层面的,而并非是技术型的,这就是写实艺术作品不可磨灭的经典魅力。

在默默创作的日子里,陈豫北几乎从未看到过她的作品,今天走进这展厅,他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一个。

一种莫名的感动让他觉得眼眶湿润。

如果说,默默两年前的《父亲》是一个天才少女成功的奇迹,那么,这个一组《那曲记忆》则是一个女儿用血和泪凝结成了对父亲最崇高的祭奠。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心灵的一个结被打开了。

十年前,从他接到援藏命令到受伤,到后来经历了丁佳欣和孩子的死亡,再从他一怒辞职经商到如今,他已由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热血青年到如今成为商场上手段狠辣,性格冷酷的冷面男人,似乎都因着心中那个阴郁的结,这个结十年来系着他的心头最敏感的神经,让他渐渐麻木,失去了人性中最纯最真的感受。而如今,这结像是忽然被打开了,让他的心底充满了柔软。

他忽然对在那曲的三年充满了怀念和感激。心中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怨恨,只留下了对岁月的感怀。

他感谢苍天送给了他一个小天使,救赎了他漂泊的灵魂。

展厅的肃静大约持续了五分钟,突然被徐非染大师打破:“这位画作者是你的学生?”

李煜山微微欠身,谦虚地向徐非梁解释:“不敢当,她在美国南加州洛杉矶分校师从比尔,年初才交换到本校。我们师生缘分尚不到一年。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小姑娘。”

说着,李教授的目光往外围搜寻,陈豫北一怔,还不知道怎么来阻止,但见李煜山眼光一亮,便捕捉到了站在远处正向这边张望的默默,手一招,便见那小姑娘微红着小脸儿,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默默今天一身正装,乳白色的薄尼套裙显得文雅大方,头发高挽,加上一双半跟小羊皮鞋,端庄大方,衬得她比实际年龄成熟稳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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