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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111)

作者: 峦 阅读记录

曲卷着双膝,下颚枕在膝盖上,问宋猷烈我不好看吗?

他没应答。

“看来我是不好看。”作势要站起。

“不,你很好看。”他说。

只是嘴里说着,眼睛却是看着窗外。

“你都没看我。”喃喃说着。

于是呢,落在窗外的眼睛变成落在她脸上。

“我想听关于我好看的话。”她和他说。

“穿波点裙时很好看。”他低声说着。

波点裙,想起来了,那件波点裙她现在还留着呢。

“还有呢?”

他没再应答,只是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关于她好看的话。

她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睫毛颤了几下。

低头,唇贴在他唇上。

颤抖的双唇在说着“宋猷烈,你再推开我的话,我就掉下去了。”

想推开她的手收回。

就这样,她坐在窗台上,他站着。

四片唇片浅浅贴着,都有雨水的味道。

这一刻,于戈樾琇的意义为:小姨,我和你的心肝宝贝搞在一起了。

问戈樾琇第一次吻宋猷烈有什么感觉。

一个十六岁很少和外界接触的姑娘去吻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会有什么感觉,就那样,唇很柔软,凉凉的,很奇怪。

那个姿势大约维持半秒钟,她就从窗台下来了。

这个夜晚过后,接下来半个月,戈樾琇高烧不断,数次醒来,都看到小姨红着眼眶坐在她床前。

只是,小姨,现在你红着眼眶的模样很丑。

丑死了。

等戈樾琇身体完全康复时,已是中秋时分。

中秋,晚秋,初冬。

初冬的一个雨天,戈樾琇让管家去叫宋猷烈。

直到黄昏,宋猷烈才出现在她房间里。

把《卡门》递给宋猷烈,书是新买的,用挪威语译释。

翻开第一页:“念”

几天前,宋猷烈刚过完十三岁生日。

全本《卡门》用挪威语念完,已经是次年初春,故事结局是年轻的军官杀死了烟厂女工,因为她爱上了一名斗牛士。

挪威语言很美,死时烟厂女工还穿着初次出场时的红色摩洛哥鞋,戴着舞娘面纱,倒在破旧的地毯上,鲜血和她的摩洛哥鞋色彩一样艳丽,次日,人们才发现烟厂女工的尸体,像凋零的纸花。

烟厂女工的尸体被带走时,戈樾琇正在看窗外,窗外,是葡萄园。

这片葡萄园和比弗利山庄怎么看都格格不入,她看着葡萄园发了一会神。

爸爸和小姨又不在家了,爸爸是去出差,小姨是去纽约看望朋友。

起身,从宋猷烈手上接过书。

踮起脚尖,吻住宋猷烈。

唇刚贴上,她和书一起跌倒在地上,少年的力气大得很。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吻到他的唇了。

这是她第二次吻她。

这时的戈樾琇十七岁。

宋猷烈依然会在每个周末落日之后来到她房间,给她朗诵《卡门》,只不过挪威语改成了法语,宋猷烈去年开始学习的法语,据说法文老师对他赞不绝口。

第三次,她吻他时发生在深夜。

半夜,戈樾琇从噩梦中醒来。

额头汗水还没完全干透,她就打开宋猷烈的房间。

带着满腔愤怒,唇紧紧贴上,学习从影像看到的,从他上唇瓣辗转到下唇瓣,几个回合,他醒了。

睁着眼睛,任凭着她。

愤怒。

回瞪着他。

继续在他唇瓣上辗转,直到她双唇发麻。

“戈樾琇,你是个疯子。”他安静看着她,安静说出。

洛杉矶随处可见蔚蓝海岸线。

这个下午,戈樾琇把车开到海里。

醒来时。

小姨哭哭啼啼,戈鸿煊一脸愤怒,宋猷烈站在窗前,外公也来了。

这个春天,戈樾琇被勒令住进一个有着四四方方白色围墙的房子里。

房子是典型的美式乡村度假屋,远离郊区,被森林湖泊覆盖,戈鸿煊不久前从一名当地人手中买下这片土地,据说是为了她而买。

让她到乡下调养身体说得好听,但实际上是戈鸿煊听从医生的建议,对她进行强制治疗。

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听音乐;什么时候学习;什么时候看电视;什么时候去森林散步这些都给她规定好了。

住进去是可以,但!他们得答应她一个要求,每个周日下午宋猷烈都得去看她。

“阿烈有很多事情做。”小姨回话速度快极了。

没理会小姨,看着外公,和外公说“我只认识阿烈。”

小姨还想说什么,宋猷烈开口了。

“可以。”

事情就这么定了。

至于小姨想来看她的话,得等她电话,等她电话叫她来了她才可以来,要是她没打电话叫她来的话,就不能来。

小姨也许是意识到什么,但她掩饰得好,和外公说一定是阿樾生她的气,她近阶段太忙了。

那个叫贺烟的女人很适合洛杉矶,某某知名作家、某某知名画家都是她的挚友,周末常常结伴旅游,经常和名声好的明星一起做慈善,也为风评很好的政治家站台,创办慈善基金会,参与华人维权,偶尔,花边小报也会跟进报道她的情感生活,前阶段和某大律师一起用晚餐,上个周末和某商人看音乐会。

这样的人,能不忙吗?

和戈樾琇住进白色房子的有管家和洁洁,两名护工一名保全人员。

戈鸿煊一个月来看她一次,戈鸿煊作为她的监护人她拒绝不了,但每次戈鸿煊都是铁青着脸离开。

宋猷烈每个周日下午来一次,而卡罗娜是隔日来。

卡罗娜号称是她补习老师,每次来都装模作样带着书,但戈樾琇知道,卡罗娜就业于洛杉矶一家心理机构,是这个心理机构的头牌选手。

戈樾琇并不讨厌卡罗娜,这还是第一位让戈樾琇不讨厌的心理医生,卡罗娜很少会和她讲大道理,陪她到湖边散步时讲的是她当志愿者时遇到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情。

卡罗娜大学毕业后当了四年志愿者,完成志愿者服务后她又用了两年时间去世界各地旅行,戈樾琇喜欢卡罗娜和她讲旅行时遇到的各种窘事和趣事,还有艳遇。

通过卡罗娜,戈樾琇知道,亲嘴是怎么一回事,而接吻又是怎么一回事。

初夏,戈樾琇的树屋完成了。

树屋是戈樾琇心血来潮画的稿子,让人找来设计家,四十天树屋完成了,戈樾琇很满意,唯一遗憾地是树屋处于白色围墙范围内。

戈樾琇喜欢的东西一一被移到树屋里,宋猷烈动的手。

恰好是周日,也许是被她把车开进海里的这个行为给唬住了,近阶段宋猷烈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那是一片很少会有人经过的海滩,医生说要是晚上一百秒,她也许就和妈妈团聚了。

问戈樾琇要不要再试一次,答案是不会,她发誓当时她只是想闹着玩来着,从宋猷烈口中听到的“你是个小疯子”让她十分难受。

那是她的甜莓,她心里终归是珍惜的。

树屋搭建在至少有十年树龄的橡树上,周遭被红杉覆盖,那个黄昏,落日一束束穿过树木缝隙折射进树屋里。

树屋就只有戈樾琇和宋猷烈两个人。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去看宋猷烈搬东西的手,看着比她大了很多来着,那双手好像有很多力气,她提不起的东西他单手就能提起。

心里一动,想去拉他的手。

刚一触及,就被快速甩开,就好像她的手是蛇信子,随时随地会喷出毒液似的,她只是想知道他的手比她大多少。

心里气坏了,朝宋猷烈扑了过去。

他身体一让,她扑了个空,要不是他拉住她的手,她有可能摔到窗外去。

戈樾琇的这一下也勾动了树屋天花板的吊灯,吊灯还没完全固定好,眼睁睁看着它朝她的头顶,还好有宋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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