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望气师(323)
“呵呵。”石洞四面八方有笑声冒出来。
骆波见怪不怪，拱着手打转：“多谢前辈肯赏脸请晚辈过府一叙。”
“进来吧。”声音洪亮，伴随着的是一堵石墙悄无声息的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侧身行的洞口。
骆波赞叹一声，走近，稍停。
严丝密缝，难怪他找一圈也没找出这一处特别来。
洞口有昏昏光亮，还有股怪味，说不上是什么，反正味道怪怪的。
迈步进去，骆波一眼就看到正对面的土壁中盘腿坐着胡子拖地的干瘦老头。头发也很大，乱糟糟的，也拖地了。没有眉毛，眼睛垂闭。
骆波拱手恭敬：“前辈，让晚辈好找啊。”
对方仍闭目。
骆波趁机好生打量这处洞穴。是封闭的，四面没窗。不过头顶也不知是哪里漏了，有浅浅的风灌入。
没有灯，不过石壁上镶着一枚明珠，散发出昏昏温和的浅光。
除此之外，洞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桌椅板凳，没有锅碗瓢盆，连个蒲团都没有。雪洞无疑了。
够清苦啊。反正骆波很敬佩，他修行那会，也做不到这般自律清贫。
“看够了？”盘腿打坐老人抬眼，问。
“够了，前辈，冒昧打扰，实在迫不得已。”骆波陪着笑走近。
胡子头发拖地的老头指旁边：“坐着说。”
“谢谢前辈。”那里什么都没有，不过骆波打算席地而坐。
老头忽然纠正：“论起年纪，老朽当不起前辈两字。”
骆波笑说：“当得起。前辈若从天庭任职算起，比晚辈不知多几千岁了。”
若是不贬下凡，老头可是老资格了。若是从他被贬下凡算起，那他是比骆波年数小。
“也是。”老头不再谦虚，心安理得当起他的前辈。
“说吧，何事相求？”他也不跟骆波叙交情，直截了当问。
骆波巴不得尽快进入主题，马上简洁的将来的目的讲叙清楚，末了求：“前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界常客，无所不知，还请前辈大发慈悲，让晚辈满载而归吧。”
老头眯眯眼，若有所思摸摸那灰白的胡子问：“小人儿来历如何？”
若是人类的矮个子，他或许有办法。若不是呢？他得问清楚。
骆波微怔，眯笑：“前辈明察秋毫。小人儿是绮罗兰花蕊所生，还长着一对透明的翅膀，身畔有药王葫芦，无师自通医术……”
“银河畔的绮罗兰？”老头微惊。
“没错。”
老头一手摸胡子，一手摸头发，清亮的眼珠转了转的，喃喃自语：“莫非是他？”
“前辈？”
“别吵。让我算算。”老头掐起手指，眯了眼，嘴里念念有词。
骆波只好耐心等着。
片刻，老头眼睛一睁，脸上有丝笑容：“原来是这一对逆仙的儿子。故人之后，义不容辞啊。”
骆波一听，有戏！
不过，他好奇：“前辈，逆仙是谁？”
“不管你事别打听。”老头眨巴眼说：“这事吧，我答应了。”
骆波大喜：“前辈，有此仙草吗？”
“有吧？”老头不确定道：“我知道有一种草，可促生长。不过效果如何，不好说。”
“有副作用吗？”
“没有吧？”老头不把话说满。
骆波没办法，只好再问：“那仙草呢在哪？”
“急什么？”老头白他一眼。
骆波陪着笑：“前辈，很急啊。小人儿和我朋友还等着呢。”
“回去等着，天亮之前，给你答复。”老头也爽快，马上定个期限。
“谢谢前辈。”骆波知道这事十之八九成了。可他却说：“离天亮也没多久了，不如晚辈就等在这里吧？”
老头也没什么可避人处，点头：“随你。”
说完，他安然垂目，入定了。
骆波没有大惊小怪。知道他这是魂游天外，很可能是去采仙草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等着。
老头一直盘腿坐着，看不出身高。可身形显得消瘦，胡子头发老长，把脸遮了有一大半。骆波看着他神态平和，气质低调谦和。无法把他跟当年大杀四方的前辈高人联想在一起。
也许，静心修行，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相貌气度和心境。
洞里什么都没有，他活的精神头不错，大概率是修炼了辟谷之术。
年纪一大把，没有老人气，说明他从内到外都进行了修炼。
望头顶那漏下来的丝丝山风，看久了才发现有一丝天缝。大概氧气是从那里传进来的。
看着看着，骆波想起还睡得香的茅小雨。
不知她醒转没有？醒来后，看到藤蔓成墙会不会吃惊尖叫？
笑了下，骆波又叹气。
自己最近动用法术特别频繁，有些劳心劳神，怕是要回家去一趟好好将养一阵了。
头顶那道细细的缝隙里透出自然的一线亮光，骆波纵身上跃查看。
是一条比手指头还窄的缝隙，从缝里看，外面天色蒙蒙亮了。
“天亮了？”骆波落回地面，愁眉苦脸：“四眼醒了不会满山乱窜吧？”
以他的往日经验看，茅小雨出账蓬看到藤蔓墙，一定会去账蓬找他。他不见了，四眼会大惊小怪打转，然后就满山寻找，会以为他出事呢？
摸摸身上，带有手机。可惜没有信号。
骆波看一眼入定的前辈老头，悄悄退出洞口，来到水帘之前，思忖着：要不要出水帘外，接收到信号后给茅小雨打个电话报平安？
正文 第404章 交换人情债
“去哪？”骆波才一迈步，身后有沉沉声问。
转头看，老僧入定般的老头微睁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前辈，你回来了？”骆波大喜，直问：“怎么样？”
老头变戏法一样，手一摊，掌心多了一株带着泥土的墨黑色长着穗的草。草叶上还滚动着露珠。
“这是……”骆波饶是见多识广，也没认出这是什么草类。
“拿去，泡水一刻钟，再喝。穗留着，有大用处的。”
“谢谢前辈。”骆波欣喜不已，伸手欲接。
老头却缩回手，眯着眼道：“我不是白给的。”
骆波也上道，恭敬道：“前辈请吩咐。”
“嗯。”长胡子老头满意点头，缓缓开口：“有件俗事，我不耐烦去做，托你替我走一遭。”
骆波洗耳恭听。
“很多年前，具体多少年不记得了。总之很久之前，老朽欠下一笔人情债，没来得及还。这么多年，盘算着，他也托生为人了。”摸摸胡子，老头忽问：“如今是谁的天下？”
“没皇帝了，人民当家作主。”
“天下太平了？”
“差不多吧。”
老头就沉思：“那世人，最喜欢什么？”
骆波很直接：“钱。当然有权有钱最好。实在二选一的话，我估计大多数人选钱吧？因为权力这东西，智商一般的玩不转。”
老头点头：“好，那就许他大富大贵。”他大胡子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只精巧的玉如意递给骆波：“无以为报，送只如意给他。别的不好说，财富唾手可得。”
“是。”骆波小心接过。
玉如意图案跟平时电视上看到的没什么两样。唯一清奇的是整块玉天然形成如意的形状，手感也很好。
“这只玉如意可变大变小。”老头眼睛带笑，显得很得意。
骆波就试了试：“大，小……”还真的随声而变呀。
如意，如意，万事顺心如意。
骆波很喜欢这只玉如意，有点羡慕将要得到它的那个人了。
“前辈，那人，轮回转生，投在何处？”
“西北方。”老头掐指算了算：“女身，命硬，门前百米有株百年桃木。”
骆波不由下巴一掉：“这，这太笼统了。能再具体一点吗？”
老头闭上眼再次掐算了下，缓缓睁眼：“镇名带平安两字。姓名不知，年岁也不知。”他抱歉的笑了下：“世事变幻，老朽只能算到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