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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子同人)废后复仇(18)+番外

赵婉画的目光一下坚定起来,她垂在身侧的手掌握起来,点了点头:“婉画知道了。”

陈阿娇摸了摸她的头,只觉得她的头发很顺滑,又转头对阮月道,“我方才跟李氏说了,一日三食,你可以管着厨房,但是阮月他们有时候也可以来帮忙,有什么需要可以问问他们的。”

阮月在一旁看着,然后笑了起来。

其实对陈阿娇来说,这样的手段相当寻常,赵婉画管厨房,这是有两个月的试用期的,如果她干得不好,陈阿娇肯定会直接撤了她,但是陈阿娇一个人觉得不好这不算不好,要所有人觉得不好这才是不好,反之亦然。在陈阿娇以前的HR工作当中,这是对员工很重要的一项考核内容,在外企很常用——三百六十度评估。

不过现在赵婉画身边也就这么多人,陈阿娇只能让大家来一起评判。

有考核,就有压力,同样的,也有动力。

在处理好了众人的分工问题之后,陈阿娇就走出了自己的屋子,这院子不小,有前院和后院,陈阿娇住的是后院,连接两院还有抄手游廊,院落里栽着几棵梨树,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入冬时候,梨子早就没了。

她绕着从走廊过来,刚刚出到前面,就看到齐鉴对着墙比划着什么,她也不出声,就坐在了齐鉴搬出去的一只小凳上面,看着他比划,似乎是什么剑法之类的东西。

陈阿娇也不懂,就是这样看着。

她看了一会儿,齐鉴似乎也比划累了,于是转过身来,但是没有想到陈阿娇就坐在这边看着他,顿时吓了一跳,嚷道:“你干什么坐在这里?”

陈阿娇挑眉:“我坐在这里怎么了?这是我的院子,我坐不得了?”

齐鉴差点被她这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木剑一指陈阿娇,“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才发现吗?”陈阿娇心想虽然自己被废是必然,但是如果自己不那么刁蛮,也许不会死得那么快,但是自己刁蛮是事实,这孩子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她想起近日来的那些事情,看着眼前的齐鉴,忽然有些怀疑起来。“我真有些怀疑你……”

“你什么意思?”齐鉴有些警惕。

如果他不是这种反应,陈阿娇兴许还不会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是想想张汤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很假。”

齐鉴愕然,“哪些话?”

“就是你刚刚见我的时候说你的身世问题的那些,你觉得我会信你吗?”陈阿娇又不是傻子,齐鉴说自己父母的事情的时候竟然一点悲痛的表情也没有,反而是说到张汤一脸崇拜,那个时候她心中就生了疑,只是当时想去找东方朔,现在回来了想起这事儿,还是不得不说。

她跟张汤之间要说划清界限,其实很困难。毕竟自己这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难免牵连到他,他不放心,放条眼线在自己身边也是应该的。

看到齐鉴说不出话来,陈阿娇也不想再追究了,左右张汤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不会做出什么让大家都后悔的事情来的。

陈阿娇复又站起来,摆了摆手,“罢了,不与你这小孩子计较。你随我去西市逛逛吧,我还不怎么了解外面的情况。”

齐鉴想不到陈阿娇明明已经快要拆穿他了,却在这个时候放弃,满心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只能用一种十分好奇的目光看着陈阿娇,她既然已经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跟着?真是奇怪的女人……

齐鉴想了想,还是把木剑放下了,跟在陈阿娇身后两步处走出去。

里面赵婉画已经开始和阮月一起在厨房里忙活,陈阿娇这一次出去转转,时间怕也不能太晚。

夕市正是热闹的时候,道两旁店铺开着,迎来送往,走卒商贩都在这里忙碌,陈阿娇一边走一边看,不想却看到一家酒馆冷冷清清,里面人也没半个。

她本来是不该注意到这个酒馆的,可是当街就有一坛子酒从店门里头砸了出来,就在陈阿娇前方不远处,一下就让她看到了。

陈阿娇一扭头,心说今日难道是真的诸事不宜,看向那酒馆。

只见一莽汉站在那桌边,使劲地拍着桌案,大声嚷嚷道:“你还要不要人吃喝了?这么糟的酒还拿出来卖,专门骗钱的吧?”

陈阿娇眉头一皱,想着那酒坛子大约就是这人丢出店门来的,也不怕砸到人,真是……

她目光从那莽汉身上移开,却一下落在了店内一紫袍青年的身上,这人背对着陈阿娇,竟然对这一店的混乱视若无睹,慢慢地喝着酒,一下就让陈阿娇感了兴趣。

看上去这么年轻,却还有这么沉稳的气度……

她转过身,也向着店内走去,差点被人用酒坛子砸了,左右还是要讨个说法的。

☆、第十六章桑弘羊(加更)

这家酒馆也就是刘福酒馆,处在长安城东西两市的繁华地段,不过生意却不怎么好,在陈阿娇听到里面那莽汉闹事的时候,再看到这酒馆里面冷冷清清的状况,就大约知道是因为经营不善了。

她容貌不俗,周身气度看着便不像是普通人家,在这一片喧闹之中走进来,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后面跟着的齐鉴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受人瞩目的趣味,他难免有些不自在,可是一看陈阿娇那气定神闲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太不淡定。

“这位夫人是买酒还是?”掌柜的站在门口不远处,正被那莽汉呵斥,看到陈阿娇忙转身去问候,生怕被那莽汉逮住了一般。

不过那莽汉虽则满脸络腮胡,看上去不是什么心思细巧的人物,这个时候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竟然看出了掌柜的想要逃避的想法,直接伸出大掌搭在了掌柜的肩膀上,将掌柜的拽了回来。

“你跑什么,我这里的事情还没说完呢!你这酒味道真是淡出个鸟来呢,还让爷爷喝什么呢?!”

这边又开始嚷嚷起来了。

陈阿娇举袖一掩唇,却带着齐鉴绕过去了,她随意寻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来,正好是斜斜对着那紫衣青年的,她也不去打量对方,这种感觉很奇怪——有一种人是天生就会吸引别人目光停驻的,比如眼前这个人。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紫衣的青年不过就是俊秀了几分,却未见得有多出众,可是陈阿娇看人的目光不一样,她最会的就是“看人”,如今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自然是很感兴趣的。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看看酒馆里这事情会怎么发展,那莽汉随便丢了个酒坛子出来,差点砸到自己,这笔账,陈阿娇等着清算呢。

酒馆老板被那莽汉抓住,怎么也逃不开,忙不迭地求爷爷告奶奶,哀嚎起来:“爷爷诶,这酒水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酒水酒水,有酒有水嘛……哎哟哎哟您别扭我胳膊了,好疼,疼疼疼疼!哎哟哎哟……”

陈阿娇看他叫得夸张,其实那莽汉倒是没怎么用力的,她看得发笑,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离奇得很。酒馆的老板竟然直接说“酒水酒水,有酒有水”,这不是自己把生意往外面推吗?很明显这家酒馆很快就要开不下去了。

果然不出陈阿娇所料,那老板“酒水论”一出口,店内仅有的几名客人也直接拂袖走人,整个店内冷冷清清,竟然只余下了陈阿娇与齐鉴、那紫衣青年还有正扭成一团的酒馆老板和莽汉。

莽汉只觉得晦气,“你爷爷我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还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店家,这不是欺我吗?你给我赔钱!”

“壮士您砸了我的酒坛子,这该我叫您赔钱啊,不过因为你不喜欢我这里的酒水,所以我们是两清了,想要我赔钱,我这里实在是赔不起啊!您看看,我都穷得在这酒里掺水了,我还能怎么办?我上有老下有小这都快揭不开锅了……”

那掌柜的举起袖子就开始假装擦眼泪,这举动让陈阿娇一下就笑出声来,这演得还跟真的一样,分明就是个黑心店家,还演出了这效果来。

正在暴怒中的莽汉和店家没注意到陈阿娇脸上的笑意,注意到这一切的只有那紫衣青年,不过他那长眉一抬,却又克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一眼还在争执的两人,他丢下几文钱,起身离开了。

陈阿娇看着这青年的背影,织着黑纹的紫衣在夕阳的照耀下竟然透出几分卓然的味道。

身后齐鉴有些不明白:“这人似乎很奇怪。”

陈阿娇弯唇一笑:“有什么奇怪的?”

“你没注意到他方才一口酒也没有喝吗?然后又丢下了几文钱,我看着他方才也是在观看这两人的争执,倒像是另有所图。”

齐鉴眉头紧皱,这样缓慢地分析道。

陈阿娇慢慢地衡量着齐鉴所说的话,其实她不是在考虑这件事情,这个紫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有自己的判断,她考虑的是齐鉴整个人的价值——从此刻他说的话来看,齐鉴应该算是有勇有谋,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的确是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