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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沉默(9)

作者: 七声号角 阅读记录

去年沈南逸的身边没几个情人,处于创作高峰期,因此对魏北显得格外“在意”。

沈南逸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大概去多久。

魏北敷衍道:“我就去霍贾家里住两天,三餐有阿姨给你做。”

去年四月,魏北和单伍搞得火热。有时间便见面,而上床次数不多。单伍是个温柔的情人,绅士体面。对待却魏北不似情人,更像弟弟。

包括在床上那档子事儿,如果魏北不主动变花样,单伍能以传统姿势由开始到结束。

很明显,单伍想要的不是性。是其他东西。

所以魏北常陪他小酌聊天,说些没头没尾的无聊话。

魏北站在穿衣镜前,肤白唇薄鼻梁挺,肩宽腰窄腿长,天生尤物。他特地在大衣里边换上灰粉卫衣,青春得好似十七八岁。

“在家?”沈南逸的声音懒洋洋,听得魏北耳朵发痒。

他不太自然地以手背蹭了蹭鼻尖,“马上出门买菜,怎么了。”

沈南逸刚从饭局包厢出来,今晚红酒与洋酒混杂交替,后劲大,脑子昏得不行。他叼着烟,靠在露天花园围栏边,身着单薄毛衣,身影高大又忽有孤寂掺杂。

“没怎么,我......”

沈南逸想说我今晚喝得有点多,准备回家。你多买点菜,做夜宵给我。

话到嘴边,有人突然从后背抱住他,贴得很紧,浑身香水甜腻,声音也甜腻。

“南哥,把衣服穿上,外边冷。”

“南哥,今晚我们住哪儿。”

沈南逸不悦回头,是个二十出头的男生,方才酒桌上敬过他。这人目的不言而喻,据说从事编剧行业,算个小作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沈南逸跟他微博互关。有事没事艾特对方,活络联系。

说白了给他做宣传。

“放开。”

沈南逸冷声,他平常不这样,多数时候对待美人还算和颜悦色。

一是男生的颜值实在够不上魏北辛博欧那个档次,二是年龄大了点,约莫二十五岁。

沈南逸的酒品挺好,只是喝多不爱搭理人。多年来能在酒后近他身的,独魏北一份儿。原因很简单,只有魏北敢泼他一脸水。即使最后可能会承受一场极粗暴的性事。

男生吃瘪,讪笑着松开沈南逸。他转身时沉下脸,暗骂伪君子。

等沈南逸再看手机时,魏北已挂断。他反应有点迟钝,瞧着手机壁纸出神。“智性真诚”四个黑体粗字极其醒目。

原本想再次回拨,几秒后却锁屏。

算了,他想,直接回家。

魏北知道沈南逸身边情人多,入住一个辛博欧,外面不知还有多少人眼巴巴看着。他讲不清那种反应,人的情绪有时是非常复杂的。

只下意识认为及时挂断,或许对双方都好。

镜湖宫是NAIC旗下的高级会所,本是想打造新型2.5产业港口。东京湾依山托水,生态资源优势显著,围水筑城,分南北两岸。

北岸是生活区,集居住、商业及休闲为一体的复合生活圈。南岸则发展2.5产业港,涵盖综合物流产业基地、物流商学院及创意产业园区等。

单伍置了房产在北岸,与镜湖宫倒是有一定距离。魏北某次开玩笑说,以后有钱了也来这里买房,跟五哥做邻居。

单伍拦着他肩膀大笑:“想要哪,我送你一套。”

魏北说,我没想好。

真没想好还是假没想好,酒醒后谁都没再追究。毕竟他不会真与单伍做邻居,五哥是有家室的。

单伍这年纪,不可能没结婚。妻子照片魏北见过,很标致的女人。两人属于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基础。再加多年来一直没要孩子,早就各玩各的。富婆在外包养小白脸,倒是不想自家老公也偏爱小男生。

今晚酒局人挺多,魏北进包厢时,二十几号人已互相敬上。外围女三四名,其他都是男人。单伍坐在包厢门对面的上八位,一眼瞧见魏北,笑着道:“小北,你来。”

有人笑得暧昧,有人司空见惯。魏北乖顺地埋了头,穿过人群到单伍身边。

单伍是搞出版的,在场大多是出版社高层或投资人。只要是饭局就逃不过喝酒,魏北帮单伍挡酒多次。旁人问他是不是五哥小情儿,他也笑着不答。态度暧昧,不进不退。

这晚同样喝得多,凌晨三点,魏北才将单伍送回家。本不打算留宿,不料五哥将他按在门上,忽地在黑灯瞎火时埋头吻下。

从嘴唇到脖颈,魏北先是一惊,推搡两下,叫了几声五哥。见对方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真喝多的男人,反而无法办事。单伍高大的身躯罩着魏北,吻了会儿,迷迷糊糊有要睡着的意思。

魏北简直要气笑了,这人怎么还耍酒疯,以前不这样儿啊。他扶着单伍回房,两人跌倒下去。五哥又抱着魏北的窄腰,埋头在上边蹭了蹭。睡得像一只大猫。

算了,今晚这样将就睡吧。魏北想,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以免压到单伍。

翌日魏北走得早。他很少等到单伍醒来。浑身烟酒味,魏北嗅了嗅,还好沈南逸他们今晚才回家。

沈南逸这人脾气怪,占有欲强。魏北从夜店带回的味道令他受不了,所以时常是到家便洗澡。

魏北对此有不满,但不说。

双标狗男人。

郊区空气好,魏北下车时猛吸一口,只觉五脏六腑被凉薄的空气穿透。

心情也好。

他脚步轻快,哼了几句戏词。接着开门,进玄关。

然后愣住。

门口摆了两双鞋。

这回很熟了,他认识——沈南逸和辛博欧在家。

“唱啊,怎么不唱了。”

客厅传来一声又沉又冷的质问。

似讥诮。

魏北眼看着沈南逸从沙发上站起身,从背对他变为正面他。

男人面无表情,冷刻的嘴角抿着。两人坚持半分钟,沈南逸主动走向魏北。

他说:“你的行程我大概知道,还没进组。”

“夜店跳舞,也不至于昨天那时候就出门。”

魏北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沈南逸用食指拨开魏北的衣领,下方靠近锁骨处,有一个红到发乌的吻痕。

动作一顿,沈南逸瞳孔一缩。他控制几秒,嘴唇一动。

“昨晚去哪儿了。”

魏北偏开头。不敢看他。

“我不说。”

第七章

“我没有向你事事报备的需要。”

魏北偏着头,继续说。

“当初是你讲,人前装作不认识,人后只需提供身体和饭菜。至于我和谁交友、我去哪里、干什么工作,你无所谓。”

沈南逸的食指依然抵在他脖颈处,似一把开了刃的尖刀,快要挑开这层薄薄的皮肤,露出血肉。吻痕红得不像话,魏北今早穿衣匆忙,离开前忘记检查。

昨晚单伍吻得狠,像咬住猎物的鲨鱼。魏北无法抗拒本能的生理反应,双腿发软喘不上气。他溺入爱海,整个人似在惊涛骇浪上浮浮沉沉。愉悦顺着脊椎骨往上快速攀爬,他环着五哥肩膀,只觉脖子那地儿疼得厉害,咬着唇说了声欲迎还拒的“别”。

后来单伍睡着,他也睡。宿醉起来脑子昏沉,哪还记得昨晚到底吻成什么样。

抓个现行不代表“外面有人”,魏北以前遇上过几次,要么是饭局陪酒被吃豆腐,要么是无法用正常脑回路理解的客人,花钱要求给他种草莓。诸如此类简直太多,沈南逸看到,魏北就轻描淡写地解释。

沈南逸基本不在意。

可这次不同。

魏北分明能撒谎,说与骚霍他们出去嗨,霍贾弄的。哪怕是酒精上头没忍住,姐妹磨B也勉强靠谱。

但他没有。

故意也好,赌气也好。

魏北没有。他死死咬着牙关,漂亮的眼睛里带了点笑,说不关你的事。

沈南逸的眉头缓缓皱起,他以食指指尖顺着魏北颈项上的血管,逐渐移到下巴处。过程漫长,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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