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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芥末(18)【CP完结】

看完后阮辛鹤操了一声:“怎么这么憋屈,我以为黑色幽默至少跟幽默这个词语有关系?”

他这幅样子十分好笑,实在没忍住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

他晃了晃脑袋:“这太傻了,如果我意外出事,你肯定要先替我难过一下下,然后至少至少把我往你心里放一放,再去开展一段新的生活,一段没有我的生活。”

“……有病啊?”

他哦了一声,隔了会儿又说:“千万不要制造一个跟我相同的机器人陪伴你啊,他不仅是假冒的我,而且他如果被遗弃在阁楼上的话他也实在太可怜了。”

“……哦。”我觉得阮辛鹤想的有点多,那已经是未来的事情了,现在的机器人还暂且停留在在网络上跟人下围棋或者在空旷的场地上跳楼梯或是跳舞的地步。

等人的思想能够被复制的时候我想我肯定已经作古了,即使没死也已经是一个再也无法接受任何新鲜事物的老年人了。

阮辛鹤嗯了两声,然后又问:“你让你叫你妈同事去找老伴啊?”

我说是啊。

阮辛鹤笑了出来:“到底该说你冷血好还是热情好啊?”

我说:“拜托我只是跟我妈说一下,怎么可能去当着别人的面去说这个事情啊?”

他看了我两眼,沉默不语,我觉得他那表情嘲讽的意思十分明显,没忍住伸手去挠他的腰,他躲躲闪闪了好一会儿,然后大笑着扑在我腿上:“不来了不来了。”

我收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转过头枕靠在我大腿上看我,眼睛还弯弯里面的笑意还没退去。

我问他:“你记不记得我们家那片一个叫薛刚的叔叔啊?”

阮辛鹤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说:“哦,记起来了,他很喜欢你的。初中每次在我们家那条小路上见到你老远就要喊你的名字,走近了还一定要伸出手来跟你击掌。”

“是啊。”我听他讲到这里有些好笑,“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跟人打弹珠全输光了,当时就一直想着要回本,路上碰到他想也没想地就跟他要了十块钱,还让他不要告诉我爸妈。”

阮辛鹤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你可真敢借啊,然后他是不是转头就告诉了你爸妈?”

我小学一个星期的早饭加零花钱就只有十块钱,因为十块钱对于当时我这样的小学生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小数目,所以他告诉了我爸妈,然后我爸妈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顿,揍到我整个学生时期几乎对于被人给钱都十分有阴影。

我沉重的点了下头:“他当时答应了我,但是下午放学回家我妈就知道了,把我揍个半死。大人实在是太不讲信用了。”

阮辛鹤哈哈笑:“我过年时候拿压岁钱的时候我一个远房舅舅也跟我说给我压岁钱我不要告诉我爸妈。”

“但是他自己立刻告诉你爸妈对吗?”

“是啊!我妈还怪我不懂事,人家给我红包我还不告诉她。”

大人真的好奇怪,他在你是小孩子的时候教会你很多道理,也跟你说了十分多的谎言。

他们有的时候让你不要做这个事情是真的不让你做这个事情,如果你做了会被胖揍一顿;有的时候他让你不要做的事情是为了让你偷偷的做,如果你按照他说的没做,那么你很有可能也会胖揍一顿。

想来想去还是小孩子太惨了,他甚至可能因为没法分辨你的这个“别告诉你爸妈”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而莫名遭受无妄之灾。

我觉得我在很多地方对有些事情无法感同身受很大原因是因为小的时候受骗受了太多了。

小孩子可是很记仇的!

第23章 2018年10月22日 星期一

2018年10月22日 星期一

我觉得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十分玄学的,比如小学毕业后学校一定会修新的教学楼、初中毕业会修新的篮球场、高中毕业会修新的足球场、大学毕业修新的宿舍楼,不管修什么它一定是发生在毕业之后的事情。

但凡出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那么你等的那一趟永远是你出门刚刚从你面前飞驰而过,或者等了好几辆怎么也挤不上去的公车最后伸手拦出租坐上去系好安全带眼角总能见一辆空车缓慢地行驶过来。

高中时候阮辛鹤经常丢笔,然后来向我借笔,在“借”了无数次被我揍了后,他抱着脑袋说:“这种小机灵鬼就是不能主动去找它,你不找它,它过不了一会儿就主动出现了。”

当然我还是因为他一个学期至少弄丢我二十只水笔而揍了他一顿,他缩在座位上嗷嗷大叫,最后从他的抽屉里面翻出了无数只五颜六色的笔,哗啦啦地全摆在了桌子上,还笑嘻嘻地说:“看到没,不能专门去找,它自己会出现,这是生命中的玄学。”

鉴于他暗恋了我好几年时间,这到底是不是玄学真的不太好说。

但是他前几天当着我的电脑的面说要给我换台电脑这件事,晚上回来电脑就开不了机了,用阮辛鹤的话来说大概是这个这机器已经在相处久了之后变成了一个小机灵鬼。

这样的话宇宙中一定有一些什么玄之又玄的事情存在,它们用我们不理解的沟通方式在沟通着,我们彼此间互不干扰,又相互存在。

我认识谁,遇见什么东西大概都有它既定的命数。

这么想来还真好笑。

前天晚上我跟阮辛鹤逛超市时候碰到了老六,他说家里一个亲戚生病在这附近的医院住院,随后他看了下阮辛鹤又看了下我。

我跟他点了点阮辛鹤:“阮辛鹤,喊小阮就行。”

又跟阮辛鹤点了点老六:“老六。”

阮辛鹤点了点头,笑了:“你就是老六啊,窦城总跟我说你,他说你在工作上照顾他挺多的,谢谢啊。”

其实我应该没有这样说过。

老六也朝他笑了笑,不尴不尬的氛围里只好问了下他亲戚的问题,老六沉默了会儿说:“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

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有一条线在向你走近向我走近,它串起你的前半生串起你的后半生。

你能跟谁相遇跟谁分别。

跟什么东西相见再跟它在某个时间段说再见。

我的电脑硬盘坏了,我用大半个秋天的时间来写日记为了记住些什么也为了要想起些什么,或许我早该知道记忆这种东西不能够长留,它在偶尔灵光一现的时候才能显现出它的弥足珍贵及美好来。

我想我应该需要一个结局了,每一个故事都需要一个结局,而关于我跟阮辛鹤,还得继续生活,还得继续上班,可以偶尔在晚上熄灯躺在床上静静地期待着退休的生活,或者回忆一下我们俩还是小孩子天天在地上打架的生活,回忆我跟他在学校读书的生活,回忆我跟他翘课去网吧玩游戏的生活。

回忆他说:“窦城我喜欢你。”

回忆我十七岁一场五千米跑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长跑。

勇敢一些吧,去爱啊去恨啊去面对人生啊。

冬天要到了,在超市买好了一筐白菜准备过冬。

而那些消失的,就让它在记忆里,偶尔灵光一闪吧。

——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