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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候三餐(61)

作者: 傅宝珍 阅读记录

卓楚悦谦虚地答,“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梁明轩说,“以后会有的。”

随他话音一落,南茜拍下刀叉,赢得所有人的注目,而她的眼波暗涌中有气恼、不甘、伤心难过,为了不被轻视,要全部忍下。

南茜低下眼眸,擦擦嘴,“我吃饱了,还有工作要做,失陪,你们慢用。”

卓楚悦看见她盘中的牛肉,只切下一刀。

“哎——”芬姨没喊住她,转回来,对梁母说着,“你说她哪里不奇怪?”

卓楚悦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男人。梁明轩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情。可是直觉告诉她,他应该是知道的。

当天晚上,自是宿在他母亲家里。

梁明轩去洗漱,她在打桌球,两颗球碰在一起,脆脆地响,听着上/瘾。

梁母亲自端着盘子上来,“不晓得你有没有这个习惯,我给你热了牛奶。”

卓楚悦放下球杆,“太感谢您。”

她没有这个习惯,但是睡前一杯温热的牛奶,像童话故事里的情节,抗拒不了。

梁母坐在她身边说,“你不要介意,下午我有意隐瞒你的家世,还有南茜突然闹脾气。”

“不介意。”她毫不犹豫地说,“您比我想象的还要温柔,只要是您的朋友,我也会尊重她们。”

梁母欣慰地说,“你是个大气的孩子。”

卓楚悦知道自己不是大气,是性格太轻盈,任何事在心上飘飘而过。

“阿轩有没有向你提过,原来我打算让他和南茜相处试试。”

“嗯。”

“他开出条件,说他未来的妻子,必须专心在家庭上,他不想工作一天,再回到一间空房子里。”梁母见她一怔,还是继续说,“我原话告诉南茜,让她自己决定,她思来想去,仍是认为女人不应该抛弃事业。”

所以,南茜生气了。

梁明轩没有把这个枷锁安在卓楚悦身上,叫她一心一意,当阔太太,反而鼓励她、支持她的工作。

卓楚悦表情复杂,然后抱定想法,才说,“换作是我也不开心,不喜欢可以直说,不用找借口。”

“不,孩子,这是他一向的标准,从来没有变过,你一定还不知道,阿轩有一半是脾气遗传他爸,也是个顽固不化的,直到他说起你的时候……我好想见见这个女孩子,何方神圣?居然可以让他改变心意。”

“因为……我……我是他的养女。”

梁母一愣,哈哈笑起来。

卓楚悦从她的反应,知道这个玩笑可以开,“他很高兴见我有出息。”

梁明轩走过来,一身沐浴过的气息,“在说什么,这么有趣?”

梁母依然笑,“在说,楚悦不仅是我儿媳,还是我的孙女。”

卓楚悦来不及发出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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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梁明轩轻描淡写地看她一眼,对他的母亲说,“您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对。”卓楚悦将功补过说着。

梁母会心一笑,然后起身,“我回房休息了,你们自己玩吧。”说完,下楼离开。

梁明轩假意严肃地凝视她一会,结果呢,也只是捏捏她的脸蛋。卓楚悦抄起旁边的牛奶,问他,“喝吗?”

“我洗漱了。”他走到球桌前,捡起彩色的树脂桌球收进三角框里。

“伯母和我说了南茜的事。”卓楚悦盯住他,说,“你的回答不是不想谈这件事情,而是说你的妻子要做家庭主妇。”

他坦然承认,“是,是我理想的婚姻状态。”

“那么我是不理想的存在。”她说。

梁明轩已经把球桌收拾好了,却站在那里,没有看向她,似是沉思,久久不语。

她想自己是不是失言了。

他走过来坐下,手掌贴住她的脸,从她的额角开始抚摸,望进她的眼睛。

他款款道来,“我一直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你是突然闯进来的小怪兽,把我规整的屋子,这里掀开,那里踢翻,最后坐在屋中不走了。”

卓楚悦收获着夸奖长大,没有人形容她是怪兽,多么神奇,他比她更懂得怎样打动她,此刻像是有人捏酸了她的鼻子,使她的眼睛变得温热起来。

可能梁明轩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固执,但同时,也遗传了他母亲的温柔。

卓楚悦情不自禁地拥抱住他。

他歪下头亲吻她的脖子,不经意的对视,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犹豫片刻,摇摇头拒绝了。不只是担心隔音不好,还因为这里是他母亲的家,没来由的羞臊。

卓楚悦怀疑自己的睡眠系统,只分工作日和休息日,不认空间、不认床,所以她睡到大中午才起来,厨师遗憾地说他做了非常可口的早点,她感到抱歉,答应明天会早起。

吃一些水果,再用简单的午餐——梁母亲手卷的寿司,中间有鹅肉、蔬菜。海鲜沙律,虾仁和贻贝都是剥好的。

下午他们没有出门,在阳光可以晒到的地方坐坐,梁明轩和他母亲谈天,卓楚悦看书,两条腿都缩在座椅里,手边有一碗蓝莓。

梁母望她一眼,倾身向自己的儿子,小声说,“我知道你对她着迷的原因,见她这么自在,我也羡慕。”

卓楚悦听见话语声与之前的轻重有异,抬起头。

梁明轩看着她,“晚上我们去城中兜风?”

“好呀。”

翌日,他们提上行李要走了。梁母送至门口,对楚悦说着,“不用怕,他爸就是一个顽固的老头子。”

飞到洛杉矶市,没有直奔他父亲的家,而是下榻酒店,她不问原由。

她整理好衣着,照镜子梳头发,捞起来,不满意,又散下来,最终全部盘在头上,像个跳芭蕾舞的女孩。

望出酒店的玻璃门,有一辆光亮如新的黑色宾利,一个西装革履的司机,在等待他们。

经过梁母壮胆,卓楚悦真不认为即将面对的老人有什么了不起,她坐在车上,只顾欣赏风景。

驶进著名富人区,不少名车,马路中间是花圃,认不清是什么花,满眼的婚纱白。两旁人行道上,一棵棵高大的棕榈树,奢华的名牌商店,寥寥几人走过。

她想,之所以这里有一种孤傲浮华的艺术感,是因为人少,人一多,烟火气也多了。

艺术是冰冷的,不近人情的。

正如他的父亲,不折不扣的资本家,梁仲清。

当她走进这一座建筑物,没有错,不像是家,更像是建筑物,才觉梁母家是小而温馨。

佣人引路,将他们带来书房,大得可供人畅快淋漓地跳一曲探戈。

一位老人坐在皮沙发中,正在剪雪茄,示意他们坐下。他不紧不慢地剪好雪茄,放在烟盒子上,才开口,“卓小姐。”

“您可以叫我楚悦。”

他不应下,转向梁明轩,“不介意我和她聊聊?”

梁明轩颔首,但见他人不准备离开,她安下心来。

梁父开门见山地问,“恕我冒昧,卓小姐你怀孕了?”

她一愣,“没有。”

“那么,你们因为什么决定要结婚?”

因为她打算和他一直生活下去,就终要面临婚事,尽早解决,尽早解脱。

卓楚悦考虑一会,说,“我爱他。”

梁仲清笑了一下,笑得她发现,他和梁母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爱啊,爱很美好,但你肯定听过一句老土的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梁父说。

“我不这么认为。”

“你还年轻。”梁父一棒子打下来,无法反驳,他比梁明轩还有资格这么说。

“趁年轻,你可以做的事情有好多,世界各处都去逛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多得你都数不过来,你要觉得没意思了,开个画室,当个画家,再不然,我还可以送你一间商场,试试去经营起来,你认为如何?”

卓楚悦有点懵了。他在变相开支票,让她拿着钱离开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