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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沉默(86)

作者: 七声号角 阅读记录

“创作艺术的权利不该打压,年轻人、下一代人应该在自己的领域得到尊重。那如果现实太残酷怎么办,还是得走下去。毕竟要相信真善美,相信人心上的那一把标尺。”

“回不了头的,一旦你愿意更坚定、更清晰、更赤诚,这条路就不是回头路。”

“同道同行,何其有幸。”

三月中旬,魏北所拍摄的《女人装》,上线即火。卖得很不错,虽然不至脱销,路人舔颜的已不少。由于沈南逸和魏北两人的绯闻始终没有得到证实,在网上一度列为“捕风捉影”。

这并不影响魏北接收商业邀请和综艺邀约,甚至因为他自带话题,许多节目都想让魏北参加。

魏囡度过寒假,升上五年级。开学时,魏北打算送她去报道。放以前,这可是魏囡梦寐以求的事。魏忠国作为父亲,除了在囡囡小时候没放弃抚养,且帮她找到哥哥,算得上“立功”。送去上学,想都别想。

但自从魏北频繁出现在电视里、网络上,包括杂志报纸广告牌等地方后,魏囡开始隐瞒自己的哥哥是演员这件事。

她说不清为什么这样,小小年纪也没法花太多心思去考虑。魏囡说,如果别人知道哥哥有我,有我这种生病的妹妹,会不会出去乱讲哥哥。

哥哥工作很忙,囡囡可以自己去上学的,不用哥哥送。

魏囡说,哥哥,我看别人在网上讲你和有个叔叔关系很好。是不是真的呀。

但魏囡没说,那个叔叔我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哥哥的戏剧表演现场,一次是在病房。

魏北平时很尊重魏囡的决定,他不认为小孩的要求都是无理。更何况魏囡太懂事,太小心翼翼。

魏囡去上学,魏北延后工作档期起个大早,小心跟在她身后。魏北其实特欣慰,放在一年以前,魏囡的性格算不得外向。她与人交往始终忐忑不安,始终带着“讨好式”倾向。

如今囡囡会主动与人招呼,虽然戴口罩,也没把自己看做异类。她潜意识里有了平等的概念,即使不太清晰,但她知道所有人都该是同等交往,不用讨好也不能瞧不起任何人。

于这一点,魏北要感谢沈南逸。即使当初单伍给出的条件十分优越,但也不如沈南逸的安排——进到公立学校,离医院不远,和普通小孩一样,平凡长大。

平平淡淡或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幸福。

魏囡得到了。

魏北目送魏囡进入学校,折身返回医院。他今天约了张医生拿药,先去魏囡的病房拿病历。他到达病房时,沈南逸正坐在沙发上看稿子。

即使魏北知道沈南逸做了些什么,依然不太愿意沈南逸和魏囡认识。毕竟不好讲,这关系要怎么解释。

魏北关上房门,走近沈南逸,“你来干什么。”

“叔叔想你了,过来看看,”沈南逸道,“谢飞与说你今天送魏囡上学,顺便在医院拿药。助眠的药物不能吃太多,会有依赖性。”

“也不差那么一时半会儿,反正这么多年都吃过来了。”

魏北没察觉自己说话带着点娇嗔感,有意洒脱。他经过沈南逸走向书桌,病历就放在抽屉第一格。

沈南逸说:“跟我睡那会儿,怎么没见你吃药。”

因为老混蛋你折腾我。因为每晚都很累。因为和你睡觉很安心。因为习惯。

这些话魏北通通说不出口,他耳背可疑地红了,年轻人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越过桌面去翻抽屉。

沈南逸就拿着稿子,从后面环抱上来。他凑到魏北耳边惹事儿,粗重气息一股股地喷在敏感耳垂上。

他说,宝贝儿回去跟我睡。别吃药了,对身体不好。

他说,早点回家,以后让司机送囡囡上学。

他说,感觉到叔叔没有。叔叔硬了。

魏北羞得简直要抓狂,他当然感觉到了。这老东西才隔多久没有干那龌龊事,竟想着四处发情。又热又硬的东西抵着魏北,叫他动也不动。

仿佛一把滚烫的枪,枪口正杵着他命门。

沈南逸没要到答案,也不急。他咬着魏北后颈,细细密密地碾压过去。年轻人差点站不住,软了腰,要扑到桌面上。沈南逸就抱住他,将人翻转过来。他们面对面,胸膛相抵,魏北想要躲,沈南逸绝不允许。

彼此的气息太近了,唇与唇之间一步之遥。沈南逸看着他,不说话。仅是沉默地看着魏北,眼神缱绻。慢慢地,魏北心跳加快。他咽口唾沫,眼神落在沈南逸的嘴唇上。

看得过于专注,过于长久。这几乎是在索吻。

沈南逸没有强取豪夺,甚至轻轻将嘴唇贴上去,挨着。他挨着魏北的嘴唇轻声问,叔叔可以吻你吗。

这搞得魏北浑身发麻,嘴唇随着沈南逸说话而动。呼吸就在唇齿间,从沈南逸那里跑出来,仿佛沾着蜜糖与烟味,要来侵犯魏北的口腔。

可以吗。沈南逸问。

魏北心脏狂跳,砰砰砰砰。他想后退,可腰部已紧挨桌沿,退无可退。他只能向前,轻轻地,向前一点。

他吻了沈南逸。或者说是略微向前蹭了一下。好似一种认可与肯定,既然你要吻,那便来。

沈南逸伸手扣住魏北的后脑勺,猛地吻下去。十分粗鲁的吻法,像是克制已久。大舌狂暴地撬开唇齿,勾得魏北连连溃败。他差点受不住,想推开沈南逸,却被男人捏着手腕抱住对方脖子。

这一看,仿佛魏北主动索吻。

口腔里满是男性雄浑的气息,魏北许久没经历如此激烈的接吻。搞得两人反应挺大,沈南逸已撩开他衣服,准备把人就地正法。

让叔叔来,沈南逸喘着粗气道,让叔叔来,好不好。

魏北想退又不行,老男人的声音简直性感到要命。沙哑夹着浓浓欲望。一声一声地,渴求似的挠在魏北奔腾的血脉里。

沈南逸想得厉害,魏北差点就丢盔弃甲,放敌入城。遽然,门口传来响动。

有人进来,魏北还没看清是谁,便听见那人喊,“不、不好意思!”

是江媛囍。

一阵慌乱后,房门再次关闭。

魏北吓得赶紧推开沈南逸,想要追出去解释,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盯着沈南逸,啧一声。

男人却不在意,只以拇指擦过他嘴唇,缓缓地说:“要让别人彻底死心,只说你有喜欢的人是不行。”

他知道,那晚他看见了。魏北沉默地撇开头。

“下次不要看我手机信息。”

“嗯,听你的。”沈南逸说。

兴致被打断,也没了继续下去的意思。沈南逸今天本是要去杂志社,路过医院“人瘾”犯了。他让助理联系谢飞与,要魏北今日行程。

倒不是真来干那种事,沈南逸纯粹抱着魏北,又吻了片刻。

魏北被亲得晕头转向,换气时余光涣散,瞥到桌上的手稿。他已有段时间没读过沈南逸的稿子,最近也没听说他要写新书。

“这什么。”魏北移开嘴唇,伸手去拿稿件。

沈南逸没阻止,说没什么,下期杂志稿子。

魏北粗略看几眼,差点跳起来骂人。这他妈狗屁稿子!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带有针对性的檄文。“十问审核”,这问题可大可小。要真追究起来,作为总编在销量大、传播广的杂志上张贴这种文章,能不能过审还是一回事。就算过了审,文章面世必得成为眼中钉,活靶子。

他不知道沈南逸为什么要写这个,其实一直以来能隐约感知。

魏北晓得沈南逸骨子里难凉的血液,也知道他那颗从来就不愿下垂的头颅。

魏北猛地抓住沈南逸,前半分钟还沉浸在热吻的晕眩里,如踩云端。这会儿简直要命了,他像是悬在一排尖刀之上,恐惧感力拔头筹。

不能这样。魏北哆嗦一下,他舔了嘴唇,再咽唾沫。不能这样,沈南逸。

可嗓子发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只能死死地看着沈南逸,紧紧扣住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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