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望气师(50)
落到地上,它稍稍松口气。
趴在地上才‘呱’了一声,路边一对母女惊讶转头。
女儿比较年小,惊喜的指着缓神的青蛙,一定要凑近仔细看。
青蛙一动不动装死,希望这对母女快点走开。
谁知,小姑娘不但不走开,还央求母亲把青蛙带回去养着玩。
于是,青蛙来到一处小宅院。
院子只有一进,墙根种了一圈花花草草。柱子旧旧的,不过整洁。
还有个帮佣的中年妇人,迎上前叫着太太小姐。看到青蛙惊叫一声,显得很害怕的样子。
原来这帮佣的妇人别的都敢杀来吃,独独不敢吃青蛙,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得到小姐提回来不是吃的,而是玩的,帮佣的妇人嘴里还念叨:“现在的人啊,稀奇古怪的。青蛙也能当宠物玩。”
这座院子是一家三口所居。
家长是本城教书先生。除了教书,还写文章发表。主妇也是教书的,不过是教小学。跟先生是同事。
因为这家人新兴开明,青蛙在这家住的很舒心。
在水缸里划水玩,玩的乐不思蜀。
某天中午,趁着先生夫人和小姐都不在家,帮佣的妇人抹桌扫地,做完后歇在一旁。无意中扭头看到缸里的青蛙,翻个白眼。
佣妇端着水缸,把水泼在地上,催着装死的青蛙:“快走吧快走吧。看着就恶心。”
你才恶心呢!
青蛙嘀咕一句,跳出水缸,趴在地上看了看。
去哪呢?水下道又臭又脏,它不太想去。
佣妇拿脚踢它一下:“快走,别想赖在这里。”
谁想赖这里啊?青蛙扭头瞪她一眼。
‘汪汪汪’院子养的看门狗兴奋冲过来。青蛙吓的急忙蹦跳找地方躲。
佣妇笑嘻嘻看着,巴不得青蛙让狗吃了。
谁知,看门狗并不想吃蛙,而是叨着它朝门口去。
青蛙心里直叫:完了完了,要落入狗口了。
看门狗把青蛙放下,坐在一边,伸爪子当成玩具一样的玩。
“阿弥陀佛。”来了个化缘的和尚,看到看门狗在拿活蛙当玩具,忍不住合掌念佛。
佣妇出门,送了一碗米当施斋。
和尚提出将这只青蛙带走放生。佣妇无所谓,就送把他了。
和尚出城,把青蛙放在田地,念声佛,放它走。
青蛙跳了一下,又定住了。
田地,又脏又水浅,并且穷人每天夜晚就点着火把捉鱼捉蛙,风险也极大。
青蛙觉得还不如在和尚手里呢?至少和尚不杀生,活着总比被吃强吧?至于,东江水域的老家,也许回不去了。也许活着就有一线希望呢?
和尚看到青蛙又跳回来,昂起头看着他,嘴巴也一张一合的。
和尚又惊又喜。
惊的是青蛙这么有灵气,喜的是这么一只有灵气的蛙认自己,说明自己有慧根,成为圣僧指日可待。
和尚把这件怪事当成自己有福有慧根的依据,满怀欢喜的带着青蛙回了寺。
青蛙在这里倒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不过,国破山河在。
烽烟总究是烧到了与世无争的佛门清静地。
青蛙眼睁睁看着军阀来了,强盗土匪来了,日本兵来了……而寺里的和尚越来越少,越来越破落。只有大水缸里的青蛙,沉默的看着一切。
日新月异,斗转星移。
新中国建立后,这口荒寺水缸被派上用场了。青蛙再次被放生,放到清澈的水渠。
青蛙跳到渠边,回头看一眼这个世界,跳入水中,划向下游……
画面定格在清澈渠水上,流动的水脉脉青绿。
“镜子坏了?”茅小雨什么都看不到了,抬手敲了敲摆在跟前的那面古镜。
骆波将她手拨开,沉声:“别乱敲。敲坏了我怎么还人家?”
“可是,那只青蛙最后到底去了哪里,怎么看不到了?”茅小雨把双手都举起来了。
这只古镜可是骆波不知从谁手里借来的。据他说,磨了一天的嘴皮子,对方才不情不愿借给他。不过千叮嘱万吩咐,不准有损坏。
一旦有损坏,骆波这家危楼就要转手赔给对方。
这破楼还有人看得中?当时茅小雨就表示想不通。
正文 第63章 另有奇招
“年轻人,就是浮燥。”骆波老气横秋指她:“没能力就罢了,还没耐心。却偏偏喜欢揽事。”
“我……”茅小雨张嘴欲反驳,可脑海里搜刮了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她真的能力有限啊,真的喜欢管闲事啊。耐心嘛,却是有的。
“我有耐心啊。”茅小雨憋出一句话自辩。
骆波翻眼,双手撑着桌,盯着镜子:“等着。”
“……哦。”
古镜最后定格在青绿的渠水,一直没换面。
茅小雨乖乖撑着腮,不错眼珠的盯着镜面,再也不催了。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咦?”骆波都忍不住了。他小心的捧起镜子,好像捧着一件无价之宝似的,凑近仔细察看,又拿指腹轻轻的拭了一下镜面。
镜面忽的一闪,竟然黑屏了。
骆波一头黑线:打嘴了吧?还说茅小雨浮燥,明明是镜子真的有异常。
“怎么回事?”茅小雨顾不得趁机报仇回来,诧异惊问。
“这个混蛋,竟然骗我?”
茅小雨疑:“那个混蛋?”
骆波瞪眼:“我叫他混蛋可以,你不能。”
“……好吧。”茅小雨识趣,猜到又是他的同类妖怪之类的吧?所以认真问:“那现在怎么办?雌蛙还是没着落呀?也不知是生是死?”
骆波把古镜翻来覆去检查,又重新放到桌上等着。
还是老样子----黑屏了。
“没办法,只能出绝招了。”骆波无奈了。
茅小雨期待问:“什么绝招?”
就知道他名堂多。把他拉下水是正确的。
骆波扭头望外-----天微黑。
“去把记录当薄拿来。”他吩咐的话,好像八杆子打不着?
茅小雨一头问号,还是把他手写当薄本子递过去,好奇问:“拿这个做什么?”
“大有作用。”骆波急速的翻找,眼睛快速巡梭。
忽然顿手,瞄准当中一行古怪的小字,喜悦:“有了。”
“有,什么啦?”茅小雨特意歪头看了一眼,啥也没看出来。
骆波没空理她,而是搓着手:“哈哈,天助我也!”脸色又突然一收,盯着中间字行,自言自语:“还不到赎当期?嗯?”
他陷入沉思。
茅小雨静静不打扰。可是静了大约十分钟了,骆波还眯着眼不知想什么。
“老板。”茅小雨轻声唤:“骆老板?”
骆波微抬眼,送她一个字:“说。”
茅小雨用手比划一下,语气柔和:“这,这,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实在不懂。”
歪头瞅着她,骆波挑挑眉,笑的邪气:“等晚上就知道了。”
“已经是晚上了。”茅小雨傻乎乎看一眼门外。
“深夜,凌晨。懂?”骆波起身,把记当薄放好,再把古镜拿在手里:“我先补眠去。”
目送他轻松自在的背影上楼,茅小雨轻声嘀咕:“到底在搞什么鬼?”
无心之语竟成真。
骆波的绝招还真的就是算计鬼!
深夜来临。
茅小雨偷偷躲在楼梯上,探身朝大堂张望。
骆波和一名怪模怪样的似人非人的某物并坐一起。实在不知怎么形容好。反正在茅小雨心目中,这可能就是鬼吧?
真正的鬼就是这副模样吧?五官扭曲变形,眼睛鼻子不在一个水平面,身材四肢跟人一样,可浑身有黑毛丛生。
亏得是茅小雨,若换成别的凡女,估计不是吓晕就是高声尖叫了。
“老骆,你这就不厚道了。”鬼物声音不轻不重:“这不是没到赎当期吗?干嘛把我叫上来赎当?”
“老林,你误会了。我递信给你不是叫你提前赎当,而是原物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