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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傲娇学生会(92)

玉白的床纱衬着柳蓉蓉红艳肿胀的唇,□□的肩头上红印斑驳,她一手微抬起身体,另一手撩拨着陛下垂落胸前的黑发,记忆里清雅柔婉的秋水剪瞳沾着妖媚的味道朝他扫视而来,毫无愧疚。

“啊,糟糕。我们被发现了呢。皇上。”期待的,挑衅的,没有愧疚的,报复成功胜利者的语气。

男人从喉间溢出浑厚的笑,推开那只在他胸口推波助澜的纤纤玉手,“小景子,你要听朕同你解释吗?”

解释?

解释什么?蓉蓉为何会脱光衣服跑到他床上去?他知道——

他为何会不顾好友未婚妻的身份,与她苟且?他亦知道——

他待蓉蓉不够珍视吗?他待陛下不够坦诚吗?为何连去恨他们的立场也不留给他。

这般不躲不藏,不懊不悔,只是仿若理所当然般地看着他,他们在期待他摆出何等表情?

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够精彩吗?有满足他们吗?

无论他做再多,也弥补不了父亲对他们做的万分之一,所以,他活该要收下这份惩罚才公平,对吧?

够了,就这样吧。若能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忘掉所有的事情也行,什么男儿报复,朝堂夙愿,他都不愿再想起来,就让他一个人沉到最底。

李宸景失去了意识,可朱八福没有,她怔愣地看着少公子软倒在水缸边,口唇中有水盈盈溢出,想要上前却被龙昂阴郁的双眸牢牢盯着。

她与龙昂素日不合,加之他今日一改平日阴柔妩媚的模样,一袭男装气场派头十足,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局促不前。

“听陛下说起朱大人的家事,我才隐隐想起有这么一位朱骢大人,因支持陛下拥亲父灵位入太庙而被抄家流放,对吧?”

“……”陛下竟将他们之间的秘密说与第三人知晓,朱八福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不置可否。

“我无意拆穿你罪臣之后的身份,只是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龙昂冷眼扫过晕厥的李宸景,“就算他忘却所有,对你疼爱有加,别忘了,他的父亲依旧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

“你父亲是罪有应得,还是因小人贪权被肃清朝廷,旁人不说,朱大人心里应该有数吧?陛下说你无意为父伸冤,哼,堂堂男儿,父亲被人坑害,自己却贪恋与仇人之子真真假假的小情爱,不嫌丢人吗?”

她虽非男儿却也被龙昂的话刺到了,再看向不省人事的少公子,她本以为,她与少公子了不起就回归到毫无关系的最初,但原来还有更糟的,他们俩站在对立的两面。

少公子被丞相亲卫送回丞相府,而朱八福也被放出牢房。

重见天日的瞬间,阳光刺得她直眯眼,她抬袖遮挡,正瞧见一道修长的黑影挺立在牢门出口的正道上,他轻摇纸扇,悠闲淡然似在等人。一见她走出,即可收了手中折扇,指尖轻饶扇柄,迎面向她踱步而来。

“好在,朕的旨意还不算全无用处。”锦袍金冠,贵步缓踱,这姿态这声音是陛下?

陛下亲自到牢门口来接她这颗弃子?

见她步履一怔,陛下笑了,“猪小子,见到朕怎么反而挪不动步子了?”

“……陛,参见陛下。”礼不可废,她急忙跪下叩首。

“不是参见,而是谢恩吧。”声音没从头顶压来,近在耳边,她觉得狐疑,微微抬头,却见陛下一张笑若春风的脸近在眼前,他单膝曲着,歪着头正对上她的视线打量着她,一张薄唇就在她的鼻尖前轻启,“朕看看这牢头有没有虐待朕的爱卿,咦?没有瘦嘛?伙食看来不错哦。”

“陛陛陛下!”就算是再吊儿郎,就算是大权旁落,他好歹也是当今天子,这般亲近实在是吓死人了,她膝盖一酸,向后坐倒,两手扒拉着地上的土,拉开与陛下的距离,“小生虽没被用刑,但绝没有为了逃脱刑法而乱说话……”

“原来你以为朕亲自来接你,是为了知道这个?”陛下再度弯唇,“猪小子猜错了。”

“……”不是为了知道自己这张八卦嘴有没有泄露机密,那是为了什么?

陛下站起身,轻展折扇,摇在胸前,一双桃花眼眸眯得恰到好处。

一只常年习字,略带薄茧的手伸到她眼前,修长的指节轻动,似在示意她将手交到他手里,“朕想让你知晓,你对朕有多重要。朕从未有弃车保帅的念头,朕舍不得舍弃你,亦不会弃你不顾。”

她怔住了。这般浩荡的恩典配上这温柔贴心的男音,几乎让她快要把持不住。这便是皇家人的厉害之处了,几句暖心话就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卖命。这便是爹爹常说的帝王气度吧?能让人冒着抄家灭族的险,也甘愿为他以身犯险……

“谢陛下隆恩!”她没敢把自己的脏手搭在陛下的玉手上,而是匍匐在地叩首应道,但这声谢是发自真心的。

看着她真心诚意像个臣子一般趴在地上,对他马首是瞻,再看看自己手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抓到的手,陛下撇了撇唇,没趣地叹了口气,这个家伙啊,还真把自己代入好男儿忠臣子的角色,他要的可不是她的忠心,他很贪心的,把那个忠字拆掉才是最好。

“赵凰璞。”

“咦?”陌生的三个字让朱八福抬了抬头,不明意义地仰视着陛下。

“朕的名讳。”

“……”陛下的名讳,告知她是何意义?皇帝的名讳除了用在玉玺上,这三个字在哪里也看不到了呀。

“以后在宫外,你就这般唤朕。”

“这怎么可以?!”

“不喜欢?那就跟以前那般,喊我朴公子就好。”

“……”那就更不好了吧!她当年作死,那是不知者无罪,可如今君臣身份已定,她还这么玩,岂非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跟自家老爹做蹲大牢的隔壁邻居,不过,陛下的名字里,并无‘朴’字,为何那时自称‘朴’公子呢?

她有心想多嘴一问,可转念一想,事关皇家宗祠名讳,就不是臣子乱感兴趣的事儿了,而且眼下,比起陛下姓甚叫啥,她有更加需要确定的事,“丞相为何突然肯放了小生与少公子?那诗的事情,他不追究了么?少公子他被丞相带走会不会有危险?”

说到这个,陛下的眼眉微露不悦,“猪小子还有时间担心小景子?”

“小生只是觉得李丞相行事太过狠戾,不知……”

“猪小子,你现在在朝堂之上已完全被视为朕的心腹,你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丞相公子,而是你自己和……你的家人才对。”陛下收起折扇,轻敲在她脑袋上,“你可知你亲弟现在何处?”

朱八福懵了,陛下有此一问,莫非小九被李丞相给……

“陛下!舍弟小九他年龄尚小,根本不懂权利之事,舍弟是我朱家唯一命脉,恳请陛下让李丞相高抬贵手……”

朱八福单薄的肩开始狂颤,犹如风中孤木,眼神里划过一抹抹阴霾,仿若一瞬间回到被抄家的时刻,一片片的狼藉,一副副的枷锁,还有那用刑的牢头手里闪着寒光的刺针,她就不该跟爹爹一样继续犯浑,蹚进朝堂这谭浑水里,她和弟弟能活下来已数大幸,她怎么就学不乖呢?脖颈上的人犯标记开始痉挛般地抽痛,她伸手想去触碰那个“捌”字,却被赵凰朴抬手烂下,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扣上她纤细的手腕,“跟朕走。”

忘了君臣之别,朱八福面色苍白地任由陛下拖着走街串巷,直到陛下停下脚步。

她抬首,皱了皱眉,眼前是一座不输于丞相府的气派,却没有丞相府清雅规整的府邸,府门台阶下的两座石兽一座顶珠咬金,镶金雕银的匾额高挂门堂,俗气又张扬地显示着府邸主人的身份——余府。

可她现下哪有心情陪着陛下逛这贪官贵人的园子,她想挣脱开陛下的手,又怕失了礼数,只能僵着说道,“陛下,小生深知陛下不便出面,小生可以自己前去丞相府与丞相大人交涉舍弟的事,稚子年幼,也许丞相大人能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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