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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吵闹(136)+番外

然而唐宋的父母却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小绮,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现在我只请你多陪陪小宋,帮我们唤醒他,我和他爸爸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唐宋的母亲眼中全是憔悴。

我答应了,即使他们不说,我也是会答应的。

我开始往返于妈与唐宋之间,两边都需要我的照顾,人活于世,必须承担应有的责任,而且他们之于我,也不仅仅只是责任这么简单。那段日子,我□乏术,累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不过十天时间,就瘦了十斤。

妈身体内的生命力一天天在减少,一天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昏睡中。

每次检查,医生紧皱的眉头都在告诉我们她的时间已经不多。

即使醒来,妈也认不清面前的人,她开始将我们一个个遗忘。我在想,是不是人在即将开始一段新生命前,都会将旧生命中牵扯的人事都忘却。

只有遗忘,才能获得新生吗?

唐宋那边也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但每天,我都会在他床边和他说话。

有时候说说这天发生的趣事。

唐宋,还记得那个苏家明不,他结婚后可怕老婆了,上次两人吵架,他被罚睡阳台小半个月,末了跑来跟我哭得唏哩哗啦的。

有时候也说说过去的往事。

我记得以前在学校,我简直暗恋你到了变态的地步,有次你在食堂要了份小炒牛肉,我也跟着要了一个星期的小炒牛肉,弄得之后看见牛肉都要吐。

有时候也给他念自己喜欢的书。

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情。

我一直不停地说着,但他却始终没有睁开眼来。

你到底要怎样才会醒过来呢?唐宋?是不是你已经放弃了我?

这个夏天,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医院里,时常能碰见熟人,阿vane便是其中一个,我和她从未要好过,打招呼也嫌多余,本想擦肩而过便好,但她却主动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看她低头半晌,才道,范韵托我向你和你家人说声对不起,我是指,关于秦丽那件事。

听着范韵那个名字,我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摇摇头,我对阿vane道,爱情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一件事,秦丽输了,谁也怪不得。可原谅也同样是很自私的一件事,我与我家人永不能对她介怀,谁也劝说不得。

我永远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可能的。

我以为阿vane要说的就是这个,但她却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关于唐宋的。

什么?我问。

那一次,他头部受伤,躺在医院醒来时,叫的是你的名字。只是范韵刚好在场,所以大家都误认为是她使他醒来。而范韵,也是因为这件事对唐宋失望。

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我问。

阿vane咬咬下唇,忽然释然地笑了。我想你多陪陪唐宋,我知道在他心中现在你是最最重要的,既然上一次你能唤醒他,我相信这一次你也有这样的力量。

我看着阿vane,这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她。她喜欢着黑白色,喜欢小烟熏,小朋克的穿着,她用中性的外表,掩饰着自己细腻的内心。

其实,她和曾经的那个我,又有什么两样,我们是用两种方式爱着唐宋的同一类女人。

我点点头,答应了她。

阿vane。我对她说。我希望你能早点看开。

她明白我指的是什么,讪笑道,你看开了吗?

我点头,看开了,只是看开的时间太晚,留下遗憾。

或许只是考验,秦绮,我祝福你和唐宋。阿vane说完,转身离开了。

曾经在颜色坊中,那一群人是多吵闹,如今,一个个如自由而疲倦的鸟,纷纷飞走,留下一地寂寥与泪水。

或许真如古话说的,世间无不散之筵席。

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事。

晚上我与另一位护理人员负责照看妈,到半夜时,我熬不住,在病床前打了个盹。

忽然门被推开,唐宋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很悲伤。

唐宋,你醒了?我惊喜。

但他却说,我要走了。

你去哪里?我想站起来,双脚却无力。

我要走了。他重复说着这一句话。

看着他的眼睛,我顿时如万箭穿心,痛不可当。

唐宋,不要走,为我留下来吧。我恳求他。

唐宋眼中的忧伤像是墨汁般滴落下来。秦绮,我要走了。他依旧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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