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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男(百合)(5)

作者: 迪莫仙琥 阅读记录

却又是在看着海棠。

“花虽娇柔,人却不盛。”

“君郎如有意,奴家又岂能却之不恭?非舟也,奴家也不载。”

海棠在他怀中笑得头上的金簪子都摇摇欲坠,朱唇轻启,却是婉转至极。

她便是一愣。

这时,唐慧敏呸了这一对男女,怒骂:“一对奸夫淫/妇!你这风流子,配不上我的表姐!”

“又是你这弱女子能定的?”李勋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让她心中的火气越盛。

然而,唐慧心却是一言,浇灭。

“敏表妹,何必?比不得纵马一游”,她看着海棠,与拥着她的男人,“愿汝等好自为之。”

“舟可载人……”

未说完,她便上了马。

那一阵风,轻抚过海棠的面容,勾起那动人心魄的笑容来,她回头一看,桃花瓣纷纷扬扬,却遮不住那人看向她的目光。

“走吧,敏表妹。”

她假笑着,得体至极。

不过,谁又会知道,这匆匆几面之后,她所下的决定呢?

也许海棠,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海棠曾见过无数的人,有人倾心于她的容颜,有人倾心于她的才艺,还有的只是慕名而来,又趁兴而归,这世上男人都有千千万万,为什么她却单单只看上了那个大家闺秀呢?

那一夜,只是一字一句地谈着,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又像是一对夫妇的俏皮话,唯一所出格的,大概只有那个临别前的吻,一触,便是难以忘怀。

妈妈说她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是的,她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人的身份,无论是她自己,还是那乔装打扮的知府老爷,混在这坛子里久了,身上也沾染上那风尘的气息。

也许曾悸动过,在一个不知名的夜晚。

而后,每一夜,梦醒后,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藏青色长袍的少女,温柔地笑着,也许会将她拥入怀里。

那双纤纤玉手会抚摸着她的长发,慢慢地,深深地,进入到她的心底。

然而,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醒来后,旁边是空荡荡的枕头,看着那镶嵌着艳红色的帐子,她第一次想要不要放弃,放弃做一个艺女。

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家三公子经常过来,妈妈曾经笑着说他是她的好客人,银子一块块地拿,人也是一日日地过来。

为何,她不会对这样的痴心而感动呢?

曾几何时,有位姐姐就是如此,而她的下场,便是妈妈每次教导她们的最好例子。

戏子无情,□□无义。

身在这大染缸里,何必生出不必要的感情。

但千防万防,海棠还是避免不了动心,这动心,却是一位女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所见女子,皆是善于争斗而暗自嬉笑,虽貌美却没有一颗博大的胸怀,就算是作了那诗词,非靡靡之音,便是闺怨伤秋。

海棠,海棠,也是这样的人,而唐慧心,却是她从未想过,从未曾真正深入认识的那类人。

“你在想什么,海棠?”

身旁的公子笑着问她。

她抬头,看着那纷纷扬扬落下的桃花瓣,一舔嘴唇。

“奴家只是想到了,单花哪里比得上双花娇呢?”

“哈哈,海棠,你这……”

远处,骑马的人已经看不清了,然而,海棠却还是能看见,那人回首,对她嫣然一笑。

便再难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说书人:且说这桃花林中暗香咋起,两人便是几眼中勾搭在一起,可怜那李家三公子,怀里抱着如玉美人,却想着他那美娇妻!

众人:(大笑)哈哈哈!要我说,两个都娶了!

说书人:(摇了摇头)倘若如此,哪里还有这个故事?那富贵人家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哟!下一个,就讲一讲关于此的奇特故事!

众人:(嘘嘘)你这说书人,还是快快把接下来的讲来!

一老妇:(抚摸着孙子)造孽啊造孽。

孙子:(疑惑)为什么呢?奶奶,难道两个女孩子不能在一起吗?

老妇:(摇了摇头)天地阴阳,男女结合才是正道。

孙子:喔……

说书人:(喝了杯茶)且听下回!烟花处再逢!

☆、第七章回

“原来是柏舟少爷,海棠早就说起你了,快里边请!”

与上次不同,乔装后的唐慧心带着丫鬟小苗过来这里时,一位浓妆艳抹还尚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子便迎了过来,献媚地笑着,将她俩往里面带去。

“海棠?”小苗嘀咕了几句,很快就想起了那个女子,“少,少爷,还真该找她!”

这一次,小苗倒是没有口误,嘟囔着想起不久前从青奴与小瑶口中得知的事情,十分愤愤不平,当初还在她耳边说了好久那个勾人的风尘女!

唐慧心笑笑,不回答。

这并非是海棠的错,只是人之通病,人之无奈。

生于此世间,困于本能而已。

唐慧心瞧了瞧这引路的老鸦,微微点头,一指扇子,暗示她在前面引路。

偶然间,她看见上次的红杏娇羞着倚在一个足足比她大了十几岁的男子身上,艳红的妆容微微比上次要浓一些,掩饰了她有些悲凉的神情。

她似乎瞥了唐慧心一眼,那藏青色的长袍真当是她记忆中难以忘记的;不过也只是一眼,就拉着揽着她的人进了房间里。

关上,就如从未遇见。

这走廊的灯光有些迷离,暖黄的灯笼挂在房梁上,倒影着这个脱离人间的世界,染出那黑白之间的色彩,白的肌肤,银的钱财,红的衣裳……所有的颜色,都汇成那靡靡。

一路走来,小苗硬是没有多说几句,大概是周围的环境让她分外紧张。

不过,唐慧心却额外安慰了她几句:“且放宽心,我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等会你就跟着张妈妈(便是那引路的中年女子)前去坐一会儿。”

“曾听说这温玉暖香之所,百闻不如一见,多少人怯于此门槛,在那灯外流连不去。”

她微笑着扫了小苗一眼。

小苗想也是,这可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呢?她做着丫鬟,也不一定比这明码标价的风尘女子高贵多少,只是小姐……她回神一看,她的小姐已是进了门,旁边的张妈妈媚笑着正请她移步到另一边去。

且说别处,李家三公子最近被他那亲爹软禁在家中三个月;这事得追溯到那天唐家表姐妹遇见的事情,事发后不久,唐慧敏在自己母亲耳边说漏了嘴,这夫人本是火爆性子,自幼如此,当是催她夫君与唐当家的一说,又给那那李家说,这么一来回,李家三公子再如何得宠,也不得不在大家长的盛怒之下暂避锋芒。

这李勋在家中虽然闲着,不过也给海棠写了几封信,还有其他几个红颜知己,信中满是蜜语之词,端的是做足了个风流子的样。

不过,海棠未曾拆开,只是拿给了分来的一名小丫鬟,作了那柴火烧了。

话又提这边,唐慧心进了屋;这里面香烟缭绕,软塌上躺了一个拿着一本书、半褪衣裳的美人,那额间一点朱砂,在那烟雾中仍旧鲜红如初;唇红齿白,又作那艳鬼妆容,倘若来的是一名急色鬼,还不得吸干了精气,跪倒在那花裙之下。

“你来了,柏舟。”

海棠放在手中的洞玄子,淡淡地说道。

唐慧心微微颔首,慢慢走了过来,坐在了她旁边,手放在棋盘上摩挲着那黑白棋子。

“又不是奴家要你来,你怎么不给奴家笑一个?奴家今日,可是你讨好的呢~”

虽说是暧昧的话语,海棠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逾越,轻轻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点困意了。

“是你写了信送到李家主母的手上的,海棠,你很会下棋。”

棋盘上的残局,显然是十分难解的,对手已经将前路后路堵尽,唯一剩下的还是个一出差不多就会残兵收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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