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写手的六零生涯(29)
有的时候，一年级这个教室都凑不够人数。
因为学校原来是私塾，所以环境肯定是不会太差的，更不会有什么连桌椅板凳都不存在的情况。
一般来讲，那种条件看着特别差，连桌椅板凳，黑板粉笔什么都不齐全的学校，都是村子里的村小学。
村子里办学条件就那样，再加上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出钱，很多都是直接选了个破旧的，没人住的屋子充当的学校，能不破旧吗？
……
王鑫正被王大牛抱着看教室里面的情况呢，边上突然传来一声慈祥的声音。
“带孩子过来了呀！”
王大牛听了，赶紧把王鑫放下来，颇为恭敬的叫了声校长。
“张校长您好！
这是我家小三，快叫校长好！”
王鑫有些囧囧的听着他爸直接喊自己小三，然后还得面带孺慕的叫着校长好！
“这孩子看着就是个机灵的。
可惜年纪稍微大了点，要是早点送过来，说不定也能早点毕业。
对了，我记得你上次是说孩子没地方住是吧？现在怎么样了？找到地方了吗？”
因为学校里孩子加起来也就二百来个，张复华记忆力也不错，再加上从来没有家长在孩子一年级就问可不可以住宿的情况，所以，他对王大牛的记忆还是相当深刻的。
“校长，这您还记得呀，当然找到了，不然也没办法来报名呀！
孩子她太姑奶奶就住在学校边上，所以腆着脸皮让孩子暂且先暂住在她太姑奶奶家！
说起来，孩子太姑奶奶原先的丈夫，还在私塾里面教过书呢！
听说姓李，叫李开傅！”
王大牛满脸激动的笑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边放。
“李开傅！
你说的是王夫人丈夫吧！
开傅他的确是个好老师呀！
当年他在国外留学多年，回来之后也是积极报效祖国，每年盈利都拿出八成捐助国家。
当初私塾难以办下去，开傅他还借了一千银元给我。
只可惜，竟然因为一场风寒去了，王夫人当年光顾着照料他，一时忽略了自家儿子，谁知道……
唉！”
张复华乍一听到这有十几年没听到的名字，也是不由的心生无数感慨，颇有些怀念的意味。
“姑奶奶她……”
王大牛虽然很想附和着说些什么，但是他对他姑奶奶了解的实在是不多，更不用说已经死了好几十年的姑奶奶的丈夫了。
“没事，王夫人她很坚强！
只是，经常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住着，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去打扰她。
如今，你儿子住到她那，应该也能让她不至于那么孤独。
你们继续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复华又感慨了一句之后，就远远的见到远方一个年轻老师向他招手，所以立刻告别，往那个年轻老师方向走去。
王大牛目送他远去之后，继续带着王鑫在这学校里到处逛着。
只是一路上稍微有些沉默，两个人谁也没多说一句话，只是到处走着，到处摇摆着脑袋看着。
一直等到快走出红太阳小学的时候，王大牛才说道：“回头就在这边好好念书知道吗？
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妈还供的起你，你就负责好好学习就行。
回头不论是做个老师，还是当个工人，都比我们土里挖食的强。”
“嗯！”
王鑫颇有些感动的狠狠点了几下头。
谁说不是呢？
这世上千百年来，永远都是农民在最底层。
丰收的时候，农民基本也就只能维持个温饱，要是绝收了，或者欠收了，为了保证城镇居民，工人不饿死，依旧还得从农民嘴里抢粮食。
虽说工农一家，但其实工还是排在农前面的，而且排的甚远。
不然也不会到了八十年代，大家还纷纷以能在工厂做工为荣，认为那是一份金饭碗。
晚上回去之后，王大牛去了厨房正准备做晚饭呢，就见到厨房那边还留了张纸条。
是他姑奶奶留的，让他们去正厅当中吃饭。
王大牛虽然没上过私塾，但是先前扫盲的时候，他是很积极的参与的，所以一些基本的字词还是能认识的。
因此，看完字条之后就把手里的活放下，然后带着王鑫往正厅那边去。
二进院子并不大，两个人走了没几分钟就赶到了正厅。
正厅里没什么家具摆设，只有寥寥几件必需的家具，然后就是最中心的一张小桌子。
王眷思，王太姑奶奶就坐在桌子边上等着他们。
☆、第三十七章：王眷思的深虑
“过来吃晚饭吧！
昨天有点累，菜也不好买，就没招待你们。”
王太姑奶奶坐在桌子边上招呼着。
虽然脸上依旧没有神色，但是王鑫还是觉得这位太姑奶奶好像比昨日好亲近了些。
快步的往桌子边上走去，边走还边叫着太姑奶奶好。
王大牛也是加大步伐，两三步走到桌子边上，低声的叫了声姑奶奶好。
桌子上菜色不错。
一盘辣椒小炒肉，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碗烩豆腐和一碗青菜豆腐汤。
在王大牛他们家，别说辣椒小炒肉了，就是韭菜炒鸡蛋那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伙食，基本每个月只能吃上那么一次。
至于鲜肉，那是只有每年杀猪的时候才有的吃。
“坐下来吃吧，别拘束。
以后早饭和晚饭我会帮着带一点的，也省得分开煮费柴！”
王太姑奶奶又继续说道。
“那好吧，真是谢谢姑奶奶了，过会我就把这次带过来的粮食都放到厨房。
还有，您有什么事儿就招呼小三干就好了，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一些活计还是能帮忙干的。”
王大牛连忙笑道，语气当中还颇有些欣喜。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姑奶奶彻底接纳王鑫的表现。
王鑫也低声说了声谢谢。
无论怎么说，他现在的确是寄人篱下，而且他们家和他这个太姑奶奶家应该也不是很亲近，所以难免有些拘束。
说完话后，三人就开始吃起饭了。
因为彼此相对陌生，王鑫和王大牛也有些拘束，所以即使很想横扫饭桌，但还是挑着素菜吃，偶尔才去挑一两块肉丝，或者一两块鸡蛋。
王眷思不由感觉有些好笑，伸出筷子给他们两人各夹了一团炒肉丝和韭菜炒鸡蛋。
“别不好意思，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这些吃不完，回头都是要倒掉的，平白浪费了！
多吃点吧！”
听了她说这番话，王大牛和王鑫才稍微放开些，吃饭的速度和夹菜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没一会儿桌上的盘子就见底了。
王鑫那边已经吃完，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放下碗筷，低声道了声：“谢谢太姑奶奶的招待！”
“嗯，吃完就出去玩吧！”
王眷思难得嘴角稍微往上扯了扯，略带笑意的抬手挥了挥，示意王鑫出去玩。
王鑫看了眼王大牛，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据他估计，他这太姑奶奶可能有什么话想跟王大牛说，所以才会直接示意他离开。
果然，王鑫走后，王眷思也放下自己手里的碗筷，说道：“大牛！
你就准备让这孩子在我这边住着念书了吗？”
“是啊！姑奶奶，真的是麻烦您了！
除了您这边，孩子放其他地方我也实在是不放心。”
王大牛还以为他姑奶奶有点想反悔了呢，连忙有些慌张的说道。
“他住这倒无所谓，但是最多只能住到小学毕业，上了初中就必须得搬走。
你也别到处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就说是借住在此。”
王眷思颇有些冷酷的说着。
不是她不想认这门亲戚，主要是她已经感觉到政局的一些不确定性了。
这些年来，国家似乎有点风声鹤唳的样子，原先仅仅只是排查间谍特务，如今就连任何一点与国外有联系的人都要受到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