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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x年羹尧]覆手倾天下(42)

作者: 无谓舍人 阅读记录

年羹尧见敌军士气受挫,立刻派遣岳钟琪前往。

岳钟琪兵至,直攻敌营,罗卜藏丹津败逃,仅率百人遁走。

这次大败罗卜藏丹津,年羹尧大受鼓舞,只是寒冬将至,便耽搁了下来,与罗卜藏丹津僵持了许久。

西宁的冬天格外地寒冷,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岳钟琪见年羹尧独自站在军营外,裹着的战袍上堆满了残雪。

他默默走到年羹尧身侧,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怎么最快擒拿罗卜藏丹津。”年羹尧随口说。

岳钟琪知他敷衍,玩笑道:“若不是我,你怕是过不了这一关呢。”

年羹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就麻烦你陪我一起继续战下去。”

岳钟琪扼住他的手腕,仰天长啸:“舍命陪君子,想当年我已经做了一回,如今又有何惧?”

年羹尧拂去他脸上的雪,郑重其事说道:“方才是开玩笑的,若有一日,我不再是抚远大将军,我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坐我这个位置的人是你岳钟琪。”

岳钟琪忙啐道:“呸,好端端的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

年羹尧笑了,转而严肃道:“我说真的。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弹尽粮绝,我们也是死路一条。明日我会带大军昼夜兼程,直捣黄龙,收拾敌军残部。你就留在这里守着。”

“什么?你要去送死?”岳钟琪拉住年羹尧。

“我不是去送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再说,我也未必是去送死,也许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呢。”年羹尧转身进了营帐。

岳钟琪知道,年羹尧是个倔强的人,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好言相劝,不过是白费唇舌。倒不如浊酒一杯,祭英雄,敬将军。

“我敬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岳钟琪无奈端起身畔一坛烈酒,闭上了眼一饮而尽。

“你放心,我不会死的,还有人在等我。”年羹尧掀起帐帘。

“我也会等你,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岳钟琪笑笑,这句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年羹尧果然很快就出发了,雪越下越大,天气也越来越恶劣。

一片白雾蒙蒙,看不清前方的路。

年羹尧事先探查了地形,安排各路将士分道深入,捣其巢穴。

这确实是最好的机会,大雪的天气,罗卜藏丹津怎么也不会想到,年羹尧会在这样的天气偷袭。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年羹尧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双方对峙许久,粮草实在难以支持,不得已便只能如此。

各路兵马遂顶风冒雪,迅猛地横扫敌军残部。年羹尧更是身先士卒,勇猛杀敌。直杀得昏天黑地,血流不止。

狂风卷集着暴雪,打在他的伤口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

“我一定要支持住,我绝不能输,我不能让胤禛失望。”年羹尧咬着牙继续浴血奋战。

罗卜藏丹津本就没有准备,又见年羹尧越战越勇,几乎不要命般猛扑过来,迫不得已,只好投降。

这一仗终于大获全胜,他身上的累累伤痕,便是最鲜明的战果。

胤禛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年羹尧凯旋的消息。

这些日子,他寝食难安,生怕年羹尧出什么意外。他又恨自己,为何如此狠心,亲手将他送上战场。

这或许就是作为君王的代价。

再一次见到年羹尧的时候,他似乎又沧桑了许多。

青海的风霜雨雪,在他脸上刻画了一道又一道岁月的痕迹。

“臣幸不辱命!”年羹尧跪在他面前。

他是他的抚远大将军,是他的功臣良将,更是他的双峰,他的魂牵梦萦。

“快起来。”

胤禛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结了茧子,薄薄的一层,就像日出时升腾起笼罩大地的浓雾似的,掌心也粗糙了许多,仿佛经历了无数风刀霜剑,唯有在这里,能看到岁月带给这个男人沧海桑田的印记。这只手像一把带着血的利刃,一刀一刀割在他心上。胤禛从心底里升腾起一种怜意与悲悯,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只手靠近自己的唇,一粒滚烫的泪珠伴着他的吻,一齐落在年羹尧的手心。这吻随后便又落在了年羹尧的唇上,唇齿相缠,如火般炽烈。

此役过后,年羹尧立下大功,受封一等公。

而此时的年羹尧威镇西北,又可参与云南政务,成为了威慑四方的心腹大臣。

第37章 一骑红尘妃子笑,千里传书表心迹

年羹尧收拾了东西,见过了父亲年遐龄,又进宫陪了妹妹年婉贞几日,便又匆匆回了西北。

他并非是不愿与胤禛多见几面,只是如今他作为镇守边关的大将,整个西北已经离不开他了。

回想起当初自己孤身一人初来乍到,人们多是对他嗤之以鼻。那时的他,便不能咽下这口气,发誓日后必将建功立业,为了自己,为了年家,也为了天下百姓,谋福祉。

也正是那时,他遇到了一生之中最令他心动的人。

因为这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单纯冲动的青葱少年,也因为这个人,他几乎抛弃一切,万劫不复。

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

岁月如梭,那个在山脚仰望的少年终于站在了山的顶峰。

他站着,迎着风,俯瞰众生,一切尽收眼底。

想他年羹尧一身傲骨,如今大权在握,又刚立下大功。抚远大将军,一等公,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少年时,只愿壮志凌云,一呼百应。

如今华发早生,心便老了。

从前,胤禛的皇位,要靠他去多;如今,胤禛的江山,要靠他去守。

以后呢,浮华过后,他对胤禛而言,又算是什么?

年羹尧沉默。不知不觉中,他觉得自己冥冥之中,已经失去了什么。

这凛凛寒风中,孤身一人,独饮,独醉。

人们见了他,或是毕恭毕敬,或是敬畏恐惧,即便是岳钟琪,也时常不在身边。

这时的岳钟琪俨然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任何军务,只有交给岳钟琪去办,他才能放因如此,岳钟琪每日忙碌,不见身影。

这些日子,他常常上折子给胤禛。折子里并没有什么军国大事,更像是一封封家书,将他在这里的生活向胤禛徐徐道来,好让他放心。

这日,年羹尧忙碌了一日,本是身心俱疲。突然瞥见桌上堆着的一摞书信里有胤禛批阅过的折子。

年羹尧心中一动,他本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地打开,可这时他竟然有些犹豫。

如果打开了折子,里面只有一句平淡无味的“朕知道了。”不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连他自己也会嘲笑自己。

年羹尧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是在战场上面对劲敌孤注一掷之时,也从没有过这种感受。

他的手连同他的心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起来,而奏折,也随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点一点被翻开。

年羹尧仔细瞧了瞧,原来是一行朱红色的蝇头小楷。细细读来,却是关于一个放牛老人的笑话。

年羹尧扬起了嘴角,胤禛大抵是知道他在这里孤苦,故意写些笑话来逗他。

“能在奏折上写笑话的皇帝,你还是头一个。”年羹尧的笑意一点点放大,最终整个军营都回荡着他放肆的笑。这笑声,飘上云霄,飘过万水千山,最终又回到紫禁城。

胤禛,你听见了吗?

孤寂的夜总是星月寂寥。

“胤禛,若你在身边就好了。”年羹尧坐在空旷的草地,抬起头望着缺了半边的月亮,忽然笑了。

“笑什么?”岳钟琪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

“我笑你啊。”年羹尧又笑了笑。

“笑我?我有什么可笑的?”岳钟琪挠头。

“我笑你没日没夜地一头扎在军营里,比我这个大将军还兢兢业业。”年羹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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