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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栖寒月(115)

作者: 狸点 阅读记录

折腾到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直到此时,他吃的解药才开始发挥作用。

床上的陈欺霜睡得极香,整个人已经横了过来,一条腿还踩在了地上。

周钰恒轻轻推他:“小鱼,你醒一醒。洗漱了再睡。你一身的酒气。”

陈欺霜哼哼了两声,熟练地将周钰恒的胳膊搂在怀里,将踩在地上压麻木的脚,向回缩了缩。

“你倒是睡得香,折腾了我,你开心了吧?”周钰恒无奈地笑望着陈欺霜,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说你,怎么学做坏事倒是学得这么快?”

陈欺霜皱着鼻子拍开了他的手,嘴里还嘟囔着:“小五哥哥,我真的是困得受不了了,你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

“该有的仪式还是得有的……好吧,你睡吧。”

周钰恒认命的替陈欺霜拆着编好盘起的发髻,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免弄疼他。

寒冷的冬夜,生生累出一身的汗。

“你可别说我敷衍你,这实在是……”

周钰恒刚起身拿来梳子,陈欺霜已经顶着一头乱发,拱进了枕头下,只留了半个后背,对着周钰恒。

“……梳梳头,一梳到白头……与君结发,生死两不离……早生贵子……嗯,这一套可以免了。也就只剩下喝交杯酒了。”

当周钰恒倒回交杯酒时,陈欺霜又睡回蜷缩身体抱住双膝,这个他常用的姿势了。

周钰恒叹了不知今晚的第几次气了。

他将两杯酒一起饮尽,俯下身子,将一点点的酒渡进了陈欺霜的嘴里:“好了。这也算是喝过交杯酒,行过合卺礼了。”

他先替陈欺霜收好了发簪。

古玉发簪上雕着交错的凤纹与云纹,玉身通体柔和白净,入手温泽细腻,在昏暗的喜烛下,发出温润的白光。

又替他褪去繁复华丽的外袍,解开腰封,摘下配饰,除去中袄,最后脱下鞋袜。

其间,陈欺霜一直不舒服似的动来动去。“灭影”也始终死死地扣在手中,怎么也不肯松。

“好了。不折腾你了。”周钰恒也褪得只剩中衣,掀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被子里面被陈欺霜的体温暖得热热的。

周钰恒刚想伸手搂住陈欺霜,却不料陈欺霜先一步凑了过来。他像小狗似的,先用鼻子嗅了嗅,发现是熟悉的味道后,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随后,将头扎进了周钰恒的怀里,用握紧“灭影”的那只手,紧紧抓住周钰恒胸前那片衣襟,伸展开了身体。

“灭影”掉在床上,发出了沉闷的“咚”声。

周钰恒用力地亲吻着陈欺霜的额发,暗色的眸光中,压抑了翻涌的情潮:“你可真是……”

*

三更刚过,周钰恒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陈欺霜用脚在勾自己。

“喂,周小五,我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呗?”

陈欺霜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夜里,熠熠生辉,发出夺目的光。

“哦。”周钰恒揉着眼睛,掀开被子,起身去外间炉子上,倒了杯温得正好的水,回来递给陈欺霜。

陈欺霜乖乖喝完水,在周钰恒重新回到床上时,贴过去,轻舔着周钰恒的耳朵,呵气笑道:“听说你很早就在研究‘软凝脂’的用法了。小五哥哥,我不会用,你教教我呗?”

周钰恒还没来得及惊讶,已经被陈欺霜用手勾着,褪去了中衣,吻上了锁骨。

“……消耗你些体力,省得你整晚折腾我……”陈欺霜抬起头,望着周钰恒,狡黠地笑。

他伸出舌尖,轻舔着唇角,像只小妖精。

周钰恒不说话,拉起他,吻上了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除主演外,请工作人员等,速速退出片场。

拉灯拉灯。

好了,都散了吧——

第84章 第七十八章

“恭迎魔尊出关!恭贺魔尊神功大成!”

魔教总坛的会客大堂,热闹非凡,乌泱泱一片攒动的人头,都是接到消息前来道贺的魔众。

尤为难得的是,魔教七大门派之首,竟也齐聚于总坛,静候在大堂,等待白元奉的闭关重出。

白元奉自巨大的阴影后,缓缓地拾步而出。

冬日的暖阳直晃晃地刺痛了他的眼。他抬起手来,遮住了微光。

阳光在他的发间撒下莹莹点点。

人间最恨是相思,相思起,华发生。

白元奉一头乌发,尽皆变白。二十多岁的青年,远远望去,竟如同知天命之人般的沧桑与憔悴。

教众们争相的“恭喜”声,径直地哽回了嗓子内。分明面带质疑,却一个字都不敢多提。

——白元奉的现状,正似当初老魔尊发疯时的前兆。

老魔尊的癫狂、痴情、恣意,他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复仇理念,他的白发染血、一马当先的疯狂杀戮形象。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深入人心。

魔教内但凡上了些年纪的人,一经提起,都是心有余悸,无限唏嘘。

本该人声鼎沸的大堂,登时变得鸦雀无声。

陈欺霜不露痕迹地靠向周钰恒,轻轻伸手,扯了他一下,眼内隐隐有着商议和哀求之意。

周钰恒虽然面露不忍,但仍立场坚定地狠下心肠,缓慢却坚持的摇了摇头。

这一幕恰巧落在了白元奉的眼中。两人默契无间的无声交流,看起来,竟然格外的刺眼。

他下意识的向自己左前方的位置望去。

那个本该属于那名笑靥如花的青年的位置,如今被鹤发白髯的前任“白虎”占据了。

同样,他的右手边,属于左护法的位置,端坐的是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是血盟教的前“青龙”。

那个白元奉右后方高台上,曾经属于韩莹湘的魔教大祭司之位上,满是皱纹、面无血色的老婆婆正将瘦如枯枝的苍白手指,交叠着扶上祭杖。

从外貌上看,三人虽已老朽得不堪重任,但与人对视之间,眼底的精光,仍旧夺人心魄,有着不亚于鼎盛状态下青壮年武者的压迫性力量。

白元奉重新启用了“老家伙们”。

也是他的父亲——白远默留给他的股肱之臣。

黄溯回身着黑色玄武使的服饰,将自己隐藏在了大厅的最边角。

韩介穿一身白底红纹的朱雀堂众服,顶着扎眼的红色,站在了南疆五毒教新少巫的身旁,远远地离开了曾经属于他的、血盟教的、最中间的位置。

青朱黑白四色依旧排开,却已不似往日那般的亲密无间。

*

白元奉轻抖鸦羽似的墨色大氅,坐上了魔尊高高在上的宝座。

“魔尊!武林盟简直蹬鼻子上脸,不要脸至极!我们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请魔尊下令开战,允许我们去宰了那群正道败类!”

先一步站出来的,是名魔教没什么名气的帮派的小头目。他的教派属于魔教“弃守”之地,受害颇重。看到魔尊归位,于是忍不住第一个跳了出来,义愤填膺的陈词。

白元奉沉默不语、心不在焉。

于是,又有人站了出来。

“临武门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公开对我教派烧杀掳掠。他们烧毁了我们的家,杀光了我们的男人和孩子,更对女人们……这群恶心的、该千刀万剐的禽兽!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弱水门要请战!不死不休!”

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妆容狼狈,看得出是临危受命,手执着弱水门的权杖,眼内含泪,倔强的咬住下唇。

她的身旁,所剩无几的同门,同样年纪的几位少女,正在抱头痛哭。

大堂内各教派似乎都受到了感染,一时间群情激奋,都忍不住站出来指责怒骂武林盟的恶行。

“我忘忧堂,请战!”忘忧堂新任掌门,披麻戴孝,一身素白,手捧双亲的牌位,话一说完,立刻抬起一双悲愤的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白元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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