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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我着迷(47)

贺星原看了看酒架上二十来支葡萄酒:“要是只有一瓶酒,我就不客气了,这么多,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

巴纳笑起来:“这哪种美酒配哪种佳肴,确实有一些门道,看来小贺总是这方面的外行。”

贺星原点点头承认。

巴纳转头看赵曲风:“赵总懂得不少,那让赵总挑吧。”

赵曲风起身走到酒架前看酒,掸衣摆的手势难掩得意。

林深青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缠了一圈纱布,不知怎么遭报应伤着了。

赵曲风三两下挑选完,拿起一瓶白葡萄酒,笑着说:“小贺总开这瓶维欧涅吧,泰餐重口辛辣,适合配甜度高,口感清爽的酒。”

林深青低低“啊”了一声。

巴纳和蔼一笑:“这怎么办?林小姐看起来好像不太赞同。”

赵曲风看向林深青:“林小姐抱病多年,可能已经不太记得这些常识了。”

她笑笑:“确实难免生疏,不过赵总说得没错,按传统的搭法,咖喱配维欧涅是绝佳的选择,我只是有点好奇,金越都是以这样的配餐意识服务顾客的吗?”

“当然。”赵曲风笑了笑,“根据顾客选择的餐点,从专业的角度给出餐酒的建议,这是金越一直坚持的服务意识。”

“可是……”林深青看了一眼贺星原的餐盘,疑惑道,“我们小贺总一直在吃港菜,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一口泰餐啊。金越的服务意识,是不是太浮于表面了?”

赵曲风笑容滞住。

巴纳笑着打圆场:“赵总可能是一时疏忽,再换一瓶就是。”

赵曲风撑着笑意转头换酒,这次拿了一瓶红葡萄酒:“那就开这瓶吧,口感轻盈的黑皮诺搭配叉烧,”他看向林深青,“林小姐这回应该没有异议吧?”

她一脸“说不好”的表情,皱了皱眉问:“我没看错的话,这瓶新西兰的黑皮诺,市面价格大概只需要二十五美金左右?”

巴纳点点头:“是的。”

赵曲风笑了:“林小姐的意思是,这瓶酒太便宜了,配不上小贺总的身份?可我记得林忠廷老先生曾经讲过,葡萄酒世界不分贵贱,人人都有享受美酒的权利。看来林小姐不太赞同你爷爷的教育。”

林深青摇摇头:“葡萄酒世界不分贵贱,酒店业却分。我想走进香庭、金越的顾客,和走进青年旅舍的顾客,应该不是同一拨人吧。赵总拿一瓶二十五美元的酒告诉你的客人,你对待来者一视同仁,不分贵贱,难道这些贵人们会感到舒服吗?按我看,经营者开始经营的第一步,就该找准自身定位,拿葡萄酒世界的准则来打造酒店,那怎么行呀。”

赵曲风的牙关越咬越紧。

巴纳哈哈大笑:“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林小姐有这样的见识,我看小贺总该退位让贤了啊。”

贺星原笑着看了眼林深青。

林深青凑近他,轻轻挽住他胳膊:“巴纳先生说笑了,我这就是跟着小贺总听点皮毛嘛,您可别挑拨我们呀。”

*

一顿饭吃到后来都是巴纳的笑声。

散场后,佣人领着贺星原和林深青上了四楼的客房,说三楼那几间已经排给了赵总、傅总和褚总,所以满了。

贺星原点头向佣人道谢,等整个四楼只剩了两人,才问林深青:“刚才餐桌上那一套,哪儿学来的?”

林深青奇怪反问:“我一个酿酒师还能不懂这些么?”

贺星原没解释,其实他说的不是关于葡萄酒的那些常识,而是指她先露尽风头,而后急流勇退,轻轻巧巧把这一切归功于从他这儿耳濡目染得来――这种标准贤内助的做法。

他很清楚她这么做是为了压赵曲风。

如果盟友换成傅宵,她大概一样会挽上他的胳膊。

四楼就两间客房,林深青靠里,贺星原靠外。

看他走过了自己的房间还不停,她指指门:“你到了。”

“我知道。”他说,“到你房间检查一下,这里靠近葡萄园,热带雨季蛇虫多。”

林深青刚想说佣人肯定检查过了,却先听见他下一句:“赵曲风那手就是被蛇咬了。”

她一愣之下笑出声,进了房间才压低声问他:“怎么被咬的?”

贺星原笑了笑:“我们谈合同安排在明天,他提前一礼拜过来,天天在葡萄园帮巴纳先生修剪葡萄藤,藤上缠了条蛇,他没看见。”

林深青扶着腰笑倒在床边。

她算是明白了。赵曲风这人肯定是电视剧看太多,看那些男女主人公都用一颗真挚谦逊的心打动大老板,拿下几亿的合同,所以也学着放低姿态,拼命钻研葡萄酒功课,企图投其所好。

可现实商圈,谈生意是看资本和实力的。

都说术业有专攻,如果巴纳先生需要人修剪葡萄藤,这里多的是比赵曲风专业的工人,如果需要人懂酒,这里也不缺擅长此道的酿酒师。

很明显,巴纳先生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个优秀的酒店经营者。

赵曲风提前一礼拜来,不好好经营公司,却成天在这儿拍马屁,根本是多此一举,。

“这叫什么?这叫用,力,过,猛。”林深青歪倒在床上,笑得肚子痛。

贺星原在房间里四处打转,从窗帘到桌缝再到床底,弯着腰角角落落仔细看,听见这话笑着抬起头来,倒是没想到林深青的脑袋就趴在床沿,这一下大眼瞪小眼,近得呼吸相闻。

两人的笑都凝固在脸上。

林深青从床上爬起来:“哦,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贺星原站起来,“我明天一早就出去忙了,大概傍晚才回,你跟着傅总吃早餐就好。”

她点点头,把他送出了房。

*

次日一早,佣人来叫林深青用餐。她没精打采地随意洗漱了下,到楼下餐厅吃饭,一看只有傅宵一个人坐在那儿。

她懒洋洋在他对面坐下:“商业精英们都出去谈生意啦?”

傅宵不爽地“啧”了声:“说得好像我不是精英似的?”

林深青打个哈欠,满眼都是困倦的泪花,自说自话:“不过他们干嘛出去谈啊?”

“跟泰国皇室有接洽,不能叫贵族下驾到这儿来吧。”

林深青伸个懒腰,点点头。

傅宵看她这迷糊样,奇了怪了:“你昨晚没睡觉,做神仙去了?”

“这不是飞机上睡多了,所以失眠了么?哦,可能还有点认床。”

“你这自欺欺人的借口倒是挺多。”

林深青噎住:“吃你的饭。”

“给你讲点提神的。”傅宵说,“你猜昨晚我和褚总做完马杀鸡回来,听见了什么墙角?”

“哦,我们在这儿力战小贱|人,你们去做马杀鸡?”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听见了墙角。”

“干嘛,赵曲风那屋叫|床啊?”

“……”傅宵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正了正色说,“昨晚后来蒋莺到了,跟赵曲风吵了一架,在说拍卖会的事。男的骂女的蠢笨如驴,活该被人耍得团团转,女的骂男的一毛不拔铁公鸡,活该被人压一头。狗咬狗的场面真是精彩。”

林深青搅着鱼片粥啧啧摇头。开始是狼狈为奸也你情我愿,日子一久就成了彼此握着对方的把柄相看两厌。利益男女能有什么天长地久,结局一拍两散都是好的,惨的是最后八成得同归于尽。

她伸出五指放在光下:“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省得脏了女神的手。”

傅宵摇着头笑。

吃过早餐,林深青就回房补眠去了,并且交代了佣人不用叫她吃午饭。一觉睡到下午,吃了点心才舒坦。

傅宵闲得在庄园里骑大象,一看她出来,如获大赦:“闷死了,跟我出去走走。”

“去哪儿?”

“海边,这里的沙滩能骑马,去不去?”

“行啊,反正没事做。”

林深青跟傅宵离开了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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