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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食色(97)

盛狐狸笑笑,接着便将小乞丐扶到前面的病房中检查去了。

等他回来时,我还站在窗户口,挺起胸脯吸收太阳能解冻。

盛狐狸靠在门口,双手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那孩子呢?”我问。

“没什么大碍,正在输液。”他道。

我看着自己被冻得毫无知觉的胸脯,咬牙切齿,道:“盛悠杰,以后你再敢这么肆虐我的馒头,小心你家小狐狸!”

盛狐狸却毫无悔改之心:“是你自己先要惹我的。”

“我今天没有赖床。”我辩白。

“但你昨晚却在关键时刻威胁了我。”盛狐狸提醒。

“但最后你还不是做了。”我皱眉。

“我讨厌被人威胁,还有……隐瞒。”盛狐狸看着我,那双眸子,是深沉的。

“你知道我讨厌什么吗?”我与他对视着,道:“我最讨厌有人追根究底。”

盛狐狸的脸上,慢慢荡漾起一道凉光:“看来,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分歧呢。”

我忽然之间,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便坐了下来。

虽然没看他,但还是觉得盛狐狸在那里看着我。

那种目光,是幽凉的,在这样一个安宁的早晨,絮絮地飘来。

姿态是随意,但落在皮肤上的重量,却是沉的。

我想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咬着唇,不知怎么开口。

而盛狐狸,也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诊室中,安静地不像话。

终于,我忍受不了这种死寂,轻轻开了口:“盛悠杰,你真是烦人。”

“彼此彼此。”他道,一向戏谑的声音染上了点点幽凉。

得,我又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原本以为,冷战又要开始了,但盛悠杰忽然再度开口,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说我是谁?”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你是个和我同样下流的人。”

“为什么?”他问。

我清清嗓子,道:“因为你家小弟弟昨晚才流了鼻涕。”

他闭了下眼,回道:“你家小妹妹还每个月都要流血呢。”

我又被噎住。

算他狠。

他说,我是你的男人(上)

于是乎,我坐下来,继续装死,装不存在。

但盛狐狸还是逼问着:“寒食色,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回答什么?”我觑他一眼。

“我究竟是谁?”他问。

“你是盛悠杰。”我抛出一句很安全的答话。

“可是有时候,你却不这么认为吧。”他道。

“什么意思?”我问。

盛狐狸还是保持着那种姿势,眼中是一种疏离的态度:“你是把我当成那个人的替代品吗?”

闻言,我眼皮瞬间一跳:“谁?我把你当成谁了?”

“关于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盛狐狸似乎轻哼了一声。

我沉默了,心里闷闷的,一直坐在座位上,而一双手,则在无意识地翻着杂志。

那哗哗的声响,逐渐变大,每一下,都像是书页刮在人的心上。

橡皮筋是可以拉长的,但到达了极限的时候,它就会断裂。

这是个比喻。

我的意思是,我的忍耐就在此刻达到了极限。

我唰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了刺耳的声音。

我指着盛狐狸,一字一句地说道:“盛悠杰,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并没有被我吓到,像是看穿了我的虚张声势。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毫无波澜的一泓水。

他的声音,也是波澜不惊的:“我要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什么男人?”我问,声音更是提高了八度,乍听之下,像是在和人吵架:“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个男人,那个和我有着某些共同点的男人。”盛狐狸的淡然和我的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闻言,我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全身的皮肤都在发麻。

我垂下眼,隔了会儿,又抬起,然后,试了两次,才张开嘴,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盛狐狸的嘴角,忽然之间镌刻上了一丝阴影:“这么看来,我是说中了,对吗?那个人,那个你心心念念的男人,确实和我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