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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子同人)废后复仇(124)+番外

张汤前些日说赵婉画出现在河间,时间上完全对不上,根本不是两个月以前。

赵婉画眼底也有几分迷惑,她摇头:“我那是遇到的人似乎是叫做减宣,陛下还来看过我,不过——”

减宣!

陈阿娇眼底寒色一闪而过,看样子,刘彻是根本没有打算让张汤插手此事的,他一个人,将消息完全封锁住了,她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来,只是看着赵婉画,依旧等着她说话。

“找到我的第一天,陛下就是说了,想要我以妃嫔的名义进宫,他说夫人已经先一步进宫,浮生公子如果后一步再进去,必然会遭受很多诟病,让我进宫的话,一开始浮生寄养在我名下,这样群臣无法非议过多,后面再做图谋。只不过后来陛下改了主意,似乎准备直接带我进宫,只是……不知道因何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阴差阳错。

陈阿娇不得不说,刘彻的想法和计策,都很完美,甚至有充足的理由,只是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他中途改了主意,大约就是因为听到自己对卫子夫说的那些话,所以才这样的吧?

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楚了。

一团乱麻。

陈阿娇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双清凉的小手竟然跟着按了过来,小浮生的手法更像是学陈阿娇的动作,也没有什么轻重,不过这样体贴的孩子……

她摸了摸小浮生的头:“罢了,回来便好。”

以后的,再慢慢筹谋。

“你到过河间吗?”

赵婉画点头道:“此前因为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带着浮生公子进宫,所以想要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便让人带我进去了,不过之后又说不需要了。”

“只是现在又有用处了。”陈阿娇补了一句。

陈阿娇很累,“你现在回来也好,李妍现在恶病缠身,你回来也可以帮我。”

王太后的势力已经开始逐渐起来,田蚡和田胜这些人很快就会起来,还颇有些棘手呢。

赵婉画听她说得平静,却有些于心不忍,“夫人,婉画想,陛下本来没有打算这样就让我来当这个钩弋夫人的,一定是中间发生什么事情了。陛下曾对我说,我是您的心腹,她一定很高兴看到我带着浮生回来,还说就算是朝臣们的压力再大,他也会让浮生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太子的——”

“不必再多言了。”

陈阿娇显得格外冷淡,只是注视着小浮生的眼神却格外温柔,她弯着唇角,“已经成为定局。”

赵婉画颓然坐倒,脊背有些弯曲,她弓着身子,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夫人,婉画想起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哪里还需要计较那么多,说吧。”陈阿娇淡淡抬眼,看着赵婉画,却觉得赵婉画已经改变了太多,早先的沉默与成熟,与现在这种伤痛之后的成长,其实截然不同。

“那减宣,曾在陛下面前状告张汤,对张汤颇有不满,曾在与婉画交谈的时候问一些张大人的事情。”赵婉画是觉得这样的情况不寻常,那一天在刘彻从宅院出去的时候,减宣便因为在背后说张汤而遭到了刘彻的呵斥,赵婉画便将这一幕记了下来,此时说与了陈阿娇。

陈阿娇点头,却沉吟起来,张汤树敌不少,以后到底是什么结局……还真是……

不过,必定不是什么好结局就是了。

她忽然觉得一阵阵地悲凉,别人都是会离开的,最后留在她身边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低头,看着浮生,浮生凑上来亲昵地蹭着她的脸,像是懂得她在想什么一般。

最后陈阿娇的问题是:“知不知道当初那些死士,从何处而来?”

“是平阳公主府出来的。”这一点,赵婉画倒是极为清楚,她肯隐忍那么久,并且答应刘彻进宫来,便都是因为刘彻答应了她,要将害了齐鉴的凶手找出来,所以赵婉画知道这个消息,她闭上眼,止住了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的颤抖。

陈阿娇却笑出声来,“很好。”

殿外刘彻缓缓转过身,却只有一句话印在脑海之中,卫子夫问她,你有爱过他一点点吗?

而她说,不爱又怎样……

原来她根本不曾爱过自己,也不曾动心,他总以为自己能够捂热这一块石头,却不想,最后让这块石头冰寒了自己的心。

求而不得,痛苦欲狂。

很想找个人,喝酒到天明,只是他还有许许多多的政务要处理。

旁边有个宫人请示道:“陛下,钩弋夫人住在哪里……这……”

“她爱住哪里便住在哪里吧,不必管她。”

刘彻丢下一句话,听着殿内又起来了的欢声笑语,本来已经离开,却又回头看了这么一眼,相隔咫尺,其实天涯。

她既然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他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呢?都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

“卫青还朝了吧?”

“是,卫将军现在已经到了平阳公主府。”

刘彻点了点头,终究还是离开了,一个人,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随从,从来不是同伴。走到哪里,别人的头都要低下来,这天地,这长安,这未央宫,似乎从来只有自己。

平阳公主府,平阳公主此刻看着那叫做卫婠的女子,手指握紧,寒声道:“她是谁?”

☆、第八十五章大转折

馆陶公主听说了宫里多了个钩弋夫人,还多了个叫做刘弗陵的小子,内心愤怒到了极点,二话不说就杀进宫里,刘彻正在宣明殿中,她闯进去便问道:“刘彻你怎地如此负心薄幸?那个新来的钩弋夫人和刘弗陵是怎么回事?!”

刘彻放下手中的兵书,这个时候,一般是他不处理政事的时候,卫青还朝,对匈奴作战不利,不过紧接着也要进行犒赏的大宴,他还想着要怎么办呢,现在刘嫖倒是闯进来了。

“长公主都不问问弗陵是谁的吗?”

他口气淡淡的,有些不想理会的模样。

馆陶公主立刻就想骂人,可是被他这一问忽然之间就怔了那么一小下,“我怎么知道那是——”

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出现在了馆陶公主的心中,她瞪大了眼:“难道……”

“是浮生。”刘彻垂下眼帘,却一个字也不想再多说。

馆陶公主便讷讷了起来,可是她随即又想到了浮生现在挂在那个赵婕妤名下,便又觉得无法接受:“可是难道浮生不是阿娇的孩子吗?你凭什么剥夺她作为母亲的权力?!浮生都挂在别人的名下了,你还要怎样?难道你便不是人生父母养,不知道骨肉分离之痛吗?!”

这样喊着,馆陶公主的眼泪便落下来了,原本看着馆陶公主闯进来的那些人都站在后面不敢出声了。

刘彻闭眼,面无表情,“日后再过继回来就是。”

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只是自己这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有什么狠不狠得下来的?他狠,也狠不过陈阿娇,她甚至不必狠,只要保持着对他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就可以让他体无完肤。

面对此刻来找他谈理的馆陶公主,刘彻心里也没什么波动,他放下手中的竹简,摊开了看,一字字一句句,便像是刻进了眼底,只是一个字都记不起来。

马上就要有大宴,他想着让郭舍人等人准备的册封礼,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好了?

馆陶公主的头脑一向有些简单,没有明白刘彻的意思,刘彻也不想跟她解释,只是对她道:“浮生现在椒房殿,长公主也去看看吧。”

馆陶公主看着刘彻这冷冷淡淡的模样,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只是这样的念头转瞬就被压了下去,她应了一声,然后告退,迫不及待地去椒房殿看自己的外孙了。

在她看来,不管怎样,浮生回来比什么都好。

刘彻待馆陶公主走后,却手肘往那漆案上一撑,眼睛闭了一会儿,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像是从喉咙里涌出来的,他喝了一口茶,强行压下了,却朝郭舍人道:“出宫散散心吧。”

长安的集市依旧是那么热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杯酒楼前面,还是那样人来人往,人进人出,他随意走进去,也不进去,就随便找了个外面的位置,才一坐下,背对着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汲黯的声音,“你们老板哪里去了?主父偃呢?”

“抱歉,汲黯大人,他说若是汲黯大人您来了,就让您回去。”一名侍女上来这样回话。

汲黯给气得不轻,手指着这侍女,最后拂袖而去,“好,好,好,好你个主父偃!”

严助在诏狱之中饮鸩自杀,一看就是张汤搞出来的事情,这张汤已经是无法无天,胡作非为,这等不正之风怎能延续下去?严助此等忠良也被张汤陷害,以后还有谁他不能处置?

汲黯愤愤离去,刘彻却还坐在酒肆之内,他端着酒,一杯杯喝着,也不怎么理会身边的人,只是借着一个嘈杂的地方,想象自己的那些事情,宫里太安静了,每待着一刻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