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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概率百分百(44)

作者: 莫翰奇 阅读记录

时典没时间听她们唠叨,晾完衣服后把脸盆放到架子上后走进宿舍,急急忙忙地收拾床铺整理内务。

宿舍十点半熄灯,在这之前大家几乎都洗漱完毕回到宿舍躺下了。

而时典正是掐准了这个边缘时间,抓起牙杯和毛巾步伐轻快地去了洗漱台。

程飏透过窗户看见她乐不可支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她不是累了吗?”

“假的,”俞玥压低声音笃定地说,“她一演我就看出来了。”

* *

时典抱着牙杯往洗漱台走,远远地便看见昏暗灯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个身影穿着一件休闲的T-恤和一条沙滩裤,蹬着拖鞋的脚踩在洗漱台下湿漉漉的地板上,正在低头挤牙膏。

时典兴高采烈小跑过去,把毛巾挂在脖子上也跟着他挤牙膏。

叶澄铎抬起眼继而垂下,掩在浓浓眼睫下的双眸沉静含笑:“你这一点也不像睡衣。”

时典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他,鹦鹉学舌地:“你这一点也不像睡衣。”

“嗯……”

“像老爷爷穿的。”

叶澄铎把牙膏扔下开始刷牙,空出来的右手放到她的发尾上,想揪却又不敢揪。

头发披在肩上,看起来松松软软,万一揪掉一两根不得死在这儿……

两人静默着刷牙,安静空旷的楼道里只听得见牙刷和牙齿摩擦的声音。

刷到最后,时典端起牙杯走到另外一排池子前,伏下腰将泡沫漱净。

叶澄铎把脸擦干净,看着她走回来,问道:“你干嘛?”

“躲起来。”时典把毛巾沾湿了往脸上敷,下半张脸被毛巾掩住,只露出两只弯成月牙儿状的眼睛,“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怎么感觉……”叶澄铎挠挠太阳穴欲言又止。

时典高兴地把毛巾放下,戳戳脸颊期待道:“使劲夸!”

“这么傻。”

“喂……”

“你以为我要夸你什么?”叶澄铎失笑。

时典红了脸,弯着腰拧毛巾,小小声没底气地说:“我以为你要夸我皮肤好哩!”

* *

第二天下午,所有人都到山上去过“泸定桥”。

不管胆子大胆子小统统都被教官拎上去,只有身体不适的人才能从山路走到对岸。

“泸定桥”是一座搭在山崖之间的铁索桥,是大渡河上那座泸定桥的逼真仿制品。

桥全长五十米,碗口大结实的铁链构成这座让人闻风丧胆巨蟒般的大桥。

大家在教官的指挥下一个接一个过去,第一次只过五个人,是五个自告奋勇胆子大的人。

站在岸边观望的人随着铁桥每晃一下,心也跟着揪一下,从桥上时不时传来的尖叫声更是叫人听了后怕。

第一趟走完后,教官大声喊道:“接着两两上去,实在怕得不行就轻轻拉一下手,别扯,听到没有!”

稀稀拉拉的应答声响起,教官不满意,皱着眉头“啧”一声:“没吃饱啊还是吓得腿软,听到没有!”

“听到了!”

前面的人陆陆续续地往上走,时典站在最后一排,拳头握得紧紧。

还未上阵就胆战心惊,仿佛前面的人不是在上桥而是在跳火坑,而很快就轮到她跳了。

当俞玥和仇安颤颤巍巍地走了一段路后,教官示意时典和叶澄铎:“上去上去,咋又是你俩?”

时典顾不得窘迫,一站上那摇摇欲坠的铁索桥,神经就紧成一根弦。

尽管大家都知道桥很安全,但看着脚底下的山崖以及踩在铁链上晃晃悠悠的双腿,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坦然无惧地走过去。

时典看了叶澄铎一眼,只见他小心地抓着铁链扶手,垂着头一步一步踩到粗大的链子上。

许是瞥到她的目光,叶澄铎低声说了句:“专心走。”

“好。”

前面一段走得尽都顺利,只是到了中间部分,桥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与此同时前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时典原本逐渐沉下的心一下子又骤然提起,这一下魂也飞了魄也散了。

就在她失去平衡前俯后仰时叶澄铎及时伸出手去,抓住她不知所措的右手,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时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惊魂未定眼泪差点飙出来:“吓、吓死我了!”

叶澄铎镇定一下,忍不住笑了。

桥上的人像被吊在半空中荡秋千,而手中的力道却一阵紧似一阵。

直到恢复平衡后两人的手才慢慢松开,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

“叶澄铎……”时典谨小慎微地走着脚下的路,轻声问道,“你喜欢坐过山车吗?”

“喜欢看别人坐。”

“跳楼机。”

“也喜欢看别人坐。”

“那我们改天一起去坐吧,”时典说着,心脏“嗵嗵”跳得飞快,“我们一起坐!”

“好。”

到达对岸,时典的腿都要软了,和俞玥勾着肩膀搭着背,难兄难弟险些抱头痛哭。

程飏和谭松苑是早一批走完的,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插着腰站在一旁轻拍着她们的手背。

等所有人缓过这口气后,陈泽勋召集大家把队伍排好,按照来时的两列纵队走回去。

* *

叶澄铎和时典的第一次牵手发生在忙乱不知所措中,而镇定过后迎来的却是另一番心神不定。

那天晚上轮到两人洗盘子。

吃饭时不允许讲话,即便如此,食堂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时大时小。

同餐桌的人很快吃罢收拾自己的碗筷走了,时典和叶澄铎面对面夹菜扒饭默默无言。

餐盘里还剩许多菜,装饭的不锈钢盆里还有一些饭。

时典看了一眼,拿起饭勺给碗里添了点饭,把剩下的推到叶澄铎面前,压低声音道:“你的。”

“你不吃了?”

“不吃了。”

叶澄铎把饭盛到碗里,时典一面心不在焉地咀嚼着,一面抬起头悄悄看他。

迷彩服是深绿色的,按照艾琳的话来说就是“是最丑的颜色”。然而,颜色再丑,别人穿着再丑,到他身上却显得很合身很精神。

此时的他头发已经长长许多,但还只是短短的一小截。

趁着他低头喝汤周围没人注意时,时典贼兮兮地举起手,毛手毛脚地揪了一下。

痛感从头皮传来,叶澄铎一下子把手盖到头上,捂着被袭击的地方,也捂着她的手。

时典急忙把手抽出来,叶澄铎抬头,腮帮子鼓鼓的,没等他开口,时典先发制人:“刚有只苍蝇,我……”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和鼎沸的人声交织,食堂里嘈杂喧嚷。

叶澄铎又平静地喝了口汤,拿起手边的纸巾擦擦:“真的?”

“假的……”

时典率先站起来看了看他的头顶,看了看刚刚揪过的地方,小声嘟哝:“还好没肿。”

叶澄铎一怔,不可置信地眯了眯眼:“说吧,用了多大力。”

“一丢丢。”时典举起手指比了个针眼大小的距离。

叶澄铎目光如炬,眼看着她拇指食指之间的距离逐渐扩大,最终宽到可以放进一颗豌豆。

“骗你的!我用了一点点力!要不我让你揪……”

“算了,你很勉强的样子。”

“不勉强不勉强。”时典连连摇头。

叶澄铎就等这话,不由分说地揪了揪她的头发,随后淡然道:“手油的。”

时典看了眼桌上的鸡骨头,眼睛骤然瞪大,手中的汤匙差点挥舞过去。

叶澄铎淡漠的脸上绽出得意的笑容,他接过她手中的汤匙放进盆里,装模作样地说:“别闹了,收拾收拾。”

洗碗池边聚集了许多人,时典拿着两双筷子跟在叶澄铎身后。

一路走来她都唠叨着让他分点碟子给自己,理由是:“别让人看见我偷懒啊!”

结果听了这话,叶澄铎更是护宝似的把碟子握紧,一字一顿丧尽天良地说:“就要教官看见你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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