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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吵闹(107)+番外

和一低着头,半晌不说话,眼睫毛低垂着,遮着那双含义丰富的眸子。大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直接道。和一,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淡忘,却没法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和一似乎勾了下嘴角,是一种想笑却没什么力气的感觉。大绮,给你的时间还是不够对吗?

不是时间,是我自己的问题。已经发生的事,必然会产生后果,我没有办法回到之前与你相处的状态,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会是尴尬的存在,连朋友都不大可能做得下去。我直截了当地说了。

如此直言,也不怕伤害他,都是这样的,人都是这样的,对爱自己的人残忍,再忍受自己所爱之人的残忍。

和一沉默着,冬末初春的阳光,半是寒冷半是温暖,照在他脸上,那张脸,多好看,但我就是不爱,自己也恨自己,痛苦都是自找的。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说。

再待下去也不能改变什么,生活就是一笔乱账。

和一叫住了我。你知道颜色坊幕后的老板是谁吗?他忽然问。

我不做声,停住脚步,看向他。

是唐宋。他说。在与范韵分手后,他就开了那间会所,是思念故人之处。

我安静地等待着,我相信和一想告诉我的不止这些。

果然,他抛出了底牌。唐宋在颜色坊中有一房间,里面装有很多东西,想去看看吗?

我无法说出不字,即使知道这是和一的一个局,我也必须去。

我想,我需要的东西,就在那里。

东西在颜色坊三楼最里的小房间内,毫不起眼,最适合隐藏。钥匙和一已经提前拿到,当然它的来历不会太光明,然而我也没有心思去追究。

打开,里面灯光昏暗,隔许久眼睛才能适应。而当适应之后,我发现除了靠墙的一个书柜,其余没什么东西。

我向着书柜踱过去,看见一抹红色,红得陈旧,红得黯淡,却如此刺目。

那根红色的编织手链,那根被我丢弃被他捡起的手链,那根见证了唐宋与范韵感情的手链,那根他说已经丢弃的手链。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在无声地发出无恶意的冷笑--它的胜利,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失败者的沮丧来增彩--它的自信,是理所当然固若金汤的。

它从没把我当成对手看待,我没有这个资格。

不止是它,还有满书柜的物品都在冷而高傲地笑着。

唐宋与范韵的合照,情侣衫,小装饰物,各式各样的物品,记载着那些我最害怕的曾经,连拿起再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我的脚底心像是有个洞,黑色无底的洞,力气持续而无声地流逝,我整个人如初生时般虚弱。

如果颜色坊是唐宋的一颗心,那么这个房间便是心底隐藏的小角落,与范韵的感情永远存在。

累,开天辟地从未有过的累。终于明白,我与之作战的,不仅仅是一个范韵。

我对抗的,还有唐宋人生中第一段最纯纯的感情。

我灭得了范韵,却对抗不了唐宋。

看清了自己的自不量力,浑身开始发冷,冷得牙齿打颤。

我多卑鄙不是?耳边传来和一的自嘲声。

和你无关的。我说完便转身走出去,双目开始胀痛,再不能自虐下去。会疯。

低着头往前走,走廊地毯挺厚实,踏上去很安静。也许是太安静了,所以当和一猛拉住我手时,我霎时间涌出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感。

下意识抬头,看向和一,而和一却看着前方,仿佛前方有洪水猛兽般。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发现了两个人。

男的高挺,女的纤细,搭在一起,煞是和谐--我是说,如果不是有我这个妻子在场的话。

唐宋与范韵站在一间包房门前,范韵想走,唐宋却阻止着他,拉拉扯扯,牵牵绊绊,一团混乱。

在某个瞬间,唐宋抬头,发现了我。脸上的吃惊如烟花盛开--我听见了自己心中某件东西爆炸的声响。

我们四人就这么呆在原地,按兵不动,仿佛谁先动了,便先乱了阵脚。

范韵,好久不见,走,咱们去喝一杯。和一主动出击,将范韵拉着,推开包房门,走了进去。

在关门的时候,范韵的眼神我忘记不了--很是复杂,浓郁深沉。

是胜利者的微笑,是挑战者的示意,还是其他,我都不想去追究。

昏暗的灯光将唐宋的轮廓映得模糊不清,他慢慢向我走近,但声音却越来越遥远--今天我和范韵,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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