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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食色(50)

谁家的丈夫包了二奶啊,谁家的老婆红杏出墙啊,谁家的狗在邻居门前撒了一泡尿啊,她们全知道得一清二楚。

聊着聊着,话题就回到我身上了。

其余两位阿姨暧昧地笑着问我和温抚寞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婚后准备要几个小孩啊?

我实在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装小家碧玉,做害羞样。

最后还是温妈妈帮我解围,大手一挥,道:“嗨,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办,我们只享受搓麻就好。”

那两位阿姨忽然想起来,问道:“咦,你们家抚寞去哪了?”

温妈妈摸起一张牌,漫不经心地道:“不是安馨回来了嘛,他这几天都在陪她……诶,二筒,我杠一个。”

听见那个名字,我的心,顿时纠结成了一团,泛起了刀割似的痛,而整个人,像被潮水劈头盖下一般,打得晕头转向。

随风往事(二)

温妈妈眼尖,看见我脸上变色,忙解释道:“哦,安馨和抚寞从小一块长大,还算是他的干姐姐呢。”

我努力地作出轻松的笑容,接着摸起了一张牌。

平时的我,只要用手指抚摸下牌面,便知道那是张什么牌,但这一刻,我脑袋是一片混乱,什么也摸不出来。

于是,我将牌翻了起来,可还是看不见。

我再也看不清自己面前的牌。

于是,我随手丢了出去。

那是张好牌,我的下家马上就碰了,并且笑着说她已经听牌了。

安馨回来了,我想。

原来这些天温抚寞一直陪着她,我想。

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呢,我想。

仿佛是嫌我不够混乱似的,阿姨们又开始八卦,不过这次的对象是安馨:“对了,听说那安馨和未婚夫解除婚约了?”

“真的吗?她那个未婚夫听说是名门子弟,长得一表人才,并且还是名大律师,怎么会分手呢?太可惜了。”

“不过安馨也不错啊,长得这么漂亮,家里条件也好,人又能干,配那人也不逊色。”

“哎,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一天一个样,比麻将还复杂。”

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牌,我告诉自己,寒食色,你要专心,静下心来,你会赢的。

但却是徒劳,她们的话,挡住了我的视线。

安馨是单身了,我想。

温抚寞也长大了,我想。

或者林菲云的话是对的,我想。

正在这时,门开了,温抚寞和一位高挑的女子进来了。

温妈妈赶紧迎上去,道:“安馨啊,稀客稀客,快进来坐坐,你看你,见什么外,还买什么东西?”

那名高挑的女子浅笑着,微微一低头,那垂肩的秀发,像瀑布一般落了下来。

黑,亮,直,像匹华丽的黑色丝绸。

光,在上面流溢而过,刺痛了我的眼。

这一局,打到最后,大家都没有和牌。

但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听牌,按照规矩,赔三家。

原先赢的钱,这一盘便输了出去。

什么都不再剩下。

原来先前赢的,都是虚无的华丽。

输得太惨了。

见时间不早,加上来了客人,另两名阿姨便告辞回家。

温妈妈做了饭,我们四人一起坐下吃了起来。

席间,温妈妈开始讲温抚寞与安馨小时候的事情。

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说得无意,我听却有心。

但眉梢眼角还是浮动着笑意。

很是虚伪。

自然是要偷眼查看安馨的相貌。

遮掩不住的明眸皓齿,微笑时,露出清浅的梨涡,顿时倾倒满室春色。

整个人,像是深谷的幽兰,静静地散发着高贵的香气。

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柔软的自信,但在骨子深处,有种清冷。

男人渴望得到的女神,女人倾羡的妖孽。

饭后,温妈妈拿出了温抚寞小时候的照相薄给我们欣赏。

几页之后,出现了温抚寞与安馨的合照。

记得当时年纪小。

照片上的安馨是穿着连衣裙的少女,正在作画,而她的身后,稚嫩俊秀的温抚寞则伸手抚摸着她那一头随风飘扬的柔顺的发。

眼神中,浸满爱慕。

我边听着温妈妈口中的趣事,边看着照片,吃吃地笑着,笑到最后,嗓子都有些沙哑。

再坐了会,我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