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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栖寒月(34)

作者: 狸点 阅读记录

“你在胡说些什么?”陈欺霜不禁面上一红,他借故整理滑落腮边的几缕头发,用面具遮住了脸。

“赌博啊!你以为我要带你去哪里?”周钰恒扇面遮脸,笑得一脸开怀,“难道你还有其他的期待?哎呀,我还小,可没去过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闭嘴吧你!快走。”陈欺霜狠狠扯过周钰恒的面具扣在了他的脸上,自己早已是“老脸”含羞,恼羞成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发一波糖,调和一下。

以为这就是甜了?哦,更甜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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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感谢每天固定追更新的两名小天使。

其次,♥感谢第九个收藏。

照例在小本子上记录一下。

【每天都不敢看点击率——感觉心态要崩。

希望哪怕每天一位的点击也好,一定要支持我把全文更完。蟹蟹。】

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热闹的赌场、鼎沸的人声、热烈的气氛。

富安县最大的赌坊永乐赌坊,开在了富安县正中央大街的一处最热闹的地脚。

五层楼高的奢华赌楼,灯火通明,照彻内外,步步富丽堂皇,处处雕梁画栋。有宽阔的大堂,有幽静的雅间,有茶水水果供应的室内休憩雅座,也有贩夫走卒临时歇脚的室外凉亭……从平民到富商,由寒门至显贵,各有各的玩处,也各有各的玩法。

陈欺霜本以为周钰恒领他来这里,多半是为了“小赌怡情”——带他一起过过手瘾。

但是却是他猜错了。

他从未想到有钱人的玩法竟会如此的——多变。

周钰恒在赌楼二楼的边角处选了一间雅间,清幽僻静的房间隔开了大堂的嘈杂与纷扰,将此处独立成了一片世外桃源。

他们就在这处桃源内,抚琴听曲。

抚琴的是周钰恒,听曲的是陈欺霜。

陈欺霜完全听不懂周钰恒琴音中蕴含的雅意,只觉得一点猗猗靡靡的琴声余音,颤颤悠悠地顺着耳朵爬满了全身,伸出柔绵绵的小手,在自己的心上身上轻轻地挠来挠去。

陈欺霜浑身又痒又热,听得面红耳赤。

他站起身来,推开了窗户,缓解着燥热,直到周钰恒一曲结束,才回过头,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周公子好雅兴,来赌楼内寻幽静。这,难道就是我没见识过的大人间的游戏?”

周钰恒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摇着扇子回答道:“这种闹中取静的独特氛围倒是次要,反而是人心能在浮躁中求静,更为难得。”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修禅?”陈欺霜双腿交叠,盘坐在高椅上,“所以呢?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等谁?”

周钰恒左手随意地划拨着琴弦,在泠泠的琴音中委屈道:“我难道就不能只是单纯地带你来这里弹首曲子给你听?我走累了啊。腿好酸,腰好疼。啊,我的头也好晕……”

周钰恒用扇尖顶住了额头,一副弱柳扶风样,坐在琴凳上摇摇欲坠。

陈欺霜忙冲过去扶住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手指按揉着周钰恒的太阳穴,惊疑不定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我先扶你过去躺一会儿,找个大夫把把脉,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

“不用,我没事。让我靠一会儿吧。”周钰恒双手环住了陈欺霜的腰,“安安静静呆一会儿就好。”

他灼热的呼吸喷撒在陈欺霜的腰间腹上,陈欺霜僵成了一段自燃的木头,只有双手,还在机械地,一下一下地揉捏着周钰恒的额头、发间。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与嘈杂声,桌椅板凳被推得叮咣乱响,一群人高喊着“打他”“打他”,骚乱程度堪比正魔纷争。

“怎么了?我下去看看。”陈欺霜借势松开周钰恒,却被周钰恒捉住指尖,顺势亲吻了手指。

陈欺霜的脸上轰得一声布满了红霞,他急急忙忙地抓过面具遮住脸,慌慌张张地向楼下跑去,跑得太快,还差点儿被绊倒。

周钰恒在他身后轻轻地笑。

待人走得远了,他才轻摇着折扇,一脸怡然地说道:“送你个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

赌楼大堂一阵乱响,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正在围殴一名蓬头垢面的潦倒大叔,几个人边啐边骂,还有更多的人加入了围殴的行列。

潦倒大叔既不恼,也不见反抗,只抓客人饮过的残酒来喝:“古来圣贤皆寂寞,众人皆醉我独醒。哈哈哈!哈哈哈!”

赌楼内的庄家和小二,甚至场内镇场的大汉,都似乎对面前的场景视而不见,见怪不怪,当然,也更像是懒得多管闲事。

“大哥,向您请教一下,眼前这是什么情况?”陈欺霜拉着围观的人打听着。

被他扯住的男子回头,先是被面具吓了一跳,当他看到陈欺霜的身形,听到他的声音,就认定他是一个跟家人逛庙会误闯进来的小孩儿。

于是,好心地劝解道:“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此人是个资深赌徒,没救了,帮不得!”

陈欺霜从众人乱七八糟的劝解中拼凑出了信息:一个穷困潦倒嗜酒如命的赌鬼,逢赌必输,却又欠债不还。自从某日,同为赌徒的他的债主,因为泄恨而踹了他几脚后,一下午不顺的牌运却立马开始好转了。

反倒是曾经因为可怜他而给过他帮助的赌博者,各个却被霉运缠身,没办法再从赌局中赢得哪怕一文钱。

“有人说他是被衰神附身了呢!”有人向陈欺霜解释道。

“所以说,打他打得越狠,霉运去的就越快。”另外的人插嘴道。

陈欺霜道过谢,拨开众人就向潦倒大叔走去。

“哎!你不信邪么?可别多管闲事啊!”最开始劝解陈欺霜的人在背后喊他。

“或许他也是想转转运气,洗洗晦气呢?别管了,年轻人,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有谁愿意天生倒霉?又有谁愿意终生不幸?归根究底,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下的命运捉弄罢了!苍天笑看终生历经苦辣酸甜,受尽八苦折磨,求来求去,也不过求得个闭目塞听,从此解脱。

“你!站起来!”陈欺霜一下推开打人的青年,将潦倒大叔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

“你、你谁啊?你不知道他会传染霉运么?”打人的青年之一吆喝着。

“对,他是灾星,活该挨打!”另一名青年也指着潦倒大叔骂骂咧咧。

“哈哈!我是灾星!我是祸端!是我让周围的人都跟着我倒霉的!骂得好啊!骂的好!”潦倒大叔晃晃悠悠地只顾将酒往嘴里灌,又开心地狂笑了起来。

“啪!”一声脆响抡在了刚才叫嚣着别人“活该挨打”的青年的脸上,陈欺霜一手扯住了潦倒大叔,一手掏出绢帕擦完丢掉,“打你可真脏了我的手。”

“你!”周围的几个青年围作了一团,还想趁人多势众一拥而上,却被陈欺霜迅疾地出脚,将几个人统统踹翻在地。

几个人吆喝着挣扎起来,还要再次上前,却早有大堂管事,领着一群打手,上来拦住了。

“走!我带你去赌一把!”陈欺霜扯住潦倒大叔的后衣领,带他直接纵身跃到了二楼,一路将人拖着带回了僻静的雅间。

“你帮了我还敢赌?你没有听过传言?看来你还是太年轻气盛了。等你活到我这个年龄,自然会明白‘世事无常,生不由己’这句话的意思了!”潦倒大叔耍赖似的仰躺在雅间的地毯上,紧抱着酒壶不撒手,喝得到处都是。

周钰恒原本依旧坐在帘幕后的琴座上,悠悠然地屈指拨琴,琴音中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滚滚红尘翻涌似浪,似有未竟之意。

听闻潦倒大叔之言,琴音陡变,铮铮作响,尽显杀伐之气。

周钰恒泠泠的少年音也随之自帘后传了出来:“‘世事无常’本就是常理,‘生不由己’,便要苟活?蝼蚁尚且贪生,蚍蜉亦要撼树。人若活得卑颜屈膝,任人侮辱践踏,那与待宰的牲口,又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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