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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8)

作者: 初瑟 阅读记录

此言一出,顾长歌心中一凛,也明白了事情原委。

喜嫔只知温木槿外祖名声在外,希望能让他来为自己调理身体,一举得男,那就是皇长子,前途不可限量。

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胎儿已经成型,若强行扭转,只怕生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忙喝口水压下恐惧的感觉。

“所以妹妹不愿外祖插手此事。”

温木槿声音低低的:“况且,若全凭外祖调理就可得皇子,妹妹此时就不必在宫里了。”

顾长歌知道她意思,半晌却也无言。

碧玺此刻开口说道:“娘娘,皇嗣一事可大可小,若是娘娘与温贵人都觉得棘手,不如问问皇后?”

顾长歌抬头,对上碧玺真诚的眼神,忽而笑道:“还是你聪明,妹妹,走,咱们去见见皇后吧。”

坤宁宫内,皇后正在拨弄长琴,声音清脆如泉水叮咚,听的人浑身舒畅。

海云将二人引进侧殿,顾长歌才看到皇后下首坐着另外一个女子。

她一身湖蓝色长裙,手中正执一把鹅羽扇,脸型偏圆,留海斜斜于脸上恰好衬托出一种可爱的样子。

“臣妾顾长歌、温木槿给皇后娘娘请安。”

那湖蓝色衣着的女子起身行大礼:“臣妾给顾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孟亦夭笑着说道:“都起来吧,海云,赐座。”

等她们坐定,顾长歌笑着对对面的女子说:“不知谦嫔在此。”

“皇后娘娘雅兴,”谦嫔抿唇笑“本来臣妾是请安来的,不想娘娘邀了臣妾赏琴,臣妾哪懂呀。”

“早听皇上说起过,娘娘弹得一手好琴,曲音绕梁,三日不绝呢。”

孟亦夭伸手抚了抚琴弦,笑着拿手帕擦干净手说道:“皇上谬赞,本宫不过是爱好罢了,打发打发时光。本宫以为今日天气甚好,妹妹们应该在御花园赏花才是?”

听了这话,顾长歌已经知道孟亦夭听闻了刚才御花园的事情,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

“娘娘,臣妾与温贵人刚才的确在御花园中游玩,藤绿云盛放美不胜收呢,想必喜嫔也是听闻了御花园的花美,也与我们想到一起去了。闲聊时候,喜嫔听说了温贵人的外祖是千金圣手,希望能够请她外祖来宫里,为她瞧上一瞧。臣妾们想,此事关系龙裔,还是要皇后娘娘定夺。”

顾长歌避开了喜嫔与温木槿的不快。

“宫中的御医那么多,难道温贵人的外祖比御医们还厉害吗?”

谦嫔疑惑,看着皇后孟亦夭。

孟亦夭挑起嘴角,伸手轻轻拨弄一个琴音发出清脆鸣响:“这是皇上第二个孩子,皇上自然在意的紧,喜嫔胃口不好,多找个大夫给瞧瞧也是无妨的。温贵人,听说你外祖在这方面很有建树,想必能护得喜嫔周全?”

所有人都看向温木槿。

孟亦夭嘴角挂着清冷的笑容,透出一丝玩味。

“外祖早年的确出名,只是近些年早已不在亲自问诊了。”温木槿回答道。

“娘娘,臣妾听说,温贵人的外祖不仅是在保胎护胎上扬名在外,更是帮助了很多难以得子或希望产男婴的人家呢。若是有此人相助,想必喜嫔不日就能封妃了。”谦嫔笑着调侃。

“只可惜,温贵人的外祖早已洗手不做,”孟亦夭问温木槿“本宫虽是皇后,也不好勉强你外祖,既如此,可有其他好的人选推荐呢?”

“禀娘娘,外祖的确有门生众多,只是手艺皆不若外祖,故而这些年,前来寻医问药的人也少了。”温木槿恭敬的回答着。

“若是这样,还是由御医好好照看着吧,海云,你去跟喜嫔说一声,就说本宫不放心外面的人,皇嗣的事怎能玩笑。”

孟亦夭扫了顾长歌一眼,笑着说道:“宫里的御医都是拔尖的,本宫照拂六宫,势必要全无错漏才好。你来告诉本宫,本宫很是欣慰呢。正好今日太后也提起你,你便去太后那请个安吧。”

正文 第七章 太后

听闻要去太后处请安,顾长歌低头应了。

待与温木槿分开,顾长歌暗自思忖,不觉出声:“太后之前从不曾召见我,每日的请安也不过是在宫外行礼不曾让进去,怎么今天突然要见我了。”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娘娘不要担心,太后自皇后起就宽和待下,自然不会难为娘娘的。”

二人来到慈宁宫外,太后身边的泰禾出来,看到顾长歌笑着说:“顾妃娘娘来了,太后娘娘此时正在礼佛,还请娘娘稍等。”

泰禾是服侍太后的老人了,早在太后仍旧是皇后的时候,泰禾就一直跟随左右,听说是孟家专门送进来服侍的。

“应该的,我等等便是。”

顾长歌彬彬有礼,本以为泰禾会引自己入侧殿休息等待,没想到泰禾福身后直接离开了。

她与碧玺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话。

太后当年母仪天下,泰禾是她身边有头脸的大宫女,自然不会是疏忽忘了。

顾长歌端端正正的站好,今日太后寻她来本就突然,若只是请进去说说话聊聊家常,那才叫奇怪。

这时候的太阳还不那么暴烈,有风吹过时还算凉快,可风止便只有日头顶在上面了。顾长歌丝毫不敢的怠慢,稳稳的站在慈宁宫门侧,态度恭敬谦和。

过了得有半个时辰,泰如才再次出来,她笑着说:“太后娘娘宣顾妃娘娘进去呢,娘娘跟我来吧。”

“多谢姑姑了。”

顾长歌随着泰禾进入坤宁宫侧殿,太后坐在软榻上。

一旁有小宫女立于她左侧,双手灵巧的打起火石,小火花点燃了烟袋,玉做的烟杆微微泛黄。太后眯着眼睛,就着宫女的手开始吸烟。

她深呼吸进一口气,又吐出来,吞云吐雾间惬意自如。

顾长歌上前两步跪了下去:“臣妾顾长歌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泰禾,看座。”

“久不见太后了,臣妾今日见到太后,跟当年在坤宁宫时候觐见一样,太后还是容貌依旧。”

“数你嘴甜,”太后微笑着,她年龄本就不算大,如今也不过刚刚四十出头,只是眼角已经浮上了细纹,纵使再保养得当,也抵不过岁月“哀家听说,如今你最得皇帝的心意,常伴左右侍奉。”

“臣妾无德无能,是皇上不嫌弃臣妾罢了。”

她将头垂了下去以掩饰脸上的红晕。

“这个宠你还是当得的,你父亲是绥远大将军,你兄长是骁骑参领,除了你,这满宫里也没有比你出身更好的了。”

太后审视着顾长歌。

顾长歌看到太后的眼神,心里一惊,片刻说道:“太后娘娘谬赞了,先祖以德服众,皇上铭记先祖教训,常对臣妾说,唯有以德服人,不可自恃身份欺辱了旁人,臣妾虽无能,但万万不敢忘了皇上的教诲。况且,父亲与哥哥在朝为官,拿着东霆的俸禄为国效力,都是应该的。”

“瞧你,哀家只是说说罢了,你便想的如此多,倒是哀家不是了……”

“臣妾不敢。”

顾长歌指尖发凉,思索着为何太后此时言语间似有若无的提出对她不满。只是想来想去,似乎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太后不满意的地方。

太后让身侧侍奉烟袋的宫女退下,立刻有别的宫女上前为她捧了茶盏。

太后润了润嗓子才再次张口说道:“知道哀家为什么要让你在外面站了一会吗?”

“臣妾……不知……”她从椅子上起来跪了下去。

太后见她这样,笑了一声,也不阻拦。

“你初入皇宫,又不是从小养在顾府里的,规矩知道的少哀家也不怪你。只是前日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

顾长歌抬头对上太后冷漠的目光,心里一凉,前日是十五,那日裴缜与她约定在凤栖阁赏月,不想却忘了这个日子的特殊。

是该皇后侍寝的,每个月的十五,皇上都要陪着皇后的。可这些日子皇上日日来翊坤宫,她竟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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