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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食色(40)

他微笑:“彼此彼此。”

我没心情和他玩游戏,便直接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也坦白,道:“因为我忽然发现,医院里没有你和我作对,还挺寂寞的。”

我诚实地告诉他:“其实,你的这种情况有个学名,叫犯贱。”

他照旧不恼,只道:“休息完了,下午就去上班吧。”

我当然不干,但借口也是冠冕堂皇:“不行,我喝醉了,等会把病人的重要部位给切割下来,成为司马迁怎么办?”

话说,司马迁大叔也是位很可怜的人啊。

当初就是因为直言而被汉武帝治罪,受了宫刑,这对男人而言,简直是不堪承受的生命之重。

谁知,在千年之后,他的耻辱还时常在高中生作文中被提及。

他受了宫刑,却依旧坚持着完成了史记这一历史巨著的事情,几乎成为作文中的万能句子。

其他在高中生作文中出场频率高的人,例如李白,那是豪放不羁的潇洒,例如陶渊明,那是采菊东篱下的写意,就算是霸王项羽,即使是自刎,那也是乌江边的悲壮主义,更何况,人家还会被偶尔歌颂下与老婆虞姬堪比偶像剧的凄美爱情。

可司马迁同学,却次次被提及成为了太监样的男人,实在有些不是滋味。

更何况,还有些同学偶尔灵感到了,将他的事迹写成玄幻小说,例如:“尽管司马迁多次遭受宫刑,但他忍受住一次又一次的痛苦,还是以顽强的毅力写出了伟大的《史记》。”

看看,一次又一次,真把人司马迁大叔的下面当成雨后春笋了?

盛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想法呢?他状似好心地说道:“没事,今天手术的事情交给我,你在旁边待着就好。”

我拒绝,态度坚定:“我还是不能回去。”

他问:“为什么?”

我叹口气,道:“每次看见你,我都有种想吐的感觉,再加上今天喝多了,再坐在你对面,那不是很危险?”

他笑得云淡风轻:“没事,习惯就好了。”

接着,他的话中带着点意味深长:“你总要习惯的不是吗?”

我正想说什么,却听见一阵敲门声。

看来,今天我家还真热闹。

我起身,边猜测着来人是谁,边打开门。

当当当当当,谜底揭晓。

是一位陌生人。

男人。

强壮的男人。

身材魁梧,估计那胳膊有我小腿粗。

高鼻阔口,浓眉大眼,国字脸,英气勃勃,相貌堂堂,很是威武,颇为粗犷。

没错,就像是《天龙八部》中的萧峰走了出来。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要个签名什么的,他站近一步,顿时,那小山般的身子投下的阴影便将我隐藏在黑暗之中。

没等我开口眨眼询问先生你贵姓,贵庚,有何贵干,有否婚配之类的问题,他便指着我,一条一条地说道:“第一,我之所以白天睡觉,是因为昨晚在工作,是正经工作,不是当鸭。第二,我不管你们对帝国主义有多么大的仇恨,但你们有事无事就这么叫嚣,会严重影响别人的休息。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连我的脸都没看见,怎么就判定没有女的肯要我?!”

我张口,结舌,停顿三秒,然后解定,然后拿出一张纸,刷刷刷地写下柴柴的住址,然后递给满面疑惑的萧峰,道:“这女人才是刚才和你骂战的人,祝你复仇成功。”

接着,退后,关门。

转身,发现盛狐狸看我的眼神带着那么一点暧昧,他道:“我好像听见了鸭子这个词语?”

“没错。”我道:“我帮你叫的,但看他太猛,怕你这副小身板承受不了,便好心帮你给退了。”

“实在是感谢你的良苦用心。”盛狐狸笑笑:“可惜,我不是那号人。”

我愣了三秒,接着回过神来,道:“原来阁下是在上面那位,失敬失敬。”

盛狐狸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想,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和男人待在床上。”

我邪笑:“你认为有人会相信吗?”

盛狐狸淡笑:“我想,相信我喜欢男人的人只有你一个。”

我继续邪笑:“我不仅现在这么相信,并且会永远这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