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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音(35)

可是她不能够,她不能够示弱。

不能够,向殷独贤示弱。

阳光趁机涌入马车中,那个掀开布帘的人,背着光,靡音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她很确定,这就是殷独贤。

因为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冷,感觉到了重重的压迫。

这些,都是属于殷独贤的感觉。

此刻的殷独贤,身着暗青色衣袍,依旧俊ting,依旧冷如万载玄冰。

他今日微服出宫,来与一位重要人士商谈,不想却在路上看见了王府的车。

而车上的那抹藕色丽影,攫住了他的目光。

是靡音。

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人事,脸上,有种不自觉的悲哀,那种姿态,是她特有的柔弱。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她的身体,她的脸庞,是柔弱的,可是她的心,却是不屈服的,吸引着人去征服。

她对他而言,是新鲜的。

此刻,殷独贤掀开帘子,阳光照在靡音脸上,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带着玉的莹润。

她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着倔强,可是抖动的睫毛,却泄露出内心的惶恐。

“没想到又见面了。”殷独贤微笑。

靡音没有说话,可看得出,她的身子,是僵硬的。

“你应该不会忘记我吧。”殷独贤的眼睛从靡音的脸上移下:“毕竟,我是你第二个男人。”

殷独贤重新将帘子放下。

经过对比,车厢中黯淡了下来。

在靡音眼中,殷独贤的脸,带上了阴影。

可她清楚地看见,他的嘴角,上扬了。

“继续往前。”他吩咐。

鞭子甩下,枣色高头大马吃痛,开始前进。

外面的世界在流动着。

而车厢中的空气,却是静止的。

靡音将手,伸到窗口处,紧紧地握着。

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在阳光下,闪出隐忍的光芒。

马车忽地停止。

殷独贤觉察到了,他回身,正要询问,一束阳光却猛得射在他脸上。

马车的帘子被人打开了。

杨池舟。

站在车门前的人,就是杨池舟。

车厢中的一切,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靡乱。

一切都是不堪的。

杨池舟忽然冲过去,狠狠地向殷独贤的脸上揍了一拳。

殷独贤重重地撞到车壁上。

靡音坐在角落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殷独贤抬起脸来,他的嘴角,有着血迹。

“池舟,”殷独贤的声音异常缓慢,像飞扬的尘土一般,安静地坠&落,覆盖在车厢中每个人的心上:“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个女人而丧命。”

接着,他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整理下衣衫,走出了马车。

靡音依旧是静静地坐在车厢角落里,她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让她觉得安全。

她将脚曲起,挡住自己。

她的眼睛,是沉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说过,他不会放过我的。”靡音这么说道。

杨池舟没有说话。

从宫中回来,他看见自己府中的马车正在路上行驶着,而紧紧扒住车窗的那只柔荑,戴着他送的白玉手镯。

那是靡音的。

那只手的姿势,是痛苦的。

五个骨节,呈现苍白的颜色,仿佛要戳破皮肤。

她正受到殷独贤的□□。

他奔了过去。

可是还是晚了。

杨池舟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靡音身上。

可是没有温度,靡音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温度。

靡音开始不说话,甚至不再步出房间一步,她整日整日地躺在chuang上。

chuang边的帷幔,被风吹动,像一股股流水,而坐在里面的靡音,身形越来越模糊,仿佛很快即将消失。

无论杨池舟怎么逗她,靡音依旧不说不笑。

她的眼里,是灰色的,落满了尘埃。

杨池舟将帷幔掀开,在她身边躺下。

靡音曲起腿,将脸枕在膝盖上。

他微微叹口气:“靡音,你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对吗?”

靡音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杨池舟用手,拍抚着她的背脊,轻轻地,带着安慰。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他说:“对不起。”

靡音的脸依旧枕在膝盖上,久了,脸颊有微微的麻。

她麻木地问道:“以后,都会这样,对吗?以后,我都会受到他的□□,对吗?……以后,我会成为你们俩共同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