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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双花】国之利刃+花与剑(51)+番外

作者: 酉时笛声/繁花星球 阅读记录

“是我的疏忽。”喻文州摊了摊手,表示歉意。“既然之前的误会已经解开了,那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李迅同志。”

“你传递来两个最有可能关押目标的地点,但我们要如何相信这个情报是正确的?或者说,你有证据证明吗?”

……说好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呢?!这根本没有解开啊!

李迅在心里哀嚎。

“我以为我的身份已经得到了证实。”他很镇定。

“我以为,‘我国驻X国使馆人员中出了叛徒’这种可能性,你们作为军情组织,也应该很清楚。”喻文州笑意平和,语气冷静得却像是在朗读公文。

李迅心里一跳,他们什么时候连这都知道了?

“目标唯一一次被目击行踪的时候,依然处于行动不受限制的状态。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却没有和家人或使馆联系。可能性有二,1.为了某种我们尚不清楚的目的,目标主动携带文件离开居所。2.在意外情况下,目标携带文件逃离居所。在这两种情况下,他都不会主动和使馆联系。”王杰希分析得很冷静,“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目标心里应该有一个或多个将文件脱手的明确对象,且尽可能隐藏自己的动向,这与我们现阶段所获得的信息不符。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目标携带文件逃离居所——因为目标曾留下过有行踪指向性的暗号,所以这一推测可能更贴近事实。”

“如果,”王杰希的假设听起来倒像是陈述,“第二种推测为真。那么目标会因为什么,而被迫携机密文件出逃?”

答案已昭然若揭。

李迅再次正了正坐姿,那点儿油滑的劲头彻底从眼底退去。他穿着一身宽大白袍,脸上还抹了厚厚的深色粉底,可那端坐如钟的气势,依然能看出其军校出身的印迹。

“我能说的,已经全部告诉了王杰希中校。而其他部分,虽然我个人能理解你们有验证情报来源的需要,但是我并没有得到泄露这部分内容的许可。”他腰背笔直,平视的目光凝重而坦然,“作为军情人员,我必须恪守保密条例,不可公开的内容,无论情况如何特殊,我都不能说。你们的推测已经接近真相,叛徒确实存在。但如果要我自证清白,将会不可避免地牵出整个虚空军情小组。但我不会暴露自己的上峰,也不能暴露自己的下线。”

“我只能以我作为军人的尊严来保证,我对自己所传达的情报负责,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有任何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

场面顿时陷入了僵局。

作为整个情报组织中沟通上下的一环,李迅必须对他的两头负责。换做平时,只要一个电话打到有关部门去问问就可知真假,军情人员的真实资料都上了情报口电脑的名单,这东西做不了假。但眼下有叛徒搅了趟浑水,敌我归属顿时就扑朔迷离了起来。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从外打开,高英杰一个侧步就挡在了王杰希身前,双手举枪直指来人,“不许动!” 同一时刻,刘小别手中的枪再次顶住了李迅的脑壳儿。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李迅苦中做乐地在心里抱怨,不过他自己也没料到,救星竟来得这么快。

叶修被高英杰这么拿枪一指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连会议室里的气氛都这么剑拔弩张了?

待高英杰看清来人,立刻连脸色都变了,“叶首长!非、非常抱歉!”这位年轻军官生性温吞柔和,这下更是紧张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跟在叶修身后的乔一帆赶紧解释,“队长,英杰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叶修环顾四周,有点哭笑不得,“被枪指一下能有多大事儿,我看上去像是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吗?”

你本来就是啊,人打你一枪你一定要追着轰了人家营地才罢手。和叶修在演习里交手多次的王杰希在心里默默叹气。

“小乔刚在路上跟我把大致经过说了,”叶修冲李迅点点头,“总参二部三局,虚空军情组织的李迅?我有个问题,你们组织里是不是有个人,现在化名郎吉的?”

孙哲平带着张佳乐走了挺远的一段路,最后来到一个约莫十几平方的也不知是地下室还是防空洞的秘密场所。据孙哲平说,就算他们头顶的建筑被炸弹夷为平地,这个基地也能在炮弹轰炸下继续撑上两三天的。

在炮灰纷飞穷乡僻壤的地界上,这种微型基地都怎么建出来的?!隔行如隔山,张佳乐不得不承认,他对于情报工作不仅知之甚少,还认识肤浅。可惜现下也没什么时间给他去进行自我反省活拓宽知识面,联络霸图才是当务之急。

张佳乐拿出猝发电台,尽可能简洁地把他得到的信息传了出去。包括他对工厂二次搜索的结果,恐怖组织关押卢瀚文的地点的最终确认,以及,孙哲平的身份。

其他事项都能用几个词组来表达,但怎么讲清楚孙哲平身上这乱七八糟的一茬,着实令张佳乐有些头疼。他拿了支铅笔在纸上涂涂改改,最后还是敲了“郎吉,孙哲平,军情人员”几个字过去。他对张新杰的理解能力有信心,但至于韩文清和张新杰怎么看待这事儿,就不属于张佳乐所能预测的范围了。

他边发信边想象如果眼下张新杰在这里,又会是如何处理自己所面对的情况。以张新杰严谨到近乎刻板的作风来看,他一定会向孙哲平所要能证明其所言非虚的证据。

……我怎么就他说什么便信什么了呢。张佳乐收起猝发电台,心里模模糊糊地滑过一声低笑。

自己对孙哲平毫无来由的信任,仔细想起来,连张佳乐本人都会觉得有些讶异。他早非当年怀着一腔单纯热血就能将信任、爱情与生命都倾囊以授的懵懂少年,可面对眼前这个人,再次论及信任,却似乎也并不需要什么证据去佐证它。

“我要等韩队那边的回复。”张佳乐说,“可能要花点时间,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孙哲平身上才进行过缝合手术,眼见着那半片吗啡的药效已过去,疼痛感毫不客气地再度袭来,豆大的汗珠正从额头上接二连三地滚落下来。张佳乐见状,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仔细地裹着剩下的半片吗啡,“还有半片,我看了药瓶,是吗啡缓释片。”他说,“口服吗啡的上瘾性比注射吗啡要小很多。”

原来他都知道了,孙哲平心里微微一哂。

年轻气盛时都想在恋人面前装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似乎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应有的气度。可实际上,既然是有血肉的人,谁又会没有从内心里感到畏惧的事物。经历了那场惨痛事故的孙哲平,如今最恐惧的,便是再度被药物控制。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心头那块阴云的笼罩下,他蛮不讲理地抗拒一切“可能”成瘾的药品。

这并不是他这三年来第一次受伤。剪除腐肉与死亡组织的锐痛,被针线拉扯伤口时的刺痛,伤处传来的剧烈阵痛,所有这些,都让他感觉到这具身体依然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孙哲平当然明白这种心态是不正常的,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即使在任务前接受过心理治疗,在很偶尔的时候,他依然会梦见戒毒时的情景。梦中的孙哲平奇妙地分成了两个个体,一个冷冷地站在一边做壁上观,一个则沉浸在失控的痛苦与绝望中反复挣扎。他并没有见过自己毒瘾发作是时什么样子,镜子之类的有可能被戒毒者用以自残的物品早被收了个一干二净。但在梦里,他却将那个正在戒毒的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那也许是出于孙哲平自己想象的,可这副景象也已足以成为令其后半夜辗转难眠的丑陋梦靥。

染上毒瘾的人——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极容易被再次拉入泥沼,这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魔咒。这也许是因为人类的躯体会本能地追寻快感,即使这会加速死亡。如果说前一次是命运的恶毒玩笑,那么孙哲平绝不会让自己有经历下一次的机会。虽然彻底断与任何上瘾性药物的接触,未免有些矫枉过正之嫌,却不失是一个极端却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