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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事(17)

作者: 刘浪者 阅读记录

“他这是顽固不化,是把林艺往火坑里推!”

“我觉得这事也不太妥当,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是呀,他怎么忍心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羊癫风,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飞这孩子还是挺不错的。”

罗启正彻夜难眠。他本想将林艺从水里拉扯出来,想不到连自己也深陷泥潭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老战士》,期待与你一同痛饮~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临近期末,罗母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给罗启正了。

罗启正从母亲的絮叨里得知,村里多少家禽牲畜生病了,然后又有多少被罗雄给治好了;

村里有多少男人女人生病了,然后又有多少被陈昌给治好了。

剩下的那些被宰的被病魔缠死的以及寿终正寝的,如果是家禽牲畜就进了人们的肚子,如果是男人女人就进了土地的肚子。

一座古老的山城,靠着旦夕祸福才有了悲欢离合,靠着生死轮回才得以生生不息。

罗母告诉罗启正说,他的父亲罗广庆拖着瘸腿在家里疗养一段时间后,便再也待不住了。

当时罗三叔那包工头儿子回乡里宣传要组建一支施工队到广西南宁修建大桥。

罗广庆得知消息后,便火急火燎地去报了名。

罗母劝阻他说,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不安分,再说要是被人家骗了怎么办?

罗广庆说,不会的。

人家也说得很清楚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钱得带着乡亲们一起去挣。

再说,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于是,罗广庆到集市上买了个蛇皮袋回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盘缠,就跟着施工队去南宁了。

罗母对罗启正说,他那么不要命地去南宁,肯定是想偷偷地寻他大儿子去了。

当初罗启正大哥跟南宁的一位女孩好上后,罗广庆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

后来可好,不许他把媳妇娶回家,他倒去媳妇家入赘了。

罗母说,这事当初也不能全怪他父亲,当初一瞧他大嫂就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净是带着他大哥学坏不学好。

罗启正问道:“怎么学坏不学好了?”

罗母说:“你大哥大学毕业后,不愿意留下来安心工作。老是跟着她到处闯荡,不务正业。你姐那时候刚跟一个外地的男人跑了,你爸担心他也会走上那条不归路,就狠狠地教训了一下他。想不到,这就把那不孝子给打跑了。要知道,当初为了供他上大学,家里把米缸都掏空了。”

“那我姐为什么也要跑呀?”

罗母叹息了一声说道:“唉,这事当初怨我和你爸太贪财,把她之前的男人给逼死了。再后来,她就随随便便跟一个外地男人走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这事我知道。当初我姐夫说要娶我姐,你和我爸说必须得交五万块钱聘礼。我姐夫说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你们说,没钱就休想娶我姐。还把我姐整天关在家里。后来就把他逼得去跳河了。”

“那窝囊的东西!为这事去跳河……”

“人家死了多少年,你就骂了人家多少年。难道你们就没有为当初的事后悔吗?”

“后悔有什么用?当初谁知道以后的事?再说,那时逼他要那么多钱,还不是想为你留点上大学的费用?”

罗启正还从母亲口里得知了小叔罗广茂的一些消息。

入冬时节,官清乡庄稼地里的四季豆陆续开始成熟了。

作为乡书记的罗广茂忙着为四季豆打通广州、深圳等地的销路。他组织了乡里的一群人,从外地租来了一辆运货的大卡车,然后在乡政府楼下做起了收购四季豆的生意。

他不放心外地人来做收购生意,担心在他们手里四季豆的收购价和市场价相差悬殊,最终亏的还是农民。

这两年的荔枝价格走势低落就说明了这一点,要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和强硬的市场后盾,那势必会造成农作物价格低廉甚至导致滞销。

这两年来,外地人来官清乡收购农作物,一方面促进了市场竞争的公平性,一方面会让收购主玩起了价格的猫腻。

一些本地人经常会以暴力的手段垄断本地市场,作为乡书记的罗广茂在处理此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认为公道自在人心,只要自己在收购链上做到施恩于民,必能取信于民。

今年四季豆销路不错,每公斤价格能在五块钱左右浮动。

村民们大担子小担子源源不断地把四季豆运到乡政府楼下,不多时楼下空地的四季豆便已堆积如山。

罗广庆看着那一堆堆浅绿色的四季豆,仿佛看到了一堆堆钱山。农作物的价格高了,乡民的肚量大了,他的嗓子也大了。

有时候罗广茂高兴起来骂了磨磨蹭蹭的村民几句,他们也只是笑脸相迎。

他想起了今年荔枝的收购价格,比起往年它是低得让人不堪入目了。

要不是他努力打通市场,以“低利润收购”原则保住村民的血汗钱,那村民早就怨声载道了。罗广茂预计明年荔枝价格会进入一个更严重的低迷期。想到这一点,他心急如焚。

几个月前,罗广茂便在乡政府办公室里拍案而起。

他暗下决心,今年一定得向县政府申请到修建乡路的拨款费用。官清乡是交通阻塞的小山村,每逢遇到下雨,乡路上坑坑洼洼得泥泞到连行人都走不过去,更不用说机动车了。

要是没有水泥路,那就会增加运输收购农作物的成本,这些成本最终必然会强制压在农民的身上。

农民富裕不起来,那谈何乡里的富裕?

罗广茂磨破了几层嘴皮,走破了几双皮鞋,终于争取到了十公里的乡路修建拨款。

十公里乡路拨款勉强足够让乡里大路铺上一层水泥,相对于那些等待“改头换面”的小路而言,这无疑是杯水车薪。罗广庆拿着县里近三百万的拨款回到乡里,觉得心里踏实之余,更是诚惶诚恐。

有了钱后,他马上着手组织修建乡路事宜。与此同时,他还以乡政府名义发动乡民集资捐款,努力争取填补资金不足的缺口。

罗广茂原本打算强制要求每家每户按每人一百元凑够这笔钱款的。后来冷静考虑了一下,认为这无疑是从乡民肚皮割肉的愚蠢行为。

一人一百块的筹款呀!这笔钱对一个多口之家而言无疑是个让人得心脏病的数字。

出乎他意料的是,半个月下来,在集资捐款活动中,乡政府收到了比预想还多的钱款。罗广茂不禁感叹:“这就是强迫与自愿的区别呀!”

待到了四季豆收购季节,乡里的主干道路已基本铺好了一层厚厚的水泥。运货的大车碾在上面,不再像被司机□□一样东倒西歪了。

乡民们骑着单车摩托行驶在水泥路上,脸上挂上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感叹地说:“罗书记,以后每个月都可以省下一笔修车的钱用来买猪肉吃了。”

罗广茂觉得乡民们会心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他大声地朝他们说:“买吧,买吧,最好把你们这群家伙都吃得撑死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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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罗启正将母亲从家里带来的瓜果蔬菜等土特产分为了十多份,然后一份一份地往老师们的宿舍派去。

罗启正拎着一袋子花生来到梁凉老师宿舍时,一个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的男孩给他打开了门。罗启正惊异地看着他问道:“你是?”

男孩笑了笑说:“你没见过我,不过肯定听过我的名字。我叫陈文飞,我妈平时都叫我小飞。”

“噢!你就是那个……”罗启正忽然觉得说话有失礼貌,慌忙中把后面要说的话变成唾液吞了回去。

“进来坐吧!不要站在门口了。”陈文飞说完,又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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