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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约西风冷(153)

菜一会儿便传了上来,从点菜上便可以看出柯凝欢的体贴入微。知道陆仲略吃不得油腻,便点了清淡败火的小菜配几样海鲜,色香味儿俱全,一下子就勾起了陆仲略的食欲。

“绪平原想着春节你们就结婚,但是看母亲的意思怕是要拖后。”陆仲略一边吃着饭一边笑着说,“父亲也赞成长幼有序,先仅我们来,这样你们的婚礼就要在我和惠惠之后了。你的意思呢?否则我们一起?”

“我,听他的。”柯凝欢微红着脸,低声说。

她倒就不着急,就怕有的人等不得。

“母亲的意思是,绪平刚任职不久,想略缓一缓,你们先登记了,举行婚礼稍后。”

陆绪平想要把她调转回京城,最好是以陆家儿媳妇的身份调,这样好安排的多,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了。

“大哥,您和惠惠姐怎么了?”不好意思再说自己的事情,便话锋一转问起了他这次来的目的。

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好容易守到云开见月朗,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大约听绪平说过,之前有一个护士吧?”

“绪平略提过一嘴。”

“我意外受伤后昏迷了大半年,从归国后便一直是她照顾我,大约过了两年才完全清醒过来,但身体不能动,虽然有一个男护理,但很多贴身的事情也是由她帮着做的,当然,陆家付她很高的工资。”

陆绪平手里转着杯热茶,半垂着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

“她叫刘敏,来之于一个西北小城,当时二十多岁,人很勤快,母亲比较满意。而且,你知道,当时我的情况非常不好,别说行走,就是坐起来都困难。她一个大姑娘家,做着这些非常不容易。就这样又过了三年,我的情绪低落,身体恢复特别不好。母亲的意思,如果我愿意,便想让她正式跟着我。”

陆仲略微叹一口气,眼神有些微的痛楚。

“惠惠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怎么能放得下。我不表态,关系便僵着,但母亲的话不知道怎么传到她耳朵里,她似乎理直气壮了许多,渐渐和我话多了起来,后来便渐渐开始对一些工作人员颐指气使。有时候,她也在我屋子里留宿,我身体不方便,也制止不了她,只得由着她了。”

“但是后来有一次,她向我打听惠惠的事情,让我警觉了,便问她怎么知道的。她含糊着说不清楚,我便让莫勇去打听。莫勇转碾找到惠惠的同学,才听说当时惠惠是怀了孩子的,曾来找过我,被我的家人赶走了。之后惠惠退了学离开京城了。我便问父母,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惠惠,当时因为惠惠还小,正在上学,我就没有把她往家里带。所以,这个赶走惠惠的人我怀疑就是她。后来母亲找她谈了一次,她承认是她做的。她说以为是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找上门来,怕影响我治疗便赶走了。”

柯凝欢至此才明白谷惠灵当年遭遇了什么,不由得想起她说过的话。

一入侯门深似海。

原本只是一个护士,却有了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因而铸成大错,硬是生生让一对恋人、骨肉分离了十几年。

“此后我拒绝让她进我的屋子里,也拒绝治疗,母亲终于把她调走了。但是这个女人不甘心,多次上门来闹事。母亲碍于面子,每次来都会给她一些钱,想安抚她离开。但是后来她闹的不像话,到处散步说陆家始乱终弃,惹得我火了,就找人把她送走了,并勒令她不许回京城。”

“但是,小欢,在惠惠和小北去京城后不久,刘敏不知怎么竟知道了我找到惠惠和孩子的事,她先是堵到了惠惠,说了些难听的话,之后惠惠便找借口离开了京城;前不久,她又到这里来找惠惠,把当年母亲允许她跟着我的话又说给惠惠听,并说当年,她一直在和我同居,只是因为惠惠生了儿子,我才不得不送走她,找回惠惠。因此惠惠误解了我,她怎么也不松口答应跟我去京城。”

陆仲略讲到此,长叹一口气。

天之骄子也有烦恼,有时候家世反而成为累赘。明知道爱人在受苦却帮不上,明知道这世上有自己的骨肉却看不到望不见,这十几年的痛苦,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欢,我年纪大了,这些年常常会想念以前和惠惠在一起的时候,小北会长大的,可是我需要惠惠,我不能没有她。”

此时的陆仲略像个无助的孩子般红了眼眶,让柯凝欢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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