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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子同人)废后复仇(52)+番外

馆陶公主说阿娇性情是大变,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摔了一跤,什么事情都可能有,刘嫖责怪自己,说都是他,可是他心里比馆陶公主更难受。

后来他虽然时不时都去看她,可是刘嫖似乎想重新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宠溺着陈阿娇,一切似乎推倒了重来——他喜欢的那个阿娇,终于不见了。

何人能够理解他的痛苦和隐忍,是上天在惩罚他,要他孤家寡人,即便所爱就在眼前,却也不知道那人躯壳里住着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灵魂。

他曾悄悄找了方士驱邪算命,却都说阿娇没有事情,一次又一次,再长的爱恋都会被消磨干净。

直到他登基,直到他受到窦太皇太后的辖制,他母亲王太后和平阳公主都告诉他,皇后之位该换人了,他的谋士们也觉得如此,甚至就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要一个刁蛮的皇后,他需要一个没有权势的,比较容易掌控的皇后,而卫子夫和念奴娇,都是最佳的人选。

……

阴差阳错,他多想就这样进去告诉她,问她,知道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敢,因为他已经预知到了一种惨烈——从陈阿娇的语气之中。

那就是他熟悉的人,熟悉的语气,甚至是那熟悉的性格。

“阿娇,我知道是你,这些——”

“陛下慎言。”

这句话终于也对刘彻说了,陈阿娇冷冰冰地弯起唇角,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地刻薄恶毒,她纵然是知道自己失忆那几年大反常态,但是往日里对刘彻那么多的真心实意难道都喂狗去了吗?

哪里是喂狗,分明是喂猪!

陈阿娇一按自己的太阳穴,忽然发现,无论怎样做心理建设,她始终难以释怀。

无法释怀。

她自私自利,从来不喜欢无缘无故帮助别人,她帮助别人就是为了等着别人的回报,如今却有个忘恩负义的刘彻,不管他此刻有多少理由,到了她这里,通通成为了无力,陈阿娇还是那句话,那个想法——现在她不想看到刘彻。

大汉天子,却在这竹帘前面磨磨唧唧,他大约是还没看自己写给他的竹简吧?

陈阿娇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无情无感道:“你鸩杀了陈阿娇,如今还要杀死我吗?”

陈阿娇,我。

这应当是一个人,可是这句话前后两半的意思是不一样的。

刘彻忽然就明白了,她的话,像是当头一盆冷水给他泼下来,什么都醒了。

陈阿娇说:“你走吧,别来烦我。”

语气淡淡,依旧无情无感。

刘彻终究还是不敢掀开那竹帘去看,就在竹帘外面站了很久,直到街道外面从冷清到喧嚣,再由喧嚣到冷清。

他抬步,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觉得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思绪乱极了,根本整理不过来,陈阿娇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完全不知道,而他自己——满心黯然。

张汤与汲黯见他出来了,那表情恍恍惚惚,像是下一刻就要摔倒——然而没有。

刘彻也是骄傲的,他脊背挺直,走出了这酒肆,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然后将自己手中的竹简,慢慢地展开,上面只有两个斗大的字,看到这两个字,他一下抬头看着天,仰了很久的脸,又慢慢地闭上眼。

金屋。

她写了两个字,给自己。

金屋。

把金屋,还给他。

☆、第四十章变心【二更】

主父偃端着茶杯,觉得怎么坐都不舒服,他偷眼看着陈阿娇,还是不敢说话。

这藏书之室是安安静静,已经没有升着火炉,好在天气不错,所以室内倒是也很暖和。

陈阿娇双手捧着杯中的热茶,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主父偃,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问道,“先生若有想问的,现在便问吧,再迟了,怕是我没耐心回你了。”

主父偃暗暗心惊,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他迟疑了一下,才瞧向陈阿娇:“夫人您是……”

“以前是,现在不是。”陈阿娇忽然有些不耐烦起来,这是第二天,刘彻最终还是离开了酒肆,不过因为事情很大,一杯酒楼被府役们围起来的消息也算得上是劲爆了,不过好在之前留在大堂里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还不知道陈阿娇之前的身份。

不过主父偃要是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消息传得很快,他从那些细枝末节和蛛丝马迹上,怎么可能推测不出来?

所以陈阿娇这个时候很淡然,只不过从昨晚开始,就开始惦记着一个人的安危了,虽则陈阿娇觉得张汤很聪明,甚至当初帮她逃出宫的时候,他还说自己是不会有事的,然而昨日那架势……

陈阿娇捧着茶,却不喝,只是用来暖手。

回答了主父偃方才的那个问题,几乎是已经承认了自己身份,对聪明人自然也没有必要瞒着,当日在场的也就是赵婉画和齐鉴,别的人都被赶到了后堂去,更何况除了陈皇后之外,在密室之中的也有可能是别人。

准确地说,陈皇后是最不可能在密室里的人,因为——陈皇后已经死了。

“那夫人……日后打算怎么办?”

主父偃面前有一堆白帛,他此刻拿着毛笔在竹简上点化着,其实是被陈阿娇抓来当了苦役,陈阿娇这些时日懒怠极了,那三百六十度评估的事情干脆交给了主父偃来做,她张贴在一杯酒楼前面的告示,原本还有许多人感兴趣的,可是昨日就已经有很多报了名的人来说要销名,一瞬间竟然就已经没了人。

她看着那招聘启事挂在外面也觉得没趣儿,直接让人今晨给揭了下面,别人的主意不能打,她就开始想自己身边有没有人能够代替自己现在的位置。

其实那一张启事,无非就是想找个合格的HR,能够帮着陈阿娇做事就可以,不过现在,陈阿娇身边似乎只有一个主父偃。

这个人流里流气,眼神都飘忽不定,不知道是不是靠得住。

“你问我日后打算怎么办,我却觉得——主父偃先生是有什么打算。”

主父偃是个有野心的人。

陈阿娇一直都知道,那是一种对于权势和名声的渴望,可是他却没有足够的才智来支撑这样的渴望,他一面看着陈阿娇,一面盘算着应该怎么开口。

有的话,他自己无法说出口,可是陈阿娇能够代他说。

她笑了一声:“在我的酒楼里,你是得不到权势和名声的。”

主父偃低着头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佻地扬眉:“不过在下对夫人很感兴趣,怎么办?”

陈阿娇摇头嗤笑,“那拜托先生,下次来我藏书室前,先把自己这一身的脂粉香气洗去。”

被人拆穿了。

主父偃眼中滑过几分狼狈,他用手中羊毫小笔的笔头蹭了蹭自己的额头,干笑道:“谢夫人提醒。”

李氏早上的时候就告诉陈阿娇了,主父偃此人作风不正,常常流连花丛之间,他在长安还真的是出了名的混混,整日里有狐朋狗友招呼着去青楼歌坊坐着饮酒,别人的事情陈阿娇管不着,也懒得管,不过在她的藏书室里还是要规矩一些。

主父偃是心里苦,他看陈阿娇这一副“你这样进来是不尊重我这藏书室”的架势,心说昨日看你毫不留情地直接掀了这一屋子的书也没什么反应,今日却要要求我,分明是看我不爽啊!

只是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一则陈阿娇本身很厉害,二则陈阿娇的身份摆在哪里,虽然是个废后,可是皇帝余情未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是以主父偃只是掩唇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这样干,然后才问这评估的事情:“夫人为什么会希望由我来分析这些事情?”

一说到这评估结果的事情,陈阿娇的表情就带着几分阴鹜了,她瞳孔深处隐藏了隐约的淡薄冷意,却将那线条婉约的唇弯起来,好看极了:“做一杯酒楼的最高主事者,其实也不算是很差的,你可以管着下面的几个主事者,甚至让他们卷铺盖走人,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便给你一切权力。”

这就是她的工作原则,可是这样的原则在主父偃来说,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他略带着好奇地看着陈阿娇,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反正自己是个地痞流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管着一个酒肆而已,下面的人都那么得力,他大约只需要在一边看着,白吃白喝还有月钱拿,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叫自己遇到,啧,自己这是要亨通的趋势啊。

看主父偃那乱转的眼珠,陈阿娇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她想了想,然后说道:“月钱照给,但是酒楼的事情交给你,我必须看到效果。”

“什么效果?”主父偃疑惑。

陈阿娇故意卖卖神秘,“你将昨日的评估做完,就知道个大概了。”

然后陈阿娇懒懒地敲了敲自己的脖颈,手撑着漆案的一角站起来,李氏方才又在外面站着,提醒她该喝安胎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