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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有意(21)

作者: 溯语疏楼 阅读记录

“我想请秦公子将我的遗骨带回故乡,以及收回我的另一件伴生神器。”鲛人引海水,将它凝聚成一柄长戟,道:“朝天孤是我的伴生神器,它有引水镇压之用,也能结界引雷,是件出则惊天动地的神物,落到不轨之人的手中,怕是不好。”

鲛人所说的话秦有意没有听分明,他的注意点完全被前面的两个字吸引了过去,他眨了眨眼睛,道:“遗骨?”

“是。”鲛人点头,道:“神明天生,既有天道眷顾,便该承天之责,离开故乡,我便没了根基源头,后来伴生神器又离了身,受了重伤,我早已葬身海中,现今在公子面前的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

“可是……”秦有意迟疑道:“晚上我看到的……”

鲛人鱼尾甩出海面良久就开始褪皮腐烂,他却没有理会,只是将鱼尾挺着,不久,便出现了白骨,鲛人这时看向秦有意,道:“神光可保神灵身体不腐,我身为水神,有水在,我的身体便如旧日,至于别的,怕也是我的残魂。”

秦有意深思片刻,抬眼道:“我想一听旧日的故事,还请说明。”

“这不行。”鲛人摇头,他的鱼尾回到海中又重新长出了鳞片,道:“我只是一缕残魂,并没有完全的记忆,秦公子,我只是对旧日的执念罢了,所以我才想同秦公子做交易,如果可以,还请公子替我查一下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那是怎样惨痛的过往,让我一个水神沦落至此,但因果循环,他借用朝天孤遮掩了因果,我希望秦公子能……”

“一开画楼判官堂?”秦有意抬眼,神情复杂,道:“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

“我知道。”鲛人看着那在太阳下闪着金光的海绵,声音里是淡淡的温柔,道:“世上无论是何冤屈之事,若是怨愤难平,天道难判,便可以魂魄一请画楼判官堂,交由判官审理。”

秦有意点头,道:“判官笔确实在我的手中,但是你只是一缕残魂,如果一请,魂魄消亡是不可避免,此事还请你深思,至于其他,我们先回转画楼签订契约,如今我行事不方便,的确需要幻水珠。”

鲛人抬手,笑道:“请随意。”

白日里,号角声起,将一众人惊醒,秦有意揉了揉眼睛,觉得干了一晚上的活,和那个美貌的鲛人谈了一晚上,才刚睡着就被人叫醒了,当真是……讨厌!

秦有意撑着自己起床,面色十分不好地让严玉给自己泼了点水洗脸,然后领先其他三个人走到房门口,打开门,顶着一张昨晚没睡好的脸,语气十分不善地问道:“怎么着,战俘都得睡足觉了再干活,你们虐待人啊?”

两个渔民先是被秦有意的脸色唬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拿那长木棍绑着一块锋利的菱形金属指着秦有意,嚷嚷道:“别废话,跟我们走!”

哟呵……秦有意深吸一口气压在心头,然后对里面喊道:“玉儿木头阿庆,找事儿的来了!”

第三十章 撕破脸

架最后还是没有干起来,秦有意在把里面几个人喊出来以后,对着两个渔民瞪了一会眼睛,等觉得自己差不多清醒的时候才移开视线,给了渊屿一个眼神,渊屿很是淡定地解开了蔡家庆的哑穴,蔡家庆非常努力地憋了半天。

“走!”

秦有意几人跟着渔民走,一边走秦有意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虽然看似是往外走,树木什么的也多了起来,但是那种压迫人的气息却越来越浓,再走了一会儿,入目便都是树木,秦有意注意着,再走了几步,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只见一个完全由石头拼合,却天衣无缝地祭台出现在眼前,台阶一共有九阶,三三不同,每向上一阶,石头的颜色就深一些,祭台之上的石头,完全是红棕色的,像是血干涸了之后的颜色,触目惊心。

祭台方圆十丈内的地面皆是由微微泛黄的石头组成,绿油油的森木则生长在石头外围两米左右的地方,将这个祭台天然围成了一个圈。

秦有意看着这里,总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从心底生出的预感让他明白这个祭台恐怕比看到的还要危险,他抿了抿唇,只是不知道冥主有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就算没有办法也要拼一下了,因为……就在秦有意的愣神间,他们已经被推到了那浅色的土黄地面上!

秦有意下意识地想要反击,却是……不能动!

“哈哈,秦公子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啊。”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出来,笑声却像是一个中年人,他看着秦有意,笑得本就满是褶皱的脸更像菊花了,道:“是不是感觉不能动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秦有意看着他,道:“你是谁?”

“秦公子就不关心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吗?还来关心老朽是谁,老朽真是荣幸之至啊。”笑着说完,老人拐杖敲了两下,道:“不顾可惜的是,老朽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普通人,只是活了许多年而已。”

活了许多年,又对村子具有这样的控制力,秦有意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是谁了,秦有意看着老人,道:“你是长老。”

“是。”一语双关,老人知道秦有意问话的意思,他既是村子里的长老,也是那个传说故事里的长老,他睁开眼睛,垂下来快要遮住眼睛的老人皮下是一双精明锐利的眼,他笑道:“秦公子不关心一下自己吗?秦公子不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奇怪吗?”

奇什么……秦有意猛地抬眼,他发现自己忽然能动了,但是身体里突然生出的火热,在下腹汇聚,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脑海里快速闪过了几幅画面,他看向老人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道:“当年你也是如此……对待他的?”

“没错。”老人欣然承认,他的视线将周围的人一一扫过,然后看着秦有意道:“隔了这么久的一餐,一看看他们,都激动得不得了呢,不过这次有四个人,想怎么样都可以了,身份不俗,也不会轻易死掉,孩子们,想怎么玩怎么玩!”

“哟!哟!哟!”回应老人的是三声激昂的回应。

秦有意的视线也一一扫过这些人,突然发现就算是时间的逝去,这些人的面目也不会改变半分,而这些丑恶他已经从幻水珠的碎片般的记忆中知道了,难怪那水神看起来什么都知道,却唯独不记得自己的死因,难怪,难怪他来到岸上便是一具腐朽的身躯,那是被这些人的黑暗所腐蚀的肉体!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人!”秦有意忍着身体里一波又一波的热浪,骂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总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总有一日?”重复了秦有意的话,老人笑了出来,道:“在此之前,你秦有意秦公子会被我们玩的渣都不剩!”

秦有意觉得真的生气,他心神一动,正要使用幻水珠,却有人快他一步有了动作。

只见渊屿面色一冷,眉心银纹一闪而过,他咬破手指保持清明,用血在自己的脚下,红棕色的地面上画了一个符文,然后脚一迈,立身于阵法之上,随后手一握,一柄长剑凭空出现,渊屿拔剑,冷冷一挥,竟将面前劈开一条裂缝,裂缝之中尽是血光,与脚底下的祭台对应,好似这才是真实。

严玉也是黑气自手心而出最后成了一柄通体黑玄的宝剑,他在渊屿破开的口子上重重地划了一剑,顷刻间,那道裂缝被无限放大,天地之间开了一个口子,就像一直盖着的布被从最中间撕了一个口子,然后以口子为分界线向两边脱落,最后留在人们眼中的,只是一片血红世界。

“难怪可以控制别人,原来是领域。”秦有意有了领悟,若是从前的他怕是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现在却……正暗伤着,感觉脖子一勒,向后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很熟悉的触感……是严玉。

严玉看秦有意的样子,淡声道:“抱紧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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