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望气师(227)
饶是这么一唱一合，章陈却稳稳当当，一点不慌乱。
这让茅小雨开始怀疑是不是骆波搞错了？
“章陈，如果你是清白的，那么不介意我检查下你昨晚背的双肩包吧？”
章陈这才面色微动，闭眼想了想：“不介意。请便。”
骆波点头：“谢谢配合。”
他找到主卧室，顿了一瞬，径直走进去。
客厅，章陈喝口水，转头看着茅小雨，眼神有受伤的意味：“小雨姐，你们就是这么无私帮我的？”
“章陈，我们无偿帮你不假。但也想知道真相。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就算是你做的，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章陈冷笑。
茅小雨正色：“如果我们要害你。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如果骆老板真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么这个证据就不会出现在你家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骆波真的要对章陈不利，早就报警了并且提交了证据。
章陈脸色稍微好点了，却是倔强：“你们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帮我？”
“章陈，我觉得你很聪明，很懂事。逻辑思维在你这个年纪也很强。所以，你该清楚，这是两码事。”
章陈一噎，无声咧咧嘴挤出个苦笑：“谢谢小雨姐夸奖。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毕竟，我初三都没上过。”
“聪明跟学历无关。”茅小雨开始做她的思想工作：“章陈。你的不满我很理解。那么也请你理解我们。我们真不是故意来害你的。犯不着对吧？”
的确犯不着。章陈有什么值得他们两个害的？
“小雨姐，你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跟我们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陈笑的世故：“什么怎么回事？”
茅小雨深叹：“为什么，欺负过你的同学，下场都不好？”
“这可能就是世人常说的报应吧？”
“若是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每一个都遭到报应，实在说不过去。老天爷要这么精准打击，也不至于世风日下，天下乱成一团糟。”
章陈惊讶：“小雨姐，你敢质疑老天爷？”
“嗯。我是无神论者。质疑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之一。”茅小雨煞有介事编造。
从她懂事起，就不是无神论者。要知道茅老九也是修炼成精的老妖，她怎么可能无神论得起来？
章陈从来没听过，重复：“质疑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之一？”
“嗯。这是我根据这二十多年总结出来的真相名言之一。”
“还有之二之三？”章陈大感兴趣。
茅小雨老练的闭眼轻点头：“有。有好多我的人世经验与众不同。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章陈，坦白吧？”
章陈却摇头：“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懂，我还小。家庭也是这样的。势单力薄，不可能会对她们报复。”
“你确定？”
“是的，确定。我是有心无力。”
茅小雨微叹，只好寄希望于骆波了。
章陈这边是没有任何把柄和漏洞。她有心无力的说词也可信。那几个女同学遭受的下场都十分恐怖。
茅小雨记得有一个是脸被毁容了。如果是章陈，她怎么做到的？
还有一个被打晕扔暗巷让流浪汉强奸的。是她的报复的话，怎么做到的？不说别的，就这两样，执行起来难度很高啊。
骆波脸很臭的回到客厅。
章陈看着他，茅小雨也期待的看着他。
“背包洗过了。没有发现痕迹。”骆波的结论对章陈有利。
“看吧，我就说跟我无关了。”章陈拍了一下手。
茅小雨慢慢转向章陈：背包洗过了？这是可能的。章陈今早比她起的早多了。没有痕迹也正常。章陈有大把的时间洗除。
“怎么，小雨姐，你还在怀疑我？”章陈迎上她探视的目光，嘟嘴委屈问。
茅小雨扶下镜架，低声：“章陈，这里虽是老城区，但也装了不少监控探头的。”
章陈面色一变，怔怔不出声。
“不管你是清白的还是真的这么做了。我都是支持你。也从来没想过要把你扭送警局。因为你有理由这么做。但是……”
话锋一转，茅小雨又不认同了：“我信奉的是‘冤有头债有主’对人对事，不希望牵连无辜。”
沉默了良久，章陈苦涩笑问：“我不明白，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骆波回她：“想知道所有真相。要知道是不是帮的人值得帮。”
章陈老成的笑了下，抬眼看钟：“哎呀，时间过得真快，都两点了。咱们去居委会吧？”
她就这么语气轻松的转移话题。
“章陈？”茅小雨皱眉。
“先去居委会吧？”章陈对着手指。
茅小雨看向骆波，把眼镜拉到鼻梁：“老板，监控？”
“知道。”骆波重重点头，对她们说：“你们去居委会吧。”
章陈奇了：“骆大哥，你不是说陪我们一起去吧？”
“事出有变，我还有事。先走了。”骆波冲茅小雨使个眼色，后者也挤挤眼表示收到。
在去居委会的路上，茅小雨和章陈同撑一把伞。
“小雨姐，到底什么事有变化啊？”
“章陈，你还不明白吗？昨晚的失火案死伤四人，算得上比较严重的火灾。肯定会要调查原因的。就算骆老板把最直接的证据收起来，警方还是会有旁证证明火灾是人为原恩。”
章陈低头看脚尖。
“那么警方如果怀疑是人为，第一件事会怎么做呢？”
“不知道。”章陈老实说。
茅小雨挑挑眉：“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将心比心，我猜警方会调取三十四号周边的监控查看吧？”
章陈突然收脚，惊愕：“会吗？”
“会。所以，骆老板要赶过去处理有关监控的事。如果没有你，那最好不过了。如果监控拍到你昨晚在三十四号出没，那么就想办法处理下，免得警方找上门来。”
正文 第284章 居委会静坐
章陈都呆了。
烈日透过伞面晒进来，额头隐有汗珠。
茅小雨却是云淡风轻，抹下自己额头，催：“别发呆了。走吧。这么大太阳底下忤着，怪热的。”
“哦。”章陈机械迈步。
这一路无话。
居委会到了，就建在小区一角，没有围墙。一排平房，每间门口刻着职位部分。
比如社区福利和劳动保障；计生室；档案室；会议室；民政办公室；生产消防安全防卫综合室；主任办公室等等。
看了一圈，茅小雨敲开了主任办室的门。
听到‘进来’的声音，茅小雨拉着章陈进门而入。迎面扑来凉沁的风。原来办公室开了空调，真是舒爽啊。
主任是个中年发福男，戴着眼镜在办室桌旁看报纸，听到脚步，转过眼。
“主任，你好。”茅小雨笑着打招呼。
“你？”主任不认识她，可他认识旁边的章陈，把眼镜摘下，奇怪：“这不是章陈吗？”
章陈反正在小区是以不爱说话疑似自闭症闻名，所以只是抬抬眼皮，不作声。
“主任，她是章陈，我是她的表姐。”
“坐，坐。”主任请她们坐下，和气问：“是你把章陈从福利院带回来？”
“是的。我是她如假包换的表姐。听说她家出事了，特意从外省赶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没有？”
“哦。”主任观察到章陈很信赖茅小雨的样子，所以也信了大半。
“章陈表姐，贵姓？”
“我叫茅小雨。”她还掏出身份证给主任检阅，以示她来历清楚无误。
主任见她这个动作，又信了几分。
这年头，见面就掏身份证的人不多了。
“茅姑娘，你打算怎么安置章陈？”主任清清嗓子问完后，又补充：“有什么在帮忙的尽管说一声，居委会一定全力协助。”
“是这样的。我打算继续供表妹读书。前提是换个学校。想请主任开个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