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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傲娇学生会(46)

“陛下……草民绝没有如此冒犯之意。”

“那就一起走啊。”

“这……”

还未等朱八福想通透,一只臂弯横拽而来,弯上她颈脖,将她往怀里一扯,当今圣上给了她一个兄弟似的拥抱。

“没关系没关系,朕就高兴和猪小子还有小景子并肩走。”

斜眼一看,少公子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被陛下挟持在怀,一脸不爽。

“我警告你,撒开碰小八的那只脏手。”

“小景子,此话听来颇有深意。莫不是在跟朕吃醋?朕是男人,猪小子也是,你酸得可没道理。”

“男人又怎样?谁知道你存得什么邪念。”

“扑哧。”陛下摇摇头,“朕刚从女人那儿出来,摆明了是个心思纯正的爷们,没你那点嗜好。”

“……少公子以前也没这嗜好。”听到陛下如此说,朱八福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却惊觉不妥,急忙想要捂嘴巴,但为时已晚。

“猪小子这话说的,莫不是在期待朕也同小景子一样摔坏脑袋,变成只对男人有兴趣的断袖?”摸摸下巴,他坏笑,“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找个女人下蛋,谁来继承朕的大统呢?”

“陛,陛下,草民只是玩笑,陛下听过就当个屁放了吧。”

“没事儿,猪小子。有小景子的爹在,这朝廷就少不了皇帝,先皇宗族那么多,就算少了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小景子。”一句云淡风轻的话从陛下的嘴里飘出来,少公子有听没有懂,可这话在朱八福的耳朵里却炸出了无数个天雷轰隆隆。

朱家满门皆是因这句话,散的散,离的离,关的关。

当今圣上六岁登基坐镇朝廷却无实权,机要重权皆在先皇托孤的辅政大臣手中,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只因他并非先皇嫡亲子嗣,而是由辅政大臣推举而出的皇位继承人,解决的便是先皇膝下无子的尴尬局面。

论宗亲礼法,先皇只是陛下的——堂叔而已。

能在数以百计的众侄儿中脱颖而出,手托玉玺登基大统,也并非有这六岁孩童有何过人之处,而是辅政大臣之首的李丞相一指定下的乾坤。

本来注定只是番地一位名不经传的小世子,却突然天上掉下大馅饼,身披黄袍被从南夷属地风光迎进京城,登基九五至尊,手握天下苍生。

在朱八福看来,这已算是绝无仅有的好运了,做人就应该知足。

就算一辈子只当个“乐不思蜀”的皇帝,也没什么嘛。有人替你劳心劳力操弄国事,他乖乖喝后宫妃嫔们酒池肉林,吃吃乐乐下下蛋就好了啊。

可是,总有人和她的想法截然不同,而她那个蠢货爹就是首当其冲的二百五。

先皇诏书有云,新任皇帝不过二十不可亲政,国事皆有辅政大臣代劳。

如今皇帝已过二十年华,辅政大臣们却一点让他亲政的意思也没有。可皇帝还没着急呢,她那个蠢货爹着急了,急头白脸,忠心耿耿地撰写奏折一份,恳请新皇亲政。

这得有多二才能干出这等蠢事啊?

别说她一个没当过官的小妮子,随便读过两年书的酸秀才也知晓,为官之道,明哲保身,人家皇帝还没着急自己的权利没着落,您一个小破从四品的言官,京城里随便一块招牌就能砸死俩,您着什么急,送什么死?

果不其然,奏折呈上不多时。皇帝依旧躲在后宫享清福,他们朱家却彻底完了蛋。

该缴的缴,该收的收,该关的关,爹爹还在朝堂上被拍了几十大板,想到当时她听见噩耗时,吓得目瞪口呆,眼泪鼻涕一起流,如今……她也真算是淡定了许多,竟能和间接害了她朱家家破人亡的蠢皇帝一块走,哎……

爹爹,您看您多不值,丢官抄家发配青州,可是人家……却在春分楼和花魁卿卿我我。这等皇帝,她才不屑效忠哩。

“猪小子,是我多心么?总感觉,你在白眼朕?”

“……没,没有。草民怎么敢。呵呵,呵呵……”干笑两声,朱八福收起白眼的眼光,“陛下,赎草民多嘴,回宫的路好像不是这条,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被拖着走到什么地方去了?这陛下莫非还没玩够么?

“朕突然想起还有个地方,今日必须去。”

“故意拖延时间么你?赶紧回你的宫去。我和小八还有其他事情,要去什么破地儿,下次你自己溜达去,今日,给我回去。”

“……”少公子,怎么还没忘记某些要不得的承诺。

“不行。不是今日就没有意义。朕一定要去。”

“敢问陛下,是何地?”如果是什么赌场,酒楼,美人圈,就烦劳少公子将陛下敲晕了,直接拖回宫去。

“承寿寺。”

“咦?”

和尚庙?去那儿干嘛?想不开要出家嘛?陛下?

承寿寺。

京城近郊小盘山上的一座普通庙宇。

既无高僧,也和皇家祠堂没有半点关系。求财不会来此,求福不会来此,求桃花就更不会来此了。这座寺庙名不见经传的地步已到变成来往京都人士的临时驿站,可见它的香火也不会有多灵多旺。

陛下为何要来这里?

朱八福满眼狐疑地看向少公子,若是失忆以前,想来多少有个答复,可如今,少公子的黑瞳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朴公子。贫僧有礼。”

看门的僧人竟然熟知陛下似得,双手合十一拜,二话不说便请他们三人进去了寺庙。

一路蜿蜒小径走向偏殿深处,朱八福对这寺钟香烟环绕的地方越来越不安,忍不住多挨近了李宸景几分,“陛下应该不至于腹黑到,因为不愿意回宫就把我们给……做掉的,对吧?少公子?”

“……这里。我好像来过。”

寺钟“铛”声敲过,朱八福愣了一瞬,再抬眼看向李宸景。

他专注的眼神从她身上拉开,仿佛下意识地搜寻自己失去的记忆,四下环顾着熟悉的四周。

“这边回廊走过,然后是向右拐……”僧侣引着圣上走在前面,果然已向右边转去。

“……穿过这儿,那边有个破掉的水缸……”穿过回廊,的确有个破裂的水缸立在那儿。

“那边,有个石桌,上面有棋盘……只有六颗白子,其他全是黑子……”旧损的石桌棋盘上,纹路已经不清,但是六颗雪白如玉的白子赫然立在棋盘上,棋盘周围皆是黑子……

他……少公子果然来过这里。

连见到柳蓉蓉都毫无反应,为何一间小小庙宇的摆设和路径却让他想起许多……

会想起来嘛?

要想起来了嘛?

果然还是要变回那个冷冷冰冰,不苟言笑的东序首辅。

然后,那些和她之间暧昧的对话,表情,动作,一个也不记得。

喂喂……她在想什么呢。那个清姿冷傲的东序首辅才是真正的李宸景啊。

而眼前这个好像全世界只有她的家伙,只是……

只是……

“小八?”

“……”

“你怎么了?”

“……”

“突然伸手拽着我?怎么手心在冒冷汗?”

“……”

她……伸手拽住了少公子?

低眸,眼前出现的画面,是她十指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腕,好像怕他突然不见,突然消失……

“怎么了?怕我丢下你不管嘛?”他看着她,绽开笑意,夕阳的蜜色覆上他的墨色长发,韵光流泻,灿漫得好像一朵昙花绝世而立,却又会轻易消逝。

“这里的路,好似我认识。小八跟着我走就好。”

“……你,不要走得那么快,好不好……”就算总归要想起来的,就算这一刻不是真实的他,但是,拜托,不要这么快好不好,她才刚刚觉得他有点可爱。

“怎么了?还发起抖来?”掬起她的双手,他自然地好像他经常这么安慰她一般,搁上他的薄唇边,眯眼浅浅地吻了吻她的手背,“放心吧,我不会丢下小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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