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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你好,教官再见(142)+番外

“他被……付雷绑架,两天前,也就是你被挟持的那个夜晚,他病发了。他被囚禁的地方离医院很远,他没能挨到……今天上午,他已经火化了。”

常弘所说的每一个字朱壮壮都能听懂,可是连在一起,却像是一串串炮弹,击得她神智破碎。

那个因为饿了几天虚弱得像电线杆子向自己倒来的病美男。

他死了。

那个抢过自己烧饼大嚼特嚼的另类帅哥。

他死了。

那个最开始总微笑着叫自己壮壮猪的男子。

他死了。

那个流星雨下将她右手握得紧紧的少年。

他死了。

回忆像是最尖锐的刀,戳进朱壮壮脑海,疼得她抱头痛哭。

常弘紧紧将她环抱在怀里,不轻弹的泪顺着脸颊下流。

他太明白,海耳是为了自己与壮壮才牺牲的。

那天夜里,当他救回了壮壮,同时也得到了海耳去世的消息。与此同时,知晓此事的付老爷子暴怒--海耳也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付老爷子一夜未睡,隔天便叫了人,亲自带了常弘去了相关部门。

就此,如海耳所说的,死的死,散的散。

在太平间里,常弘陪了冰冷的海耳一整夜,他的小表弟,孱弱的身体里总是有着用不完的勇气与善意。幼时,父母就告诉他,海耳病弱,要护他周全。常弘应了,每次带海耳出去,总是将他保护得好好的。但没料到,到最后,是海耳用生命来保护了自己。

刚恢复过来,便遭受这般严重的打击,朱壮壮伤心过度,在病床上躺了许多天才得以挣扎下地。

常弘还要忙着举证付雷等人,时常医院军队两边跑,累得人都脱了形。但不管多忙,每天都会给朱壮壮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督促她服药进食。

朱壮壮也不想让他担心,也努力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她清楚,海耳的去世对她是个重大打击,对常弘以及他们的家人又何尝不是。

唯今之计,是让自己身体恢复,好多多帮助海耳伤心的家人。

这天,朱壮壮正在输液,左一走进了病房。

看着这位“未婚夫”,朱壮壮百感交集。仿佛昨天,他们还商量着蜜月旅行第一站,但一夕之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正在她不知以哪句话做为开场白时,左一主动开口,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壮壮,我们的婚约,还是取消吧。”

不得不说,听见这话时,朱壮壮松了口气。

虽然还没有原谅常弘,但现如今要让她抛下他轻轻松松毫无负担地去和别人结婚,她无法做到。

“左一,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朱壮壮疲倦地闭了闭眼。

“壮壮,你我都清楚,我们结婚不过是因为最爱的人已经远去,想要互相寻个慰藉。而现在,常弘已经回来了,我不应该再绑缚着你。”左一释然。

“并不是的,他……我和他……一言难尽。”朱壮壮摇摇头,不停寻找着合适的语句:“我和他并没有完全和好,我尚不能原谅他这两年来的自作主张,而且他并没有向我解释清楚。”

“我倒觉得他情有可原。”毕竟曾经也是她未婚夫,左一也不把自个当外人,拿起热水与茶叶,开始泡起了茶,边泡边复述了海耳对他讲述的常弘的苦衷。

茶从热气蒸腾讲到冰凉,朱壮壮听得怔住:“他……从没给我讲过这些事。”

“这就奇怪了。”左一耸耸肩:“常弘这种骚包类型,怎么可能如此内涵?”

这个问题暂时得不到解决,于是朱壮壮的思绪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听说……海耳去世时你在他身边。”

左一脸上的笑容如浮尘一般落了下来:“是的……他真的是个好人,可惜了。”

“他走的时候,痛苦吗?”朱壮壮感觉到喉咙像是塞了东西,涨得疼。

左一又再次回想起了那个晚上,地板上的血迹,海耳蜷缩的身体,痛得颤抖的脸。

“不,不痛苦。”他说。

朱壮壮侧过头,抹了抹泪:“可能你不相信,但我确确实实梦见他来向我告别了。他说他要走了,还让我与常弘好好的,最后,他还想说什么,当时我怎么听都听不清楚。只依稀记得,他说了个‘我’字。”

左一想起了海耳弥留的最后一刻,他睁开眼,看着他,轻声说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不要告诉壮壮……不要告诉她……我还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