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望气师(90)
“也是。”茅小雨心下稍慰。
好歹算在菩萨头上,要是算在杜家请的神棍头上,更加气到内伤。
茅小雨轻轻按按上衣口袋,极弱的声音:“花生,你想开点,不要生气哦。”
花生在上衣口袋里回应:“妈妈,我不生气。我高兴啊。成了菩萨座下的小童子,哈哈哈……”
“那就好。”茅小雨松口气,同时也更加疼惜这个懂事的花生了。
“杜大娘,恭喜你吃斋念佛有回报啦。”茅小雨笑容可掬的挤到杜大娘身边拱手笑驾。
杜大娘疑:“这小姑娘谁呀?”
她儿媳妇忙介绍:“这是小骆那典当铺才来的伙计。叫茅小雨。”
“哦,小雨。我躺了这么些天,好多街坊邻居都不认识喽。”
旁边有人拍马屁:“哪里呀,杜大娘,咱们状元巷这么些天都没变化,还是老样子呢。”
“也是。我今儿出门走了一圈,别的地方倒是变化太大,我都认不得了。只咱们状元巷,还是老样子。”
“可不就是呀。”
“哈哈哈哈……”
话题就扯远了。
骆波和茅小雨就被晾在一边。不过他们也没介意,自去找了座位等着开席。
如意酒家味道一般般,胜在量大管够。
茅小雨不挑食,倒是吃的开心。骆波也不挑食,反正比外卖强。趁着人不注意,茅小雨把花生悄悄放到桌边,挑了一些能吃的食物给他吃。
花生也是个不挑嘴的孩子,津津有味吃得肚儿圆。
散席后,花生拍着鼓鼓肚皮说:“妈妈,我们去江边走走吧?我撑的好饱啊。”
“好。咱们饭后散散步,消消食。”
没问骆波。
“叔叔,你也来嘛。”花生不肯落下他,招手呼。
骆波笑眯眼:“好,叔叔陪你。”
“切。”茅小雨扭脸轻嗤:有她这个当妈的还用得着他陪?
路灯已点亮,江堤人流如织。实在太多H城人习惯饭后散步了。而东江堤风景好又清静,是最佳散步去处。
远远有广场舞的音乐飘扬,东江水浩荡,晚柳依依,风清月白。
“妈妈,天黑,别人看不到我。可以自己去玩吗?”
“去吧。”茅小雨很开明放开在栏杆上,叮嘱:“小心点,不要让坏人抓着,知道吗?”
“知道啦。”花生笑呵呵:“我会小心点。”
他翅膀露出来,展翅一振,飞上天空,先在他们头顶盘旋,然后飞向江面。
“花生,别飞太远了。”茅小雨赶紧道。
花生挥挥手笑:“妈妈放心,我不飞远。”
“那,去吧。”茅小雨不好拘束他太狠了。毕竟是个孩子,爱玩爱闹爱稀奇是天性。
骆波面对夜色下的东江水,难得点起烟沉默。
茅小雨找个地方坐下,一直盯着花生在天空中飞上飞下,飞远飞近。
“喂,四眼妹,刚才杜大娘的话,都听清了吧?”
茅小雨挑眉:“听清啊。怎么啦?”
“有什么想法没有?”
茅小雨撇嘴摇头:“没有其他想法。反正花生不能暴露。”
骆波坐到她对面,喷口烟,压低声音,挑重点:“花生会治病。”
“他不会,是他有药葫芦。”茅小雨认真纠正。
“性质一样的。”骆波无语:“比如说给你药葫芦,你照样不会治病。”
“呃?”说的很有道理。茅小雨自动跳过,戒备问:“所以呢?你干嘛突然说这个事?”
“我在想,花生有这么大本事,要不要把长生典当铺改成长生疑难杂症铺?”
茅小雨嘴就歪了歪,目光不善:“合着你这半天就在憋这么个损主意啊?”
“哪里损了?”
“你好好开你的典当铺,干嘛想利用花生?”
“这叫利用吗?治好病,功德无量,造福老百姓。”骆波振振有词。
茅小雨不为所动:“那你自己去造福老百姓好啦,干嘛捎带上花生?”
“带上花生怎么啦?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哼!你少来!花生天性善良淳朴,用不着多余的功德,一样会幸福快乐。”
骆波冲她喷烟,呛的茅小雨愤愤起身。
“花生是没有黑点,可你保证他的父母没有吗?修功德,造福又不仅限于自己,还可以惠及亲人嘛。”
这一席话成功把茅小雨的怒火浇小了。
她又慢慢坐下,疑惑:“你的意思是……”
“银河畔绮罗兰,五百年前失踪的药王爷药葫芦,你不会没想到吧?”挑出最关键的,骆波循循善诱。
茅小雨当然想到这层了。
她摸着下巴:“可是,这些都跟花生无关呀?”
“你能拍着胸脯说跟他的父母无关吗?”
“这……”茅小雨知道花生出生在绮罗兰花蕊中,身上又莫名带着小小的药葫芦,肯定来历不凡。可这些不凡不是自身带来的,极可能跟他的身世有关。
骆波吸口烟,挑眉:“怎么样?不反对了吧?”
“还是反对。”茅小雨心平气和:“花生是个懂事的小人儿。想用他的本事造福大众,必须征得他的同意。我们严格意义来说,是无关人员,无权替他做主。”
骆波默然,然后失笑,拍手:“同意。”
正文 第113章 身世之谜
稍晚,回到长生典当铺,茅小雨和颜悦色,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词句让花生听明白了。
“我都听妈妈的。”花生来这么一句,顺手还把小金葫芦拿出来递给她:“妈妈帮我收好。”
“呃?”茅小雨对这个金色的药葫芦十分珍视。
她盯着看了看,硬生生挪到视线,笑眯眯:“这是花生的随身宝贝,花生收好就行了。”
花生疑惑:“妈妈不是说这个葫芦可以治病吗?”、
“对呀。妈妈不瞒你说。对面杜大娘的腿忽然能走路了,极大可能跟这只葫芦有关。”
花生笑的天真无邪,把葫芦朝她一送:“那就交给妈妈去治病吧。”
茅小雨真心实意的摆手:“花生,你先收好。妈妈认真跟你说件事。”
“哦。”忽然看她这么严肃,花生敛正神色,收回葫芦。
一直听她们母子对话的骆波轻轻撞下茅小雨,喉咙里挤话:“你不会和盘托出身世之谜吧?”
茅小雨斜横他一眼,捧着花生离他远一点,坐到柜台边。
“妈妈?”花生软软糯糯问。
“花生,妈妈认真跟你说一下。”茅小雨低头努力跟他平视,郑重道:“你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了对不?”
“嗯。”花生那么聪明灵透,当然看得出来自己跟亲眼看到的凡人有很大的不同。
“是的,你是一朵花蕊中出生的。然后呢,天生就不凡。这只药葫芦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在你身上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花生,这只药葫芦在你手上,才能治病,落到像妈妈这样的普通人手里,就发挥不出药性。懂吗?”
骆波轻吁口气。说这个事呀,那就放心了。
花生眨巴黑黑亮亮的大眼睛,稍稍歪头想了想,慢慢点头:“妈妈,我好像懂了。”
“所以,妈妈不能代你保管这只金色的葫芦。”
花生抿抿小嘴,点头。
“那么,我们转回第一个问题。”茅小雨神情郑重:“你愿不愿意,从此以后就这间店铺当个治病的大夫呢?”
花生张张嘴,扑扇长长的睫毛。
茅小雨提醒一句:“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哦。妈妈要听实话。”
“嗯?”花生小大人似的背着双手,在柜面上走来走去。显然是认真对待。
骆波托着腮沉吟。
他这么提议自然有他的盘算。
花生来历太魔幻神奇了。银河畔的绮罗兰那可真是天上仙花啊。移栽到邻市公园竟然没有因为水土不服焉凋?
食之可长生不死。没想到食不了,花蕊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