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基三）长夜当歌(62)
那清冷的茶香抚慰长歌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她轻声说，“你还有我，别忘记你是我的夫君；你还有呦呦，别忘记你是它的主人；你还有邝露，别忘记你是她的君主；你还有这天下众生，别忘记你是他们的父君，至高无上的天帝……”
长歌仰起头，嘴角拉出她认为最美的弧度，继续说道，“你不是一无所有。是拥有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可能，要用尽余生全部的力量去保护，去珍惜。你害怕吗？”
润玉伏下身，捧着长歌的脸，手指不安分的轻轻刮着她的眼角眉梢。泪眼凝望，“我害怕——”
长歌一噎，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拍着胸脯说，‘老子是天命王者，才不怕呢？神挡杀神，天阻逆天！’这才是一个起点标配男主的风格，哎！润玉白拿了这起点男标配的悲惨身世。
“担负这样广阔的天地，谁能不害怕？我害怕我做不好，让着众生受我所累……害怕最后变成和父帝变成一样的君王。我和旭凤，我是最像他的。为了达到目的，都是那么不择手段，杀弟弑君……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何其丑陋……”
“谁也不准在我面前说你一句坏话，即便是你自己……”长歌搂着他伏下的脖子，用温热的唇堵住了他的嘴，“你不会变成他那样的君主。正因为你这份害怕，代表着你对这个世界，对众生的怀着敬畏之心——，这便是与他最大的不同之处……他习惯高高在上，将众生踩在脚下，也才会被众生遗弃，背叛。”
润玉双臂一捞，将长歌从冰冷的地面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润玉即便被众生遗弃，背叛也无所谓。我本来便已一无所有！唯有你，长歌——你绝不能背叛离开我……”
他的一只手环绕着她的背部，另一只手的手指插入长歌后脑那浓密黝黑的发丝之中，手掌将她的脑袋按压向自己，根本不给长歌丝毫反驳，或者逃离的机会。
那温润微冷的薄唇，吻上那窥伺依旧的粉嫩唇瓣。粗重的呼吸声喷薄在彼此的脸上，烫熨着每一寸肌肤。
对方的气息刺激着每个毛孔，似乎都在颤抖悚立，叫嚣渴求着彼此更多一些，真是意乱情迷。
他的手都几乎触及长歌的腰带了，却陡然一僵。粘合在一起的唇瓣终于分开了，两个原本面色红润，目光迷离的男女相互瞥开视线。
长歌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腿间娇弱柔嫩地方有异物抵着。
润玉不知道是懊悔，还是难堪说道：“最近你还是不要撩拨我的好……”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丝毫把长歌放下的意思。
长歌底底笑着，笑声卡在喉咙里。可是她颤抖的身体怎么能让抱着她的润玉，感觉不到她在笑他。
无奈又揪心。
新婚燕尔，却又遇大孝。
大势一定。润玉对于先天帝与火神残留心腹，只将负隅顽抗者拿下，其余人等停职赋闲。
此举不可谓不仁慈。
天界权利更迭，新旧交替之际，整个天界如今百废待兴。
润玉本就是如此精细，亲力亲为的性格，与先天帝崇尚无为而治截然不同。润玉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连与长歌好好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未曾有。
只要由他接手，无不安排得妥帖细致，井井有条。
可这未免太累。
每日长歌总是生拉活拽，将他按到床榻上休息。可是待长歌睡着，再醒来，总是见他就着夜明珠批阅公文。
“即便他是上神之身，长此以往，怕也得熬坏身体。”长歌岂能不心疼自己的夫君，可是她也就对天佑二城政务熟悉，这天界事物一时半会也帮不了忙。
况且前有废天后之鉴，长歌不欲沾惹这天界权柄政务，导致夫妻离心，引起天界众仙猜忌。
“殿下如今接手这天界，励精图治本为好事。”紫苏又回到长歌身边，如今是她女官。
“我需要下凡一趟。”长歌心中已有一个计划，需要考察一番以做决断。
盛都为凛国王城，青黑的城墙高逾数丈。只见墙头兵卫青衣铠甲秩序森然，军旗飘扬。
城门洞开，由数十兵卫戎守。进城的队伍排了老长，彦而有序，并不缓慢。
长歌化做一名书生，于城外随着凡人百姓入城。
她并非第一到这凡间，也非第一次混进这百姓之中。可是从前都只觉得凡人百姓凄苦可怜。底层百姓大多都是身形佝偻，瘦骨嶙峋。却从未如同这盛都的百姓，如此健硕，和乐安稳。
“这公子是进京赶考吗？”一位看起来衣着整洁，颇为儒雅的老者问。
“小生不过游学至盛京，特意瞻仰这千年古都风貌。”长歌幻化之人文质彬彬，颇有些风骨，容易获得旁人好感。
老者捻着胡须说道：“年轻人多走走也好，遥想宰相大人当年年轻时候，就爱行走四方游学，博古通今，令人敬仰。待到进入朝堂，自然厚积薄发，扶摇直上，实为吾辈之楷模。”
“宰相大人，真是千古难遇的好官啊！”旁边的百姓插口。
身边人纷纷附和，“是啊！自从宰相大人当官以后，咱百姓的日子是一日好过一日，能吃得饱了。”
“咱家里还给宰相立了长生排，祈祷上天，让宰相大人长命百岁哩！”
宰相？长歌听着身边百信之话，暗自记下。进城时这守城的兵士虽然看起来森严，也未排查百姓，收取银钱，便直接放人进去。
单论宏伟浩大，巧夺天工，这天下有哪里能比得过天宫。但盛都之繁华景象，却远超长歌想象，让人震惊。
步入盛京长街，如同步入清明上河图盛景。行人摩肩接踵，小贩嬉笑叫卖。
长歌许久没见到如此有人气的场景了，随意走进一间布置雅致，视野开阔的茶舍
只见茶舍里宾客盈门，一位青衣长衫的说书人唾液横飞，眉飞色舞。
下面宾客听得津津有味。
“且说那周生何等了得，自探得那贪官罪证之后，便一刻不停，彻夜自水路离开。那贪官知晓后，怎肯罢休？于那水路之上，布下天罗地网。也是上天眷顾，这湖中仙子见这周生才高八斗，貌若潘安，便从这些贼人手中救下了他……”
长歌听了两耳朵，环顾四周，只见茶舍里已无空座。
“里面请，公子几位啊。”小二见他，赶忙过来招呼。
长歌微微一笑，“一位。”
“可介意与人拼桌？”
“随意。”
小二离开一会儿，与床边两位年轻公子耳语几句，便回来，领着长歌坐去那一桌。
“一壶碧螺春。”长歌点了茶，就看向那同桌两人，他们听那说书十分投入。见了长歌也只是点了个头。
“那仙子带周生去到一方神仙秘境……”说书人还在继续讲述这周生的故事。
长歌听着，估摸着就是个书生偶遇仙子，这般凡人YY的老掉牙爱情故事。也就歇了继续听的兴致，转而听四周人谈话。
只见与她同桌的两位公子，听着听着就讨论起来。
“这听闻此次主考，乃是宰相大人的学生。吾等若能考中，也不知道能否有幸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
“自是会的，他老人家最喜提携后辈，为人谦和恭谨。”
“这天下间，怎么会有宰相大人这般人物，吾等能与他老人家生于同一时代，也算一大幸事。天佑我凛国国运……”
这个宰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引起了长歌的注意。
她多方打听才知，这宰相大人确实是位了不起的名臣。
据闻他年轻时喜好游历四方，而后进入朝堂，又在各部轮转十年，因政绩出众被先皇倚重。而后提出一系列改革妙法，让长歌想起王安石，商鞅等人物。虽同是变法，这位却下场口碑却比那两位好上太多。不但大获成功，还成功将懔国推向鼎盛时期。
而且处理政务手段高明，驾轻就熟，如今一看这盛京景象便可管中窥豹。据闻他还胸怀广阔，对待番邦蛮夷，奴仆贱籍也是礼贤下士，丝毫没有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