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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浓时情已殇(7)+番外

女郎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轮廓分明的脸庞,卷曲飞扬的长发,修长的身材。当他来到柏菁面前的时候,明显看到母亲的脸上放出了灿烂的光芒。这是他久讳了的亲切和温柔。

北佳集团成立五周年,是陈豫北的大日子,父亲陈伯康没有出席,他在京城开会,所以只有柏菁一个人来了。

柏菁已经退休了,平时都跟在陈伯康身边照顾他的身体。今天却是没有跟在丈夫的身边,而是来参加了儿子的酒会。退了休的柏菁精神很好,染成深栗色的头发烫出几道弯曲,一身宝蓝色的裙装更显的优雅大方

“妈,这是杜薇。”陈豫北略一俯身,拉着身边的女郎对母亲说。

“伯母好。”杜薇今天一身火红的礼服,显的高挑的身材更加修长,波浪般的卷发披在肩上妩媚万千,配上精致得体的化妆,整个人看起来知性大方,陪在陈豫北的身边十分得体,也看得柏菁心情舒畅。

“是薇薇啊。”柏菁亲切地叫着,走上前拉起了她的手。

“伯母,您今天真漂亮啊。”并不是杜薇奉承,柏菁确实是不像往六十多岁的人,看着顶多也就五十岁的样子,加上打扮得体风度优雅,令在场诸多比她年轻很多的女人们自叹不如。

柏菁平时听这种话听多了,只是亲切地笑笑:“哪里有什么漂亮可说,和你们年轻人比不得。”虽然话是这么说,开心却仍是写在脸上的,“你妈妈好吗?今天怎么没看到她来?”

北佳和杜氏是合作企业,城中的上层圈子就那么大,柏菁是认得杜夫人的,故有这一说。“薇薇有时间来家里坐吧,陪阿姨说说话儿。”

这话就很明显了,杜薇算是过了男方母亲的第一关了。

杜薇冰雪聪明,听到这话仍是矜持一笑,略一曲膝致意:“谢谢伯母。”

陈豫北脸色一僵,脸上却是平静地说,“妈,您累了就去那边歇着,有休息室。”然后和柏菁身边的两位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士打了个招呼便挽着杜薇离开。

陈豫北是在天明后才回到家的。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窝在客厅大沙发上睡着了的默默。

身上盖着一层毛毯,脸上似有着哭过的痕迹。他刚一进门,于阿姨便从厨房走了出来,轻轻对他摆了摆手。

陈豫北知道这孩子是等了他一个晚上,心里涌上一股歉疚。

这孩子越来越依赖他了,昨天问她要不要去晚宴,她撇着嘴说才不稀罕去,然后却是磨着他早点回家。

他口头答应了,可是哪里由得了他控制,酒会结束后,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在酒店的另一个小包间单独聚了一下,结果是大家都喝多了,闫勇到楼上开了几个房间按排他们睡下。早上醒来他仍是放心不下这个孩子,便叮嘱闫勇照顾好那几位朋友,自己开车赶回了家里。

陈豫北换了鞋子,上前抱起她上了楼,放到她自己卧室床上。

这栋别墅刚搬来不久,如果他不在家的时候,她晚上一个人住确实不安全,所以他装修时就在楼下留了一间卧室,在他回不了家的时候,都是于阿姨在这里陪她。

那孩子身上冰凉,在沙发上冻了一宿,也不知道会感冒不。他心里软了软,轻轻拉好被子给她盖住,想让她多睡会儿。

今天是周六,陈豫北这些天也确实累了,便想好好休息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默默第一次醒来时,楼下传来饭菜的香气。尽管肚子有点饿,但她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翻了一个身又睡了下去。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陈豫北洗漱过后进到她房间,轻轻地拍醒了她,叫她起来吃饭。

于阿姨煲了喷香的靓汤,他端了碗汤给她。自从她第一次来例假后,知道她体质虚寒,便让金雅芹搜集了些方子,隔几天会让于阿姨给她弄些加了中药的汤汤水水。她倒也听话,让她喝,她便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赖着不肯起床。

“不喝不喝,我要睡觉。”她嘟囔着。

“起来,再不起来打屁股。”他扯着嘴角笑说。

这孩子越来越不怕他了,没有了刚来家时的怯生生的小模样,还会无意识的和他撒娇露出小女儿的娇憨,他便觉得这孩子是走出了阴影,已经一天天好起来了。

他隔着被子轻拍她的小屁股:“小懒虫,快点起来。”

她根本不信他会打疼她,抬起上半身,撒赖地把双手伸到他脖子后面使劲儿一拉,陈豫北便倒在她身上,少女清新的气息喷在他颈间一阵□。

“小坏蛋!”他忙抬起压着她的身体笑骂她,把她揪起来放到离自己半米的距离坐好:“默默,叔叔找个阿姨结婚来照顾你好不好?”

那孩子本已经嘻嘻哈哈坐起来要起床的,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头,半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

过了半晌,却是低声问了一句:“叔叔,你不要默默了吗?”

陈豫北一愣,万没有想到她是这个答案。

“怎么会?叔叔结婚了,会多个阿姨照顾默默的,怎么会不要默默?”这孩子都想些什么?结了婚就不要她了?

“不要不要不要!”女孩儿猛地仰起头,死死地盯着他足有一分钟,随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我不要叔叔结婚我不要,我只要叔叔!”

“默默!”陈豫北几乎是被这孩子的反映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要结婚这孩子会是这种态度。

“我不要后妈,不要不要!”

陈豫北哭笑不得,怎么连后妈都出来了?

“不要后妈也不要阿姨!我只要你只要你!”她一边哭一边喊,从没有过的歇斯底里吓坏了陈豫北。

陈豫北抱住她,想制止她的挣扎,可是她根本不听,在他怀里挣扎哭闹,自己折腾的一头的汗,小脸憋的通红,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陈豫北的大手轻抚她的后背,想让她平静下来,可是她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陈豫北无奈,只有紧紧抱着她,柔着声安抚着她,可那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至晕厥过去。

默默下午发起了高烧。

当陈豫北在和规划设计院的人一起开会的时候,闫勇拿着电话走到他身边,轻声和他说:“于阿姨的电话。”

陈豫北接过电话走出会议室,便听到于阿姨有些惊慌的声音:“先生,默默这孩子怕是生病了,烧的厉害!”

陈豫北心里“嘎登”一下,右眼皮像是也随着跳了跳。

这孩子上午哭闹一场累了,被他逼着喝了半碗汤又昏昏沉沉睡着了。随后他接到闫勇的电话,说规划设计院下午开会要讨论老城区改造的设计图初稿,这也是他最为关注的,他便叮嘱了一下于阿姨就赶到了规划设计院。

他回到会议室和设计院的人说,请他们继续开会,让北佳集团的人带回意见就行,自己有事儿要先走,便驱车赶回了家中。

那孩子已经烧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抱起了她,轻轻唤着她的名子,身上是爸爸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又是做梦了,这段时间她总是做梦梦到爸爸把她高高举起来转着圈儿快乐笑着的样子,梦到爸爸带她去学校后面的一座小山坡上去采格桑花,她躺在青青的草地上,嗅着青草的香味儿。

一会儿像是又看到了爸爸被坏人用刀刺伤,那长长的尖刀滴着血,爸爸的肠子流在外面,一身鲜红的血,却还是踉跄地往前追,最后倒在地上。她哭喊着,叫着“爸爸!”扑上去,把爸爸流在外面的肠子往里塞,却怎么也塞不进去。然后是她和爸爸紧紧握着的两只手,爸爸的大手真大啊,可是却慢慢失去了温度,最后,爸爸的大手变得冰凉,他怒目圆睁,却不再答应她一句呼唤。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爸爸你别走,喊的嗓子都疼了,可是爸爸却渐渐远去。

“爸爸,我已经没有妈妈啦,爸爸!你不能扔下默默啊爸爸!爸爸!!”

她挣扎着,想抱住那个身影,但是那身影却慢慢的转身离开了。她只觉爸爸的血漫过了全身,快要把她淹没了,令她窒息。

“默默,乖,豫北叔叔在,不怕啊。叔叔不会不要默默的,默默是叔叔的孩子,叔叔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默默的。”陈豫北不停地擦着她额头上的汗,在她耳边一遍遍轻唤着。

陈豫北根本搞不清楚这孩子是受了风寒才病的,还是因为他要结婚的消息刺激到了她,只有不停地说话,一遍遍保证着,来让她安心。

这孩子高烧了两天,体温一直在38℃到39℃之间,人也大多数时候是昏迷着的,有时清醒过来也是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去过两次卫生间,一下床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陈豫北只好把她抱进去,等她方便完了再给她抱回来。医生来打过退烧针,可是根本不起作用,更奇怪的是喉咙也不肿胀,身体也查不出别的炎症。

陈豫北没办法,把那位心理医生李纯方请了过来。

李纯方听了情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这种情况不奇怪,在PTSD的临床症状中,经常有医学检查不出的病痛。”随后他沉思了一下说,“但是烧还是要退的,否则会烧坏体内的器官,我用中医的方法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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