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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59)+番外

难道今日此处,果真吾命休矣?

大管事终于忍不住吃痛,叫了出声。

凤霄笑道:“力道似乎用得大了点,可谁让你想对我家夫君动手,就受着吧!”

他话音方落,大管事就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凤霄身形微闪,二管事只觉一道劲风迎面而来,心头一凛,忙出掌迎战,与对方硬碰硬拼了一掌,二管事压不住胸口纷涌而上的腥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往后跌去。

反观凤霄,半点伤也没有,还好整以暇地对兴茂道:“你也看见了,就算你的人都围上来,我也能全身而退,非但如此,再加一个段栖鹄,似乎都可以。”

小小一个且末城,何时来了这样的绝世高手?

自称龟兹王侄子的男人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谁能想到他妻子竟影藏了这样的身手?

段栖鹄自问武功已是不错,但比起眼前此人,还是远远不及,甚至他所知道的突厥第一高手佛耳在此,很可能也打不过对方。

这对夫妇,究竟是何来历?

兴茂更是又惊又怒:“你们到底是何人?!”

“自然是美人。”凤霄掏出帕子擦手,翘着兰花指在半空甩出了一个半圆的弧度。

帕子轻飘飘却精准无比地盖在大管事的脑袋上。

大管事:……

崔不去淡淡道:“比起关心我们是什么人,你更应该关心自己家里出了什么内贼。据我所知,段栖鹄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子业已成年,他今日若死在这里,长子就会继承他的一切,为父报仇,与你公然反目,就算你最后能赢,也会是惨胜。想想鹬蚌相争,谁会是得利的渔翁?”

段栖鹄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他虽然怀疑兴茂,却依旧有所保留。

兴茂面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他果断对大管事道:“立刻将彭襄找来!他若敢反抗,无论用什么法子,只要活着能开口说话便成!”

大管事的手腕刚被凤霄捏断,但比起府里发生的大事,他这点小伤简直算不上什么,当下忍痛爬起来,匆匆去找三管事了。

好好一场寿宴变成这样,兴茂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烦闷,先让人将老母亲送去歇息,又对其他客人道:“今日不巧,发生了这等意外,令各位受惊了,待某揪出凶手,再向诸位赔礼道歉,现在还请安坐,吃些东西压压惊。”

众人谁还吃得下东西,只得枯坐干等,有的人想走,也走不成,这种时候,兴家肯定不会放走一个人。

兴茂不愿相信三管事的背叛,但现实却由不得他不相信,寿宴是三管事一手安排,出了事情,对方也难逃责任。

但事情发展往往比预想的还要棘手。

过了一会儿,大管事匆匆赶回来,他跑了一大圈,脸色竟然比刚才还要苍白。

兴茂看到他脸上的慌张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大管事道:“彭襄他,畏罪自尽了!”

第49章

三管事彭襄死在了兴府的柴房里。

那地方平时人进人出,基本都是为了拿柴禾去烧火,平时门也不必上锁,就虚掩着,方才大管事带着人四处找他,乱纷纷之中,有人顺手推开拆房,结果就看见吊死在横梁上的三管事。

家丑不可外扬,但事情已经闹大,段栖鹄不肯善罢甘休,提出要过来看看三管事的尸体,兴茂无法,只得亲自领着人过来。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崔不去和凤霄。

外加好几个看热闹的宾客,包括高懿,以及刚才想要调戏凤霄,却反被崔不去发作一顿的陈霁。

他估计是没遇上过这样的情景,脸上居然还带着几分凑热闹的新奇和兴奋。

但三管事彭襄泉下有知,估计不会感到高兴。

他脸上甚至还保留着惊恐的表情,也许是临死的那一刻,他后悔了,却无力挣脱绳子,最后只能带着不甘咽气。

但崔不去记得凤霄说过,三管事会武功,虽然武功平平,但如果他真的玉秀密谋杀害段栖鹄,又担心事情败露的话,应该选择逃跑,而非畏罪上吊。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要自杀,用刀直接抹脖子,也比上吊来得简单利索,这才更像一个练武之人会做出的选择。

在所有人低头察看尸体的时候,凤霄也在看。

但他看的却是崔不去。

崔不去垂目敛眉时,有种温柔的意味,与平日格外不同。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凤霄的眼神,扭头望来,面露疑惑,像是在询问他何事。

凤霄诚恳道:“每次你露出这种表情,我就知道你又想坑人了。”

这句话他是通过传音入密送入崔不去耳中的,旁人只能看见他动动嘴唇,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崔不去对他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冷笑,复又低头去察看尸身。

“他掌心好像有东西!”有人叫起来。

大管事随即让人掰开三管事的手掌,上面用血写了四个字。

血债血偿。

自然而然地,旁人又去看他另外一个手掌。

同样有字,也是四个。

天道循环。

“他手臂上有伤!”三管事的手腕被抬起时,袖子也滑落下来,露出手臂上的刀伤。

大管事皱眉,只能看出这道刀伤很浅,也没毒。

难道是三管事临死前自己割的?

因为指使婢女给段栖鹄下毒,事败之后于心有愧,干脆自杀?

段栖鹄冷笑一声:“兴公好手段啊!杀人不成,灭口倒快,如此一来死无对证,我也不能如何了!”

兴茂怒道:“我若真要杀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现在一声令下,保管你再无走出这里的机会!此事必然有人从中作梗挑拨,想图个渔翁之利!”

高懿:……

段栖鹄和兴茂厮杀起来,谁最终能得到好处?

自然是高懿。

只要段栖鹄跟兴茂的势力彻底荡平,且末城就是高懿当家做主了。

高懿想不想当个实权县令,镇守一方?

当然想,但他是三人之中势力最薄弱的一个,根本就做不到。

“若兴公不介意,我可以派人去找仵作过来验尸。”高懿道。

“不必了。”崔不去起身,“人不是上吊自杀,是被勒死之后才放上去的,他手臂上的伤口,应该也是凶手在他死后造成的。”

段栖鹄不相信龟兹王的侄子还会验尸,但此刻他也顾不上追究对方的身份真伪,皱眉追问道:“何以见得?”

“看他的脖子。”崔不去指着三管事的脖颈道,“一般上吊致死者,身体往下坠,所以脖子上的勒痕,中间深而两边浅,兼且还有绳结在肌肤上留下的淤痕,但现在他脖子上的勒痕很均匀,显然是被人先以绳索勒死,然后才作成上吊的情状。”

众人仔细望去,果真如崔不去所说。

几人心头已经信了八九分,但随之而来又有新的问题。

如果三管事是被人所杀,谁能在兴府里杀他,又为什么要杀他?

兴茂见众人目光霎时都落在自己身上,不由怒道:“我也想知道凶手是谁!”

崔不去淡淡道:“兴公不必急着发怒,我也相信此事非你所为,因为以你的能耐,没有必要这么费劲,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婢女给段兄下毒,很可能是三管事指使,但是谁又能在兴府里杀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兴茂下意识道:“兴府向来守卫森严,我对手下人知根知底,他们不可能背叛我!”

话音方落,他看见段栖鹄露出嘲讽笑容,顿时知道自己这话大错特错。

三管事不就已经背叛了?

这不就已经出了内贼?

而且内贼很可能还不止一个。

兴茂记得,刚开宴的时候,他还见过彭襄的。

对方在人群中穿梭张罗,距离被杀这会儿,大概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崔不去似乎感知到他的想法,也道:“柴房距离灶房不远,为了准备宴会菜肴,灶房总有人进进出出,柴房如果闹出太大动静,一定会被人察知,但直到三管事死,也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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