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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食色(176)

然后,我瞥了眼满屋子的男人,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割包皮的!”异口同声的回答。

“为什么要割?”我拿着一只油炸鸡腿,张口一咬,金黄色的香油从肉中溢出。

“割了,就有肉吃!”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当是在演《无极》呢?

还是说,他们想吃自己割下来的皮?

看在手中鸡腿的份上,我不欲多想,道:“把裤子,都脱了吧。”

话音刚落,“唰”地一声,大家齐齐地褪下了裤子。

顿时,百鸟归巢,鸟儿在黑色的草丛中昂首挺立。

棒槌,火腿肠,特价版火腿肠,鸡腿菇,金针菇,汇聚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

我将油腻的手在脏兮兮的睡衣上一擦,朗声道:“小刘,拿手术刀。”

小刘挤过人群,双手却捧着一把锃亮的菜刀,递到我面前。

我眉毛一跳:“小刘,你这是作甚?”

小刘道:“寒医生,没法子,来割包皮的人太多了,手术刀供应不过来,放心吧,这是院长特地到村口的王师傅那里买的,别说是皮,就是那命根也能切下来。”

我眼皮跳了一下,道:“我拿菜刀的手法可不怎么样,等会真的把人家的命更给切下来可咋整啊?不行不行,你找别人吧。”

“没事,寒医生,淫乃万恶之首,切了也算是助他们脱离这浊浊红尘。”小刘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正想说什么,却看见那些个男人全挥动着小鸟向我挤过来,脸上,全是视死如归的凛然。

数不清的小鸟,就这么争先恐后地向我涌来。

我被惊恐凶红了眼睛,拿着那对村口王师傅的菜刀,手起刀落,一只只小鸟当即命丧我手。

鲜血,小鸟,包皮屑,就这么在空中飞舞着。

忽然,一根碗口粗的小鸡鸡就这么被我乱砍的菜刀给切了下来。

碗口粗啊!

百年难遇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我睚眦欲裂,喉头一热,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边喷,我还边学着小龙女在原地唯美地转着圈。

这转着转着,“咚”的一声,我就摔在了地上。

然后,我就醒了。

取下眼罩,看着钟,已经是早上7点。

但天色,还是黝黯的。

还好刚才是裹着棉被从床上摔下来的。否则,我这老寒腿不给摔断了?

都怪这个噩梦。

不,都怪老院长。

没事干了,居然搞什么割包皮优惠大活动,八折的价格,并且还割一送一,吸引了不少在断背山上放羊的情侣。

这些天,我每天起码都要割十个人的。

一闭上眼,就想起那些连绵不断地皮,累计起来起码有十斤重。

我真怀疑医院食堂推出的凉皮是就地取材,用割下来的包皮做的。

为了查出真相,我亲自去食堂检验。

食堂的大婶看见我,又再次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次她说的是:“好久没看见活生生的人了。”

我抽动着嘴角,从她手中接过那碗凉皮。

品尝之后,我发觉,这凉皮就像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油盐酱醋全不要命似地往里放,味道丰富得一塌糊涂。

吃完了,我得出结论:就这东西,说它是包皮,那十斤包皮都要跳起来和我拼命。

诅咒完老院长之后,我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起屁股,来到落地窗前。

打开,一阵寒风呼啸着涌进来,直接透过厚厚的棉睡衣钻入骨骼之中,就像是要把人给冻僵了似的。

皮肤被冷风一吹,紧绷绷的,原来混沌的思绪也顿时清明起来。

这么快,就到冬天了。

仔细算算,距离盛悠杰离开,已经半年了。

我们分手后,他也就辞去了这里的工作,去了另一个城市超级牛逼的医院。

老院长的担心成为了现实。

而这次失恋,我没有哭,只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也没什么病,就是起不来。

骨头像是化掉了一样,每天只能像滩泥似的缩在床上。

一个月里,没有洗头洗澡,那气味,臭得连隔壁邻居都怀疑是我被人杀害,尸体高度腐烂散发的恶臭,差点儿报警破门而入了。

虽然我大部分时候是萎靡的,但偶尔也会抽风伤害旁人。

比如说,当小乞丐来给我送饭时,就被神志不清的我当成沙包,给拖进被窝中,狂扁。比如说,当柴柴给我送饭的时候,就被神志不清的我当成小狐狸精,拿了把菜刀,张着血红的眼睛,满屋子追着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