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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沉默(45)

作者: 七声号角 阅读记录

不是个粗暴的吻。甚至带着些温柔。沈南逸含住那柔软的唇,勾动湿滑的舌尖,再吮吸互换的津液。

他喜欢与魏北接吻。几年来,一直喜欢。这感觉好似在啃咬鲜果,汁水四溢。

半晌,直到魏北腿软,简直要靠都靠不住,沈南逸才松开他。

沈南逸盯着魏北的嘴唇,湿润晶亮,唇珠有点红肿。一没留神,还是吻狠了点。

他耐着最后一丁点性子,第三次问:“你有什么想要的。”

魏北却更直接。他冷傲地撇过头,答也不答。

若非魏北撇开头,他定能看见沈南逸眼中难以遮掩的失望。转瞬即逝。

这回是真的脾气上来,沈南逸干脆松开魏北,冷冷瞧他片刻,转身上楼。

夏雨掀天。一阵比一阵疯狂。魏北遽然感到有些发冷。心底的委屈,他是从不跟人讲的。二十三年,未曾向谁说过委屈。要他怎么去开口。怎么去示弱。

楼上又传来笑声,辛博欧大概是真的温室花朵。从不知忧虑为何物,所以很快就能忘记不快,重新变作解语花。

魏北走向窗户,他本意是要关窗的。初夏竟冷,着实奇怪。可他走到窗边,就走不动了。他俯下身子,双臂做枕,将眼睛压在手臂之上。

他如此弓着身子,埋着头,不动了。

雷声进来,风进来,雨进来。很快,淋湿魏北肩头。

魏北记得,下午在《聚焦新闻报》大厦,办公室内有部分职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痛哭流涕。有人大喊:我们不能散!有人大喊:我们不愿走!

可搬走的座位空荡荡,原本拥挤的写字间是这般大。总编无言地站在中央,眼看着人如流水离开,似看着一个时代如洪涛奔走。

沈南逸表示慰问后,如实将周老的话带到。总编想笑,最终没笑出来。他叹息一声,“感谢,你和你老师都有心了。”

“今年下半年,我和中秦出版社的李象旭将会联合办一本杂志,如果您有意愿,可以过来。”沈南逸说,“这或许是一个新的起点,有些风尚、学问,你们还没做完。”

当时魏北就站在沈南逸身后。他解读了这个男人的潜台词:你有什么可以直接开口。

他尝到了沈南逸的人情味。在强势与冷漠之后的人情味。

可魏北始终开不了口。

说不出那句,我想要这个角色,你能不让辛博欧去吗。

自尊不允许他这样。即使他知道,或许他敢说,沈南逸就敢做。

作者有话要说:注:“*”

①“人生三恨”——张爱玲。

②大家别忘了,咱们是上帝视角。但他们不是哦。最后提一句,这是狗血狗血,所以折腾折磨。

3. 补《凤凰网》:跟那些死板说教相比,我们还算有趣。跟那些刻板偏见相比,我们保持中立。跟那些哗众取宠相比,我们低调含蓄。跟那些过眼云烟相比,我们不离不弃。我们是凤凰新闻,我们就是要在这里认识你。

第二十八章

“你这就是认死理,北哥。”

“偶尔给金主撒个娇,服下软,事情能简单很多。你别这样啊,这他妈不是明摆着让那小子情场得意,事业也得意嘛。”

霍贾咬得吸管吱吱响,晚上要去Blue Bar陪酒。最近锦官城新开一家喜茶,排队人群从大门口延伸到金融国际楼下。一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头,基本皆为小年轻。

魏北搞不懂霍贾怎就喜欢赶这种潮流,骚霍自称喜茶女孩,为的是与隔壁AJ男孩来一场相遇。但真要让他和别人正儿八经谈恋爱,霍贾不愿意。穷没钱的没意思,有钱的二代还得看他家人脸色,偷偷摸摸更没意思。

一来二去总找些三四十岁的男人,交易归交易,走心就不行。霍贾拎得清,也看得开。没什么远大志向,甚至想着过几年玩腻了,傍个七老八十的老男人作干爹。熬死正主,说不定能揩到点遗产。

“别什么那小子那小子,有名字,辛博欧。”魏北皱眉,烦躁地看着周边人群。冲着网红店营销噱头而来的年轻人,个顶个时尚。挤在二楼拍照等单,吵不停。

“快点喝完,等会儿我要去五哥那里。”

“北哥,听姐妹说一句。你去问他沈南逸要啊!我的天,你跟着他为的就是钱、利、机遇,你开口跟他要啊!这是你应得的,有什么不好开口。”

霍贾摸着指甲,指尖剪齐了,指甲盖泛着温润光泽,特好看。

魏北睨他一眼:“钱和机会我都要了。否则也不会心平气和跟你坐在这儿,别他妈瞎吠。”

霍贾笑得很妖娆:“北哥,您这就不行了。圈里姐妹咋说的,啊。你不能又......”

“又当又立。”魏北接上他的话,“你这嘴平时应该管着点,别冲什么话题都敢讲。忘了上回在红馆出的事?好了伤疤忘了疼。”

“哎我不是说你,咱们合理利用自己拥有的资源,身体也是资源一部分。谁他妈也不是婊子,谁也不立贞洁牌坊。开放性关系嘛,上个床还讲究爱不爱的?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就不能单纯的是为了性、为了做爱的愉悦?每个人活法不同、追求不同,谁也不能说谁的选择就是错。当什么道德卫士。又当又立的观点我霍贾头个不同意。”

骚霍噼里啪啦一大堆,白眼翻得直上天。

“我想说的是,北哥,你不能又只进行钱与性的交易,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这才是最难捱的,不是么。”

听完半晌,魏北嗤笑道:“我看你不是忘了红馆事件,是忘了大学男事件。别双标,骚霍。”

大学男事件。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霍贾怒发冲冠。缘起两年前,那时霍贾混圈不久,心思也比现在单纯。在不撸帝上约炮,约到同城大学的男孩。据说三个十八,一百八十厘米和十八厘米属于男孩,一百八十平米暂时属于男孩爸妈。

谁知这人约炮的路子不同,对比霍贾这只比较典型的鸡,人家大学男走的是soulmate那一挂。房间开好,枪弹上膛,霍贾已开始幻想激情夜晚。

哪晓得大学男躺在他身边,摸出一本《西方文学理论》,问:你读柏拉图吗。

霍贾当时就萎了。

不过人都曾年轻,霍贾的小弟弟萎下去,心却为大学男熊熊燃绕。多纯情、多浪漫,只讲爱与文学,不讲龌龊性事。原本是场交易,硬生生变味。霍贾不可自拔地沉溺进去,甚至日夜幻想与大学男正经恋爱,等他出柜,哪怕私奔。

直到某次有个女孩找上霍贾,说你不要缠着我男友了。他约你只图新鲜,你看他愿意碰你吗。讲完,女孩从包里掏出手机,给他看作案证据。你们跟着他,不就图他家那几个钱吗。贱不贱啊。

原来大学男同时撩骚四五人,与谁都走soulmate那一款,聊天记录宛如耳光,打得霍贾面色发红,眼睛也红。

去他妈的爱情,什么狗玩意。霍贾心想。

可他走的时候挺胸抬头,甩给姑娘几句话:“别他妈把自己说得多高贵。你去问问那傻逼,扑在我身上喊‘宝贝我爱你,宝贝好爽’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你这女友。”

“还他妈来正宫现身说法呢,醒一醒。”

魏北对此事不抱任何看法,谁不做点蠢事。奈何霍贾自个儿心里过不去,从此立誓:交易归交易,操了死去的爱情。

“别提吧,过去的事。”霍贾至今提及此事,眼神仍旧暗得不行。他兴致缺缺地喝干饮料,“那你呢,如果这角色没竞争上,不就前功尽弃。”

“忍了这几年,不也就白忍了。”

魏北却只是笑:“尽人事,听天命。总不能拦着辛博欧不去找老师,那也是他的人脉关系。”

霍贾吐槽:“我真看不惯你们这种洒脱的人,先不说是不是真洒脱,你跟着沈南逸好几年,车子房子总该齐活儿吧。要说没有,我他妈得怀疑你对他是不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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