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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x年羹尧]覆手倾天下(20)

作者: 无谓舍人 阅读记录

“求皇阿玛治罪!”

“求皇阿玛治罪!”

胤祥的眼中显现出从未有过的坚韧,他跪得笔直,只把头磕得咚咚响。

“十三——”胤禛只觉得喉头如血涌,喊出声来已是嘶哑。

胤禛看到胤祥的额头已经泛红,他颤抖着,却是那样无畏。

他还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其他兄弟总是成群结伴,只有胤祥是孤零零一个。他虽有亲额娘,有妹妹,却和没有没什么两样。

他是那样温和、那样勤勉,常常一个人坐在尚书房的窗边看书,从清晨到日暮。

原本可以做一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如今却要无辜入罪,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了他——爱新觉罗·胤禛。

胤禵却不肯就此罢休,道:“皇阿玛不能听十三哥一面之词,还得传废太子来乾清宫当面对质才好。”

康熙身边的大太监梁九功忙道:“十四阿哥有所不知,方才咸安宫来报,废太子他已经……已经疯了。”

“什么?”胤禵和胤禟胤三人异口同声道。

“罢了,你们这些恩恩怨怨,朕也懒得纠缠。既然胤祥已经认罪,依你们所见,该如何处置啊?”康熙面无表情,话里也听不出感情来。

胤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当然是送到宗人府去了。”

胤禛和胤祀都不约而同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康熙大笑起来:“宗人府?好提议啊,咱们大清入关以来,还没有进过宗人府的皇子呢,老十三这是要做头一个了?”

胤祀立马接道:“皇阿玛,十三弟身体孱弱,自然是去不得宗人府的。依儿臣所见,十三弟所犯也不是什么大错,不如小惩大诫,就在十三阿哥府上关几天以儆效尤也就罢了。”

康熙冷笑道:“当初说他罪大恶极的是你们,如今说要小惩大诫的也是你们,朕才当真是里外不是人啊。”

胤禟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抬头道:“皇阿玛,儿臣知道京城有条小胡同名曰养蜂夹道,地处偏僻,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前朝孝宗皇帝朱佑樘便是在此处长大。儿臣想,十三弟犯的乃是口舌招尤、结党营私之罪,囚于此处既可静思己过又可远离尘世喧嚣,是再好不过的去处了。”

康熙点头道:“如此甚好,就将十三阿哥胤祥幽禁于养蜂夹道,任何人不得随意探访。”

胤禛强忍眼泪,叩头道:“皇阿玛,十三弟的鹤膝风近来愈发严重了,养蜂夹道寒冷潮湿,儿臣怕他受不了。”

胤祥轻轻扯了下胤禛的衣袖,笑着摇摇头,咬牙道:“皇阿玛不用费心了,儿臣领旨谢恩!”胤禛紧握双拳,凌厉的目光扫视过胤祀、胤禟、胤、胤禵的脸。

这笔血债,总有一日,他要替胤祥问今日在场的每一个人讨回来!

从紫禁城到养蜂夹道的路是这样漫长,胤祥一瘸一拐地踏上这条不归路,此次一别,日后再难相见。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胤禛走在胤祥身侧,他要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拥有自由与光明的路。

“四哥,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俩不能都折了进去。我腿疾难愈,已经是废人一个,帮不上你的忙了,这是我唯一可以替你做的事。”胤祥笑着,胤禛心里却是万般苦涩。

“别怕,四哥不会让你受太久的苦的,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出来。”胤禛哽咽道。

“好,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吟诗作赋、射猎舞剑呢,四哥,你可别让我失望。”胤祥眉眼弯弯,在夕阳下煞是好看。

就这样,二十六岁的皇十三子胤祥,在这个凄冷的夜晚,结束了自己仓促而又无悔的青葱岁月。

胤禛给自己斟了一杯又一杯酒,他遣走了所有的下人,就只为了这一刻,享受属于他一个人的孤苦寂寞。

这一仗,他算是打赢了,太子胤礽被废,不日即在咸安宫发疯,再无复立之可能。这一仗,他却也打输了,输得淋漓尽致,输得惨绝人寰。

从此,身边再也没有人能叫他一声四哥,再也没有人与他作诗品茶,闲时看花开花落,乱时听丝竹喑哑。

他突然想起当日舅舅隆科多的话来。

双峰,要是你在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正史并无记载十三爷于养蜂夹道被囚十年,但是这十年关于他的记载确实很少,所以这是一个比较普遍的说法哦~

第18章 苦心孤诣老八壮声势,迫在眉睫雍王再入川

香烟袅袅,房里的檀香燃得快见了底,侍候在一旁的丫鬟又打开那青铜香炉,挑了一块新的续上。

胤祀嗅了嗅屋里这浓郁的檀香味,皱眉道:“好了,你出去吧,不用再添了。”

丫鬟只道平日八贝勒是最喜欢这檀香的,今日不知怎么倒厌倦起来,不明就里地黯然退下了。

胤祀面前坐着的是京师里最有名的术士乔方先生。他见胤祀如此,站起身来道:“八贝勒可是有什么难事?”

胤祀开怀道:“乔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当日由煤山上望紫薇星,知我今日大事必成,故而才敢放手一搏。如今废太子已疯,再无复立之可能;老十三进了养蜂夹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老四没了羽翼,不过是个残兵败将,成不了什么气候,这可都是先生的功劳。”

乔方见他答非所问,知道这八贝勒必定是有其他事要和自己商量,忙道:“我乔方是个俗人,也就是爱钱的主儿,只要八贝勒给得起银子,小人必然会为八贝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胤祀斜过头打量着乔方,又突然大笑起来:“今非昔比啦,过去乔先生不过是到我府上做些推星算命的小事,今儿我就有更大的生意想和乔先生做一做,不知道乔先生愿不愿意啊?”

乔方摸不透他的心思,可他却是个聪明人,赔笑道:“八贝勒吩咐着,乔某也听着,还是那句话,只要八贝勒给得起银子,就是九天揽月,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胤祀拍手称道:“好,我就喜欢乔先生这样爽快的人。乔先生是京城出了名儿的易术高手,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请乔先生去府上看看风水。这事说来也简单,只要乔先生为那些大臣们看风水的时候,告诉他们帝星所在就成。”

乔方心下暗忖:这八贝勒刚刚在这次废太子博弈中下了一城,此刻定是要乘胜追击。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散布这种蛊惑人心的话对他而言就是上疏皇上立他为太子最好的法子。

胤祀见他迟迟不开口,冷笑道:“乔先生莫非是不愿做这些小事?”

乔方搓搓手,点头哈腰道:“八贝勒,不是在下不愿意为八贝勒做事,只是您也知道当今皇上最忌讳什么,这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胤祀大步流星地走到角落里一口落了灰尘的大箱子前,一抬手,这箱子打开的一瞬间,乔方几乎惊得掉了下巴。

这里头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箱子的黄金白银,加起来怎么着也够他乔方快活一辈子,不,八辈子了。

胤祀从箱中拿出一块金条,高高抛起又牢牢接住,到乔方面前晃了晃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恐怕是你这辈子也见不着的数。这里呢,也是我这些年来积攒的家当,如果还嫌不够,过会儿给你开张条子,这里不远就是九爷府上,让他再给你一箱子。”

乔方腿一软,“啪”地跪倒在地:“不,不用了,这点儿就够了。小人一定帮八贝勒把事儿办得妥妥贴贴的。”

胤祀笑得那么成竹在胸,那么胜券在握,他不知道的是,乔方刚一出八贝勒府的大门,他门口的家丁就向着雍亲王府去了。

年羹尧处理了一天的公文,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头也昏昏沉沉的。他站起来,刚要舒展舒展筋骨,贺成却直接“吱呀”一声推门进来了。

年羹尧有些不悦道:“怎么不敲门就这样直冲冲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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