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虚无(10)
“如果今后我都不能见你，那我再见这个无聊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那还不如……”
一直站立在旁边的子轩听到这里慌了神，她不愿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她一个箭步跳到子美旁边，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血如源源不断的水流般从子美的眼睛流出。大藏仍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好像屋里的事都与他无关。子轩想要冲上去杀了大藏，却被子美拦了下来。
“如果不能见你，那还不如让我永远与黑暗相伴。”子美声音颤抖的说完这句话，就被子轩搀扶着离开了，走到门口子轩回头看了看大藏，眼中充满了仇恨。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怜慕兴奋的问鱼多。
“这里好漂亮。”鱼多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的景色是她不曾见过的。
怜慕和鱼多来到距离都城不远的一座城市。他们在城内转了半天，最后在城郊的位置购得了一座宅子。这座宅子和大藏第一次领着怜慕到达的宅子差不多，园中也种了各色各样的植物，园中芳香四溢，鸟儿在枝叶间随意穿梭。要说不同的话，恐怕就是园中有一处小池塘，池中种了一些荷花，现在还未到荷花开放的季节，只有刚刚露出尖尖角的嫩叶以及早已伸展铺在或高过水面的圆形大叶。在叶子下面一条条鲤鱼在水中玩耍嬉戏。池塘的上面有一座小亭子，亭中有些石凳供人在欣赏美景时休息。
“买下这里你花了多少钱？”这里有这么多东西，园中花草树木，池中的鱼也都一并随房子送给了他们，一定要不少钱吧。
“这里是城郊，交通不怎么便利，而且这里也不怎么大，其实用不了多少钱。”
“那也便宜不到哪里去吧。”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你只要安心住下来就好。”
“所以说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生活了是吗？”
“嗯。一切都会变正常的。不管是我们的生活，还是你的不适感。”
第19章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天气也慢慢变热了。大藏已经无所事事很长时间了。过去的终将过去，抓不住的越是用力去抓越是抓不住。
“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翼走到大藏的身边，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在怜慕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翼时常感到后悔莫及。看着大藏好像看破一切的神情，他感到心如刀绞。
“不了，你饿了吧？不如在这里吃些东西？”大藏看向翼，笑了笑，“我知道你关心我，其实我已经没事了。只是这里时常只有我一个人，未免感到有些无聊。”
“是吗？那我改天叫人送几个仆人过来。”翼笑逐颜开，这么多长时间，他终于对自己不是不闻不问了。一切都会好的，时间会冲淡一切不快。只要他开心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王位，自己早已不在乎了。杀死羽的目的其实是大藏罢了，王位只是一个借口。
大藏拿起茶壶向杯子中倒了些茶水：“先喝些茶吧。”
翼拿起茶杯，茶水冒着热气，随着热气茶香冲入鼻孔直到大脑。他抿了一口：“好茶。”
“你喜欢就好。”大藏神情温柔，眼神流转，一切如梦般缥缈梦幻。
翼伸手去托住大藏的脸，大藏的手握住他的手。一切是如此美好，愿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留。突然翼感到一阵腹痛，一阵血腥之气灌入口腔，他一把推开大藏，一股血流从口中流出。他看向大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你下的毒吗？”翼强忍着疼痛问大藏，美好才刚刚开始，就要受到这么严厉的打击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大藏回到波澜不惊的神情。
“我信。”
“不过我知道毒的事。”
“是吗……”翼的心像是被某种利器一下下划着。
不一会儿几个御医冲了进来。起先翼留在门口的几个侍卫，看到翼倒在了地上，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开始他们是想冲进去的，却被翼用眼神拦在了门外。
御医在一旁为翼解着毒。大藏最终还是被侍卫抓了起来，他想到了子轩最后看他的眼神，不由得笑了起来。他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怜慕遇到了那天在河岸上向他招手的女人。女人站在崖边看着如约而来的怜慕。
“你长高了。”
“是的。”
“这一年多你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母亲过的还好吗？姐姐在什么地方？”
“她在她应该在的地方。怜慕，还记得我们刚离开时商量好的事吗？”
“记得。那时我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你说不是，你说你很喜欢我，喜欢到想带着我一起去死。”怜慕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女人，他的母亲，“可是我不想死，更不想和你一起死。”
“是吗？其实那时候我还是讨厌你的。因为我觉得你是属于你父亲的。我讨厌他，现在我不能说是对你讨厌，但是也说不上喜欢。”女人说的风淡云轻。
“那姐姐呢？姐姐不是属于父亲的吗？”怜慕哽咽着问。虽说早已想到会是这样，但是这种事情是怎么也不能被接受的。他没有做错什么，却要忍受母亲的厌恶。
“你姐姐她和你不一样。她温柔善良，一直以来真是对不起她。”
“既然讨厌父亲那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在结婚之前，他装作一副老实的样子，我们并没有过多了解就结婚了。可是你是知道的，他暴力、嗜酒。任谁都会讨厌他的吧。每天在他身边都是战战兢兢的，我受够了。”
“是吗？”
“原以为他会喜欢你，因为你是他梦寐以求的儿子啊，那我们的生活也会好过多了吧。事实证明我错了，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平静下来。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嫁给他。那么多人我怎么会就选中了他？”那个女人用手抚摸着怜慕的脸，“我们就此分开吧。看你过的还算可以，我也就放心了。起码你不会怪我对你不管不顾了。祝你幸福。”
怜慕看着女人越走越远的身影，笑了笑：“再见。”
第20章
荷花开了，拥挤的荷叶衬托着娇嫩的花朵，鱼儿在水中若隐若现的游玩。怜慕坐在池上的亭子里独自饮着酒。有些事他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透。此时要是大藏在就好了。人就是这样，在一起时拼命想要离开他，离开了却时时思念。
“你怎么了？”自从怜慕在外面回来后，他就一直默默不语，让人捉摸不透，她最讨厌这样了。
“没什么。”怜慕对她笑了笑，看着鱼多已经有些女性曲线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让他想到了母性这个词，不由得觉得厌恶异常。
“发生什么事了吗？”鱼多关切的问。
“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怜慕敷衍的说道。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和我说的。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从来不说你的事，我对你一无所知。开始我原以为我们是朋友的，可是在你那里好像并不是这样。”鱼多原本是想安慰怜慕的，结果开始说起自己的感受。
“嗯。”怜慕此时不想回答她什么，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他很少会把一个人当成朋友的。可能到现在为止，在他看来，没有人能称为他的朋友。
“你总是这样，在问到你的事时，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鱼多大声咆哮了起来，“你知道我又多关心你吗？任何人都是需要沟通的。我希望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我没并没有想要你的关心。”怜慕面无表情的说，他不明白为什么鱼多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也许他能理解鱼多的想法，但是他不喜欢这种要强制窥视别人想法的感觉。
“你是说我一直以来都是自作多情了？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呢？你有关心过我吗？”鱼多哭了起来。
怜慕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鱼多，一句话也不说。按理说这时他应该开始安慰一下鱼多的。但是现在的他不想这么做，甚至有点想看鱼多接下来的反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