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概率百分百(133)
他放开手,看着手掌下她温顺而有些湿润的双眼,心跳忽的一滞。
时典点了点头,头发凌乱在脑后,她伸长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微笑着阖上眼帘。
“我爱你。”
“我也爱你。”
* *
寒假开始的第一周,鹏鹏舅舅给时典介绍了份春运志愿者的工作,并且正愁着还要再找一个人。
时典立马脱口而出:“我还有一个同学!”于是拉着叶澄铎一起当春运志愿者去了。
归家的热切在大学的第一个学期里切身感受到了,但春运的拥堵却是长这么大以来时典第一次亲眼看见。
人山人海,万头攒动,稍不留神就可能和行李以及同行的人分开,方向感差的人会感到天旋地转,东南西北都在不停地变化。
志愿者从早忙到晚,脚不沾地,马不停蹄。午餐草草解决,吃完了嘴巴还未来得及擦拭便又奔向需要的人群。
当志愿者的这段时间,时典吃得比任何时候都凶。便当盒总是认认真真地吃得一颗米粒都不剩。
叶澄铎担心她吃不饱,每天早上出门之前都会在书包里装几个糕点带着,以防她饿得走不动路。
志愿者工作的地方是北郊机场,离家很远,时典住到姐姐家里,每天在机场服务完人民大众,回家后又要伺候家里的“小祖宗”。
苏晚晚今年一岁零八个月啦!
在他一周岁生日那会儿,时典攥着掌心里省吃俭用的几个钱给他打了个银色小手环,手环戴在他白白胖胖的小手腕上,别提有多可爱。
叶澄铎在商场看到一盒世界地图的积木时,以为小孩子一定喜欢玩这个。
他坚信“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地理也要从娃娃抓起”。于是,他把那盒地图买了下来,拿给时典。
“我不拼。”时典把手往回缩,想到当年他给她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脑袋摆得更坚决了,“我不会!”
“不是给你的。”叶澄铎塞到她怀里,摸了摸鼻子,有些窘然,“是给……你小侄子的。”
“苏晚晚?你给苏晚晚这个?”
“嗯。”
“我都不会拼了他怎么会拼!”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再给我乱用词!”
叶澄铎噤声。
时典鼓着腮帮子觑他一眼:“那好吧,我把这盒带回去。苏晚晚拼得出来我给你一百块!”
“好。”
然而,没想到的是,苏晚晚的狗屎运和异禀天赋让时典输了一百块钱。
那盒地图积木的版块本就粗糙,奈何他坐在垫着棉花的泡沫垫上,循着各个版块边缘的线条,愣是花了半天的时间把地图拼好了。
时典急忙把时恩从书房拉出来,指着将最后一块积木放到中国版块上的苏晚晚,大喊道:“你儿子是天才!”
“天才你个头!”时恩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诧异地蹲下身子。
苏晚晚丝毫不理会妈妈的好奇和小姨的癫狂,兀自板着个小脸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地图。
不知为何,许是由于苏晚晚和这地图的因缘,一天晚上,时恩突然提出邀请叶澄铎到家里做客。
时典一口菌菇汤还含在嘴巴里,听到这话后,顺着喉咙慢悠悠地滑落:“你说真的?”
“真的。反正我和你姐夫都知道了。”
苏赜点了点头:“爸妈明天都不会来。”
“你试着邀请一下,”时恩说,“反正你们这几天不去机场了,正好可以四处走走。他给晚晚买的这地图晚晚很喜欢,我们想好好感谢他。”
时典擦了擦嘴,看到苏晚晚吃得鼻子嘴角到处都是米粒,于是俯下身说道:“小花猫,是不是托你的福,我终于要把男人带回家了。”
时恩:“……”
苏赜:“……”
第97章 CHAPTER 97
时典兴高采烈地邀请叶澄铎到家里,时恩和苏赜亦以热情相迎。
然而,茶几上的茶香才刚漫溢出来,鹏鹏舅却在这时不请自来。
苏赜听见门铃之后走过去开门,门一打开,鹏鹏舅清朗的声音传入耳畔:“中午好啊!”
“好……”苏赜愣了一下,“舅舅你从哪儿回来的?”
鹏鹏舅穿了一套休闲的运动衫,戴着一顶白色太阳帽,问候时双腿还在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冬季环跑啊,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屋子里,时典和叶澄铎听到声音后面面相觑,时恩看了他俩一眼,沉着声音问道:“打不打算躲起来?”
“不躲!”
“那我让舅舅进屋了。”
时恩说着,起身往外走。
鹏鹏舅却早已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进门便高声吆喝着:“苏晚晚,晚晚这小子呢!”
“舅舅!”时恩喊道。
“晚晚呢?”
此时,苏晚晚正坐在叶澄铎的大腿上,专心致志地看着五颜六色的魔方,根本无暇顾及兴冲冲的老舅公。
时典则坐在一旁认真地泡茶,竖起耳朵听玄关的声音,听到舅舅进来的高声之后,她抬起头,笑语盈盈地问候一句:“舅舅呀!”
叶澄铎也抬起头来,手指被苏晚晚胖胖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在鹏鹏舅惊讶的目光中点头问道:“叔叔好。”
“这不是澄铎吗?”
“是啊。”时典应道,“舅舅快坐。”
鹏鹏舅在叶澄铎的身旁坐下,两道又浓又粗的眉毛微微下蹙,困惑又严峻地思索着:“哦……志愿者工作结束之后的庆功宴啊?”
“庆功宴?”叶澄铎看向时典,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斟着茶,斟完后将茶杯递给舅舅,挺直腰杆落落大方道:“才不是什么庆功宴哦。”
“那是什么?”舅舅眯起眼睛抿了口茶。
“就是邀请他来家里做客,不行吗?”
“他们是同学。”时恩端着水果出来,说道,“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就想一起聚一聚,不行吗?”
“行行行!”舅舅认输地笑起来,疼爱地教训道,“你俩丫头,左一句‘不行吗’右一句‘不行吗’,搞得老舅都没话说哩!”
“她们这是为难你呢。”苏赜坐了下来,“我也经常被她们姐妹俩围攻,说不出话来。”
“澄铎也是啊。”鹏鹏舅说。
叶澄铎听到这话后,把目光从苏晚晚的身上移开,正对上老舅赞许的眼神,只听他问:“和典典搭档做志愿工作那会儿是不是也经常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有时候是。”叶澄铎看了时典一眼,“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挺好的。”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要是还有什么志愿工作,你可别听到搭档是她就不干咯!”
“舅舅你怎么这么说哩”时典可怜地眨了眨眼睛,“我做得很不好吗?”
“这倒不是。就是我经常看见他被你呛得说不出话的样子,”舅舅笑了两声,“我被你们姐妹俩呛得没话说的时候也是那模样。”
时典心虚地看了叶澄铎一眼,见他微微笑着,朝她投来温柔了然的目光,不由得更加心慌了。坐在茶几前的小凳子上,她漫不经心地玩着苏晚晚的小脚。
老舅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苏晚晚从叶澄铎手上抱走,急忙抱着往育婴房去,免得他还要缠着他大哭大闹。
苏赜和叶澄铎说起了话,时典坐在一旁拿起姐姐织了一半的围巾,一面听他们聊天一面慢悠悠地织了起来。
“大学过得还不错吧?”苏赜问,时典国庆回家时他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叶澄铎说,“但不比想象中来得差。”
“有没有加什么感兴趣的部门或者社团?”
“加了一个志愿者协会,和一个摄影部。”
“典典是不是也加了学校的志愿者协会?”
“是呀。”时典头也不抬地应道,“他受我熏陶的。”
叶澄铎笑了起来,看了眼她手中的围巾,问道:“你织的?”
“前半部分我姐姐织的,后半部分我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