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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612)+番外

作者: 顾南西 阅读记录

《帝后》的首映礼在帝都剧院举行,姜九笙和时瑾提前了一天回国,首映礼当天,在后台,她碰到了宇文冲锋。

他出席首映礼,作为投资方。

当时在休息室外面的走廊里,宇文冲锋看见她,便将手里的烟掐了,先开了口:“他的病怎么样?”

姜九笙站墙边:“还好。”

宇文冲锋把窗开了,散散烟味,手肘撑着窗台,微微后仰:“你那边的事,以后胡明宇负责,让莫冰直接联系他。”

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呢?去哪?”

他懒懒散散地依着墙,随口应了一句:“出去转转。”也没说去哪。

姜九笙沉吟后:“去多久?”

“不知道。”他拂了袖口不知道何时沾上的烟灰,“累了就回来。”

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去多久,反正,走马观花,哪都一样,或许,转一圈,人就老了,心也就收了。

他没有再多说了,摸到口袋里的烟盒,拨弄了几下,又放回去,没有再碰。

“公司呢?”

“听听要退役了,她会来公司。”他闲聊着,目光慵懒,没什么光,像是打不起精神,“我找了职业经理人,先带带她。”

姜九笙有些诧异:“她要退役?”

“世锦赛之后就退役,不管有没有拿到金满贯,都要让她退役。”宇文冲锋拧了拧眉,“她的肩伤已经很严重了。”

游泳运动员多多少少都有职业病,宇文听算是很严重的,十二年的运动生涯,从体操运动员到游泳运动员,从年少冠军到游泳皇后,除了满身荣誉之外,还带回来了一身伤病。

这就是国家运动员,耗光了身体,就要谢幕。

姜九笙不无感慨:“你走的时候要告诉我。”

宇文冲锋敛着眸,目光掠过她隆起的腹部,眉眼便柔和了,说笑似的:“那你别来送我。”

她没有答应。

宇文冲锋轻描淡写地把话题带过去:“再说吧。”他问,“时瑾呢?”

“他刚吃了药,要睡一个小时,在我的休息室里。”姜九笙看了看时间,“我去看看他有没有醒。”

他嗯了一声。

她刚转身。

他叫住了她:“笙笙。”

她回头:“嗯?”

沉默地看了她须臾,宇文冲锋问:“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她没有一丝犹豫:“是。”

那就好。

“那就好好过。”他笑了笑,眼里有几分释然,几分玩世不恭,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不知为何,他在笑,可她在他眼里看不到光,何时开始,他累成这样了,又有多久没有肆无忌惮地笑过了。

“你也一样,”她说,郑重其事,“宇文,要好好过。”

他笑,训斥的语气:“管好你自己就行。”停顿了一下,“好好赚钱,你可是我的摇钱树。”

“行,我多开几次演唱会。”

他挥手,赶她:“去吧。”

“嗯。”

她走了,他隔着衣服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嗤笑,什么摇钱树啊,就是讨债的,他得还一辈子。

突然,幽幽一道声音插过来:“再看就露馅了。”

宇文冲锋收回目光,也没瞧谢荡一眼,直接进了放映厅,找了个视角好的位子坐下,谢荡跟在后面,刚要坐下。

“滚,”他嫌弃,“别坐我旁边。”

谢荡被宠坏了,脾气大着呢,大喇喇地坐下,偏跟他对着干:“我就要坐。”

宇文冲锋懒得理他。

陆陆续续有人进放映厅,有些吵吵嚷嚷的,宇文闭目养神,耳边,谢荡毫无预兆地说了句正经话:“宇文,如果可以,别喜欢笙笙了。”

一辈子那么长呢。

宇文冲锋没睁眼,满不在乎似的,云淡风轻地回了他句:“如果可以的话。”

谢荡哼:“我见过的人里,你是最蠢的。”

这家伙,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死不悔改,认真又怂。

宇文冲锋掀了掀眼皮,动动肩膀,一脚踹过去:“我见过的人里,你是最欠揍的。”

谢荡难得生出的几分多愁善感,被他一脚踹了个烟消云散,彻底炸毛了:“妈的,老子今天穿白色,你还踢我!”

他再补上一脚:“让你别坐我旁边的。”

西装裤上多了两个脚印的谢荡:“……”

割袍断义吧,这兄弟,他不想要了。

窗外满街霓虹,今晚的一轮月很圆,休息室里没开灯,姜九笙走到床边,轻声唤:“时瑾。”

“嗯?”时瑾睁开眼,目光有点惺忪,因为药物作用,他困顿得很,喉咙发紧,“笙笙。”

姜九笙很小声:“电影要开始了,要看吗?”

时瑾掀开被子坐起来:“你演的,要看。”

九点半,电影首映。

第一次公开放映,除了制片方、投资方,以及一些专业的电影人,剩下的便是粉丝和各地的影迷。

《帝后》时长一百零五分钟,从八十九分钟开始,放映厅里便能听到一阵一阵的抽泣声。

那是炎泓帝与定西将军的最后一场戏,是死别。

当时西凉联盟燕国,兵临大楚城下,步步紧逼至战事要地,定西将军战败不知所踪,炎泓帝容历亲征尧关,十万楚将镇守城池。

城下,西凉的万光将军在挑衅:“炎泓帝,”他坐在马上,冲着烽火台上高喊,“看看,这是谁?”

两名将士,押着俘虏往前。

烽火硝烟迷了人眼,视线模模糊糊,容历站在城上,借着烽火台的光,看清了那张脸,她满脸血污,乱了头发。

是大楚的定西将军,是他的阿禾。

他下意识往前走,被城墙冰冷的砖挡住了路,瞳孔猩红:“万光,你要敢动她一根汗毛,”他一字一顿,“朕,屠你满门。”

万光将大刀扛在肩上:“不动她也行,开城门。”

永安侯秦弼立马上前:“陛下,不可!”字字沉重,秦弼劝道,“尧关城里,十万百姓还没有撤退,战事要地一旦失守,大楚的半壁江山,危矣。”

容历始终看着城下,看着他的阿禾孤立无援地站在千军万马前:“不开城门,阿禾怎么办?”

风鼓鼓吹动,大楚的军旗呼呼作响,漫天狼烟遮了星辰,昏昏暗暗里,永安侯的嗓音掷地有声。

“定西将军府一门忠烈,少将军就算,”他哽住了喉,“就算牺牲——”

铿!

容历拔了剑,直指永安侯,他一国之君,近乎咆哮:“朕心爱的女子,凭什么要牺牲,她是朕的皇后,你们谁的命,值得让她去换。”

永安侯高喊:“陛下!”

容历命令:“开城门。”

可却无一人敢去开城门。

尧关有多重要,便是最底层的将士也清楚,这一开,大楚的半壁江山恐怕难保,城内千千万万的子民,也必死无疑。

他们的帝君却在喊:“给朕开城门!”

九五之尊,终究是败给了一个女子,一个为他守国守家的女子。

她在城下,喊了一声:“容历。”

隔着很远,他眼里有泪。

她摇头。

他不管不顾,猩红着眼吼:“开城门,开城门啊!”

风很大,莺沉的声音被吹散开,空灵,又清晰:“容历,你是大楚的皇帝,你身后,是你的子民。”

她满脸都是血,唯独那双眼,平平静静。

他不往后看,不看他的子民,也不看他的将士,只看她:“阿禾……”

他不当皇帝了,不当了行不行。

“说够了没?”万光将军下了马,走到莺沉后面,把扛在肩上的刀横在她咽喉,“炎泓帝,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开城门,我就割断定西将军这漂亮的脖子。”

莺沉身穿一身银色戎装,站在十万敌军前,纹丝不动。

万光喊:“一。”

停顿片刻,风声呼啸里,他再喊一声:“二。”

容历握着剑,手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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