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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傲娇学生会(172)

“你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伺候公婆,相夫教子,生在人家府邸,死进人家祠堂,人家可以三妻四妾,你却要从一而终,人家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就要在家贤良淑德。”

“我要嫁的是你,又不是人家。人家三妻四妾花天酒地,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你凭什么对我这么有自信?”

他突然沉默,盯着她,弯起了唇角,如春花秋水灵泉暖玉般的笑颜绽在她眼前,看得她心旷神怡,胸口狂跳。

看来,他不是对她有自信,而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啊……他什么时候掌握这门对付她的独门秘籍的?

“既然如此,那我……何时去提亲?”

他一愣,长睫轻眨看着她,“提亲?”

“你嫁我,当然是由我去找你爹提亲啊!这是规矩!”

话一说完,她突然觉得不对了,她要去找前丞相提亲娶他家儿子过门,这个事情有待商榷。

京城北郊寿山莲花峰东麓的先帝皇陵,近陵处的圣德碑亭内竖着一块石碑,碑上无字,李襄凡自被贬黜圈禁在此后每日会来此处略站片刻,今日也不例外,而例外的是竟有京城而来访客扰了他这份清净。

神道上黄叶斑驳,随冷风吹起再旋落而下,坠在身后跪地朝他抬袖拜见的人。

五品朝服,银带钑花,盘雕花锦绶,银镀金绶环,一派正式庄重的模样让李襄凡微微侧目,再看一眼站在朱八福身侧的李宸景却是一身自在轻松的常服打扮,无品无冠无乌纱,长发恣意披散随风而动,只用暖玉稍稍束起一缕。

并无看到亲子前来拜访的喜悦情绪,李襄凡意兴阑珊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无字石碑,启唇讽道,“朱大人这是上朝去错了地方?还是胡闹穿错了衣裳?老夫如今不在朝局中,无权无势,为何拜我?”

“小人既没有穿错衣裳,也没去错地方。此次前来特为提亲。”

“……”李襄凡眉头微动,却终究没有旋身看向跪地叩首的朱八福。

“小人斗胆恳请大人下嫁少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要嫁人的少公子美美哒说一件恐怖的事情——要完结了orz

第128章 卷三第四十章

话音落,额头碰触地面,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旷静幽的帝陵里只差没带出回声,而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朱八福咬紧下唇,撑地的双手抠紧,几片黄叶拢进她的手掌心,静待片刻,面前依旧静默无波,身侧的人低手要将她扶起。

“好了。你坚持提亲,如今提过了,走吧。”

“可是……”李丞相并没有答应她啊,他连头都懒得回过来看她,她早就觉得李丞相对少公子姐弟异常淡漠,可毕竟是唯一的独子,要“嫁”与他府,为何还能毫无反应?

李宸景牵着她,头也不回就朝帝陵外走,可她看着李丞相站在石碑前不言不语的背影,终究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松了他的手回头跑去。

“李大人!少公子嫁进我家,您当真不在乎?”

“为何要在乎?他既有本事以兵权压制,踢老夫出朝局,老夫甘心退位让贤,他自小就是老夫精心为新政和圣上所培养的,只要革新继续,圣上安好,社稷无碍,他在谁家谁府皆无所谓。况且,如此一来你这对先帝不敬的丫头不能入宫为后,老夫很是欣慰。”

“……”

“不过下错一子,只要老夫与先帝的承诺能延续,便不算满盘皆输。”李襄凡抬手,抚过面前比任何东西都吸引他的石碑,“话说,劳烦朱大人转告犬子。先帝的圣德碑于圣上继位时所立,圣上无心,此碑无字已久,老夫要为先帝纂文刻碑。”

“李大人,或许您一点也不在乎,但我还是想对您说一句,少公子从此以后是我的了,我会一辈子对他好的!告辞!”

说罢,她转身朝李宸景跑去,用力地撞进他的怀里,揽住他的腰身将他紧紧勒住,“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李家的,不是新政的,也不是陛下的。从今以后,你是我一个人的!你听到了没有!?”

他听完,愣住,笑了。

“……嗯,听小八的。”

三个月后,帝下圣旨,为惩罚前丞相李襄凡霸权之事,前丞相公子李宸景以女嫁之仪,嫁与文渊阁学士朱府长子朱八福。一时之间,朝臣百姓议论纷纷,皆叹息曾权势滔天,一掌朝政的丞相府也有被折辱的一天,潦倒至此。

朱府公子不愧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新贵朱骢大人之子,头戴红绸镶边的黑色乌纱,一身气派的艳红喜装,骑着雪色白马等在丞相府前,□□势就压了丞相府一头。朱八福抬起红袖招招手,她身后跟着的香珠红顶轿停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前,被下嫁的丞相公子从府邸里被送了出来。

围观众人皆是惊叹,只见丞相公子一身凤霞红衣,头戴垂帘红盖头,手牵一条红花绸由喜娘搀扶跨出了丞相府大门,眼瞧见佳人出现,朱府公子猴急地迎了上去,生怕佳人反悔似地,操起他手里牵的红花绸,撩起轿帘就将佳人塞入送嫁花轿中速度往自家府里抬。

朱骢大人一脸别扭地坐在高堂位置上,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女儿成亲是这么个光景,人没嫁出去,还给他娶了个回来,还是丞相大人的少公子,朱夫人倒是一脸笑呵呵,看着堂下拜完天地拜高堂的夫夫,原来少公子那日拒绝,不是因为不肯娶,而是因为他想嫁呀!早说呀!也不至于害她被宫里那位吓得半死!

“娘,有个问题我得事先问清楚。”朱晓久一脸纠结,从方才长姐牵着新嫁娘下花轿到如今堂上行礼他都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以后我该喊姐夫还是嫂嫂?”瞧那位陛下干得糟心事,最后谁也没玩着,就玩着他这个左右为难的小舅子了!

三叩首,入洞房。谢绝一切闹洞房!

喜床上,一张白帕尴尬地垫在床铺上。

朱八福翻了个白眼,肯定是她娘亲干的!她还打算靠这帕子验证少公子的清白不成?皮这一下很开心?

喜床上的美娇娘恭顺静坐,不言不语,只等着她掀盖头。

鞭炮锣鼓闹腾了一整天,终于安静下来两个人独处,朱八福突然前所未有的紧张了起来,她喘着粗气,伸出去的手停不住地打抖,刚触到盖头又触电般地缩了回去,她大概是本朝最孬的新郎了吧。

丝缕长发如墨瀑在艳红的嫁衣上流泻而下,红黑相间惑人心神,红盖头流苏微动,瓷玉般的颈轻轻仰起,颈线被红烛火勾勒出诱人的弧度和阴影,似乎在疑惑她为何迟疑退却。

隔着红盖头,她都感觉到他的眼眸正注视着她,直盯得她心跳如鼓,口干舌燥,转身她想去桌边倒杯茶压压这没出息的心跳,下一瞬却被新嫁娘拽住了手腕拉上了喜床,天旋地转地被本应该羞嗒嗒的新嫁娘压在了身下,红盖头下呓出浓浓的不安,“你反悔了?”

她被问懵了,双手投降状,被压在床榻上,瞪大了双眼,眼前却只有自己还没动手摘下来的红盖头。

“你要走?不想娶我了?”

“我……”冤枉啊!

话没说出口,红盖头下两片瑰红的唇就咬住她正欲说话的嘴,手指在她领口的珠扣上滚动摩挲轻佻解开,红衣白颈薄汗诱得他倾身移唇而下,轻咬深喘,唇齿间漏出傲娇又委屈的话语,“你说过的,从今以后我是你一个人的,事到如今,你不能不要。”

衣料被生硬地扯开,他像是要确定什么一般在她的颈上脖口肩膀烙下痕迹,直到一双手探入红盖头内,捧住他的脸颊才堪堪顿住。

然后隔着红盖头飘来一句他险些以为他听错的话,从遥不可及到钻进他耳朵里,只用了一瞬——

“我没有反悔,我不会反悔。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干嘛不要你?”都怪她一直拘泥着形式和道理,却一直没有把最该说的话说出来,她一直在乎的安全感,她自己却从没有给过该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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