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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食色(268)

闻言,我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我没有再问。

我不敢再问。

我也不再多想。

耳钉弟弟继续道:“可是9号那天,童哥忽然来到滨江路上,脸色很不好,见他准备飙车,我就开玩笑,说大嫂不是不让你飙吗?童哥轻轻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上车了,再然后……就发生了那场意外。”

耳钉弟弟总结陈词:“所以,我就猜想,一定是童哥和嫂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去飙车的……”

“我进去看看童遥。”我打断了耳钉弟弟的话。

接着,我走进了病房。

迎面而来的,便是医院里特有的消毒药水气息。

童遥静静地在床上躺着,双眼紧闭。

他的嘴唇,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带着一种别样的孱弱。

他窄窄的鼻翼,在微微翕动着。

而每一下的翕动,都让我心安。

至少,那代表着,他还是活着的。

我在病床边坐下,目光,停留在童遥俊逸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转移。

我的身体,是静止的。

但是我的思维,却没有停顿。

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想起了第一次看见童遥时,他正反戴着军帽,靠在点缀着细小白花的树下,痞子般的笑着。

我想起了他在800米补考时,拉着我的手,用力向终点冲。

我想起了他在上晚自习前,总是喜欢坐在我身后,扯我的马尾。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甚至,还有他对我发的那唯一一次火。

那是高三下学期,临近高考时发生的事。

因为时间紧迫,中午十分,离家远的学生都会选择在学校吃饭,之后在教室午睡。

那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有道目光在盯着我。

睁眼,发现童遥不知何时坐在了我身边,正在低头在自己物理书上勾画着什么。

睹此情状,我的瞌睡虫立即醒了。

要知道,童遥这种人可是从来不会在书上做笔记的。

所以,我就伸手去抢他的书,想看看他究竟在勾画些什么东西。

可是童遥却一把将书本给合上,怎么也不肯给我看。

争抢之中,我忽然脑筋一转,假装被他碰伤了眼睛,大叫起来。

童遥慌了神,便过来查看。

我趁机将他的物理书给抢了过来,快速翻开。

但是还没来得及看,童遥猛的将书从我手中拖走。

而且,他的神色,是一种恼怒。

接着,他就地把那本书个扔出了窗外。

最后,他理也不理我,自顾自走出了教室。

我被他的这顿气弄得糊里糊涂的,觉得他是青春期爆发。

不过等他回来时,手上拿着我最爱的果冻,笑嘻嘻地说请我吃。

我一看,顿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就是童遥唯一一次发火的经过。

正在想着,床上的童遥眼皮动了动。

他醒了。

77他的逼近,我的逃避

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童遥的眼睛。

那细致浓黑的睫毛,缓慢地忽闪了两下。

接着,那双时常含着不羁笑意的眼睛睁开了。

阳光斜照之下,童遥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层清淡的迷茫。

他的目光,先是驻留在天花板上,接着,以很慢的速度在屋子中游移。

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扯了个平常的笑:“你醒了,没事吧。”

童遥也不回答,只是用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看着我。

那眸子,像是最上等的宝石,闪着质感的光泽。

又像是一面镜子,上面印着一些过往。

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便垂下头,用睫毛遮挡住视线,道:“我去让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说完我便起身,但是童遥阻止了我:“食色,等一下。”

他的声音很轻,平和到了极致。

甚至,里面有种彻悟与决心。

我的身上,开始有一只只名叫焦躁的小虫在攀爬。

我似乎有些明白童遥即将说的话。

可是,我没有胆量去听。

我甚至没有胆量去想。

我只能重新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童遥的右手腕处,插着输液管。

那透明的液体,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进入他幽蓝的血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