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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概率百分百(24)

作者: 莫翰奇 阅读记录

按庞三材的话来说,那便是:“这两个又双宿双飞了。”

离平时交流最多的三个人最远,时典感到有些孤单。

然而,不论换座位再怎么不尽人意,她还是庆幸自己坐到叶澄铎前面。

如此一来,倒有个熟悉的人可以聊聊天解解乏。

况且,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对仇安的印象逐渐改变,和最初相比简直大相径庭。

她发现,这是一个毒嘴毒舌常常一针见血的评论家,才不是什么安安静静的美少年哩!

而俞玥似乎也发现了这点,在大言不惭地安慰时典随遇而安时顺带提到:“而且仇安说话好像很有趣哦!”

“你怎么知道的?”时典警觉地捕捉到隐藏的信息,又警觉地眯起眼睛,“我都没看你跟他讲过话。”

“讲过啊,”俞玥挠挠头顶,“没讲过吗?军训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大树下我去拿水的时候。”

时典了然地看着她,象征性地“哦”了几声,说道:“别挠了,再挠就成地中海了。”

* *

余雅然出现的时候引来不少围观,尽管看热闹的人都装成路过的样子,但藏着掖着的目光却很明了。

时典从卫生间回来时便发现座位旁边有人了,她和俞玥面面相觑片时,随后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余雅然和想象中有那么点一样,又有那么多不一样。

大家谣传的“品行不端”无非夹杂着“勾引”、“放荡”这些不成体统的词汇,并且随着时日增长愈发不堪入耳。

虽不知流言从何而起,然时至如今只有流言没有澄清,身处这样的环境很难让人不受影响。

初闻这些事时,时典只是摆摆脑袋,露出一脸很不屑的表情说道:“这都什么啊,说不定是有人诬陷她呢。”

可逐渐地,她那因着不屑而皱紧的眉头逐渐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犹豫的神色。

但不管怎样,她仍旧不愿妄置一词:“到现在连本人都没见到,怎么可能乱下结论哦?”

“这都是她初中同学说的。”何立凌很热衷于打听这些事与大家分享。

一开始,时典还耐着性子听她讲,但随着她在宿舍里高谈阔论,变本加厉地讲“女孩要自重”、“做人要检点”的事情之后,时典待不下去了,索性搬块桌子到走廊上学习,眉间不屑的神情再次流露:“什么跟什么嘛!”

而如今看到余雅然,她心底涌起的那股心酸而惆怅的感觉告诉她:之前他们说的是假的,至少另有隐情。

余雅然确实长得很漂亮,五官很精致,但气色很差。听说她大病初愈,或许这倒是真的。

她和施纤纤一样,骨架很小,看上起弱不禁风,而骨瘦如柴的胳膊在搬课本时会让人不由得担心下一秒就要折了。

她也不说话,薄薄的嘴唇抿着直直的,面上一点喜色也没有。

传言里说过,“这个女孩长得很婊气”,时典一想到这儿就觉着心里发堵。暂不论余雅然究竟品行如何,但如此恶意相向大肆污蔑实在令人发指。

脑海里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马蹄踏过的地方足以将过去一周所有的猜疑践踏得支离破碎。

时典忽然觉得一身轻松,卸下心头的猜忌和犹疑是件很美妙的事。她向她伸出手去,在她诧然的一刹那间把手张开,一颗大白兔赫然躺在掌心里。

“谢谢。”余雅然掂着糖纸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不客气。”

一直在一旁注意人来人往事态发展的俞玥在这时走了过来,程飏、艾琳和谭松苑也簇拥而上。当有人开了友好的先河时,后续就比较容易了。

“见到你很高兴,我叫俞玥。是‘怀瑾握瑜’的‘瑜’把王字旁安到‘月亮’的‘月’旁边。”

余雅然拿过一张纸,在纸上写了下来。

“就是这个!”

“我叫程飏。‘冯程程’的‘程’,‘舟遥遥以轻飏’的‘飏’。”

“我叫谭松苑,谭嗣同的谭,‘明月松间照’的‘松’,‘归来池苑皆依旧’的‘苑’。”

余雅然照样一字不差地写下来。

“你们名字怎么都搞得出诗词?”时典纳闷,揪了揪俞玥的衣服问,“谁教你这么说的?你以前没这么神经啊……”

“你才神经!”俞玥给她一个爆栗。

“我的名字就不一样了,我叫艾琳,就是福尔摩斯里面‘艾琳·艾德勒’的艾琳。”

“我喜欢艾琳这么简洁明了。”

“我叫余雅然,”叽叽喳喳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这个如在风中摇晃的声音,“‘多余’的‘余’,‘优雅’的‘雅’,‘然后’的‘然’。”

“我也有个朋友姓余,”时典在纸上写下“余雅然”三个字后说,“她每次自我介绍时说的都是‘年年有余’的‘余’,听起来多喜庆啊。”

“你是想说听起来多富贵吧。”俞玥不留情面地点破。

时典本来还想忍气吞声,可听到身后一声突兀的笑声后便忍不住了。

“你笑什么?”她转身的动作不知何时已经做得炉火纯青了。

叶澄铎立马敛起笑容,无辜地摇摇头说:“没什么,就‘苟富贵,莫相忘’。”

“你忘了,我们是淡水之交。”

“忘了。”

上课铃响起,原本聚拢在余雅然桌前的人都回到座位上,时典瞪了叶澄铎一眼后也回过身去。

几秒种后,叶澄铎从后面递上来一张字条,时典接过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洋洋洒洒四个大字:

“鸡黍之交”。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出场的语文老师王潮宣:叶澄铎你过来,我们谈谈“鸡黍之交”什么意思。

第18章 CHAPTER 18

五班和六班的语文任课老师是同一个,号称“语文组的后备隐藏能源”,平日里只爱低调虚心地“传道受业解惑”,一到要出难度较高的试卷时便扬鞭出场,抽得高中三个年级死去活来。

“王潮宣”三个大字写在黑板上,潮宣哥看了眼笑了笑,在“潮”的三点水上又涂抹加重了些,随即揉揉额角说道:“我们来选一下科代表啊,有没有毛遂自荐的!”

话音一落,教室里一片阒然。

“那有没有互相举荐的?我们要知人善用,不能埋没英才啊……在座的各位语文水平都还不错吧?”

“一般般吧。”

“没人要主动请缨我就自己叫了——”潮宣哥低头扫了眼花名册,沉默须臾,说道,“谭松苑。这个松苑我认识,去年征文比赛见过啊……”

谭松苑一愣一愣地点点头,到底也是忘了在哪儿和这位喜爱挎着牛仔包乍一看还以为是电脑修理员的语文老师相见过。

而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语文科代表应该非陈泽勋莫属。但显然,身兼班长一职的陈泽勋再担起其他职务恐怕会累垮。

得知女生这么善解人意之后,陈泽勋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从那道缝里照出一缕光线,只见他笑着想着,未几说道:“承蒙分忧解难。”

“以后你想过那种‘无案牍之劳形’的生活的时候不要忘记叫上我。”

“你这是要感天动地?”

“我这是要把手头的案牍通通给你。”谭松苑高高兴兴地出其意料,转个身从教室后面溜了出去。

陈泽勋回过头去看她一眼,发现几天没注意她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不少。

* *

新学期的第一期黑板报由叶澄铎负责,他叫了陈泽勋过来帮忙画画,随后又戳了戳时典的背,说:“你等等课间操不用去了,留下来出黑板报。”

“我知道了,”时典恍然大悟,“你一定是被我的绘画技术折服,想叫我画画对不对?”

叶澄铎根本不怕伤她的心,面不改色实话实说:“你画画是真不能看,我想叫你留下来写字。”

“你……太过分了!我有在进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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