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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食色(5)

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我体内的罪恶因子彻底释放,人家是少女怀春,春心萌动。而到我这,哪里还只是萌动啊,那颗春心简直就像红军叔叔抢渡的那条金沙江一般波涛澎湃。

那时每天课间做操,我总是千方百计站在最后,就为了观赏温抚寞那挺翘而有弹性的小屁屁,然后脑子里充满了粉红色的画面,比如我的手怎样在他白净精瘦的胸膛上游走,我的舌怎样在他平坦的腹肌上舔舐。

锯木头的小乞丐

这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性*欲果然像小时候老爸教授的那句话一样“自由地旺盛地像阿瞬家的哥哥一辉的小宇宙那样燃烧了”。

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父母是多么地有远见之明,他们居然从刚出生的泡了七个月羊水因而皱巴巴得像小老头的我的脸上,看见了“色”的特质。

这便是政治班导说的,透过现象看见了本质。

思想漂浮到这,我猛地摇摇头,企图将温抚寞这三个字摇出脑海。

寒食色,不是说好不再想他吗?

长长吁口气,闭上眼,直到那张清秀得纤尘不染的脸渐渐变淡,才重新看向镜子。

里面的那个女人,有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有着凌乱蓬松的头发,有着满脸油光的皮肤,对了,眼角还有一粒眼屎。

真是梦中的女王,现实中的颓唐女啊。

实在是不忍多看,赶紧洗脸,擦爽肤水,乳液,隔离霜,扑一层蜜粉,接着勾眼线,涂睫毛膏,最后是淡淡的唇彩。

一个个步骤,马虎不得。

以前大学期间看言情小说中了毒,认为素面朝天,接着剪个清汤挂面头型就一定能成为灰姑娘,等着被多金英俊的王子从一堆浓妆艳抹的坏心女配中给拯救出来,穿上水晶鞋。

于是,我拒绝任何化妆品,连润唇膏都不用。

但后来终于醒悟,小说中那种皮肤好得不化妆也会在阳光下呈现完美无暇晶莹剔透状态,睫毛天生又浓又翘,唇不点而红的女主,人家那是百年才出一个的啊。

再看看自己,嘴唇皴裂干燥,皮肤暗沉有油光,双眼无神,这样子素面朝天只能等着升天。

而且身边那些坏心女配类型的大美女们也不傻,谁会没事在脸上抹浆糊,在嘴唇上涂血水啊。人家个个画裸妆,皮肤晶莹了,眼睛有神了,却还是一副清水芙蓉摸样。

在东想西想之间,头发整理完毕,衣服也换好,我拿起提包,出了门。

当我从市某医科大学毕业后,老爹将自己胸口一拍,道,女儿,我一定托人让你轻轻松松地进入三级甲等医院。我那个高兴啊,还认为自己以前是瞎了眼,居然认为老爹就一不学无术的主,简直是不孝。

果然,老爹实现了诺言,走了下关系,将我轻轻松松地塞进三级甲等医院--不过,却是一间男科医院。

也就是说,我每天都必须要和男人的那些事打交道。

实在是让人无语凝咽。

不过好处就是,自从我接受了这份每天检查男性同胞的性*器官的工作后,我娘手上愿意跟我相亲的名单便大幅度缩水,让我乐得轻松。

最开始工作时,还非常有激情,毕竟三不五时的,还能有一两个帅哥出现。

这是最快乐的日子,因为我可以外表严肃内心淫*荡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对帅哥上下其手吃尽豆腐,最后还要帅哥掏钱付费。

连武则天武姐姐也没这个本事啊,我自豪。

但日子久了,神经渐渐麻木,男人那话看多了,就腻烦了,每天就觉得一大堆鸡腿菇在眼前晃悠。并且,就算是超级大美男,可他展现给我的略带恶心的患病部位,却毫无美感可言。

所以现在,我每天就面无表情地坐在诊室中,等着病人进来,脱裤子,检查,开药,交钱,走人,接着再唤一声:“下一位。”

柴柴有天若有所思地说道:“食色,我觉得你的工作和那些性工作者没什么两样啊。”

童遥赞成:“并且你还是穿白大褂,简直是制服诱惑。”

我无言以对,默然接受。

工作的男科医院就在我公寓的对面街上,每天上下班还是很方便的,只需要走过一个地下通道就成。

地下通道两旁,一般都有几个卖小物品的摊贩,比如说盗版碟啊,纽扣头绳之类的,但最近一个月,这里多出了一个乞丐。

那乞丐看上去年龄挺小的,十七八岁的样子吧,总是拿着一把小提琴,在不停地拉奏着。说实话,这孩子身上确实有那么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