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纵容(93)
夏恩宁:“……”
白幸子又说:“我哥那棵墙头草只肯借我十万,我看那沈司洲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你先拿去用。”
夏恩宁很是感动,但白幸子口中那个爱告状的孙子听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撒谎说:“我把车卖了,凑到钱了。”
那头这才松一口气:“我说怎么没见你开车。”
夏恩宁笑,怕她继续问,扯开话题:“你哥找你说什么?”
“家里帮他相亲,打算找我假扮他女朋友。”
果然是一家人,招数都那么相似。
二人继续聊着,路灯将夏恩宁的身影拉长,夜幕中,她被那头的白幸子逗得直笑。
……
澜湾别墅。
沈司洲闭目靠在沙发上快一小时了。
卧室内一地狼藉。
他不许人打扫。
算算,距离上次发这样大的火,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那还还小,现在都大了。
回国时以为可以忍住的,但没想到当那张脸出现在他眼前时,那些被他刻意藏于心底深处的事全都疯狂涌现。
“先生。”丁柏汝出现在他身后,“电话。”
他应一声,却没伸手接。
丁柏汝会意开了扬声。
他仍是闭着眼:“说。”
电话那头有点兴奋:“三哥,宏兴的收购金盛插手了。”
“嗯。”
“现在金盛大量买入,股价持续高涨,所以我打算减仓,先不放料,等荣鼎收购后在放,跌不死他们!”
沈司洲揉着眉心,“你心里有数就不必给我电话了,白天做完手术晚上还得操心很累。”
那头的人笑:“早说悬壶济世不易你非不信!”
他冷笑,起身接了手机,顺手关免提:“还有件事……”
那边语气瞬间严肃:“你吩咐。”
“给我查查夏恩宁,深挖,事无巨细。”收线。
丁柏汝忍不住说:“要查夏医生我也可以查。”
沈司洲将手机丢下,冷声道:“那边知道我回来了,以后你行事也难免不便,让他们去。”
“是。”
……
第二天沈司洲排了整天的手术,夏恩宁也庆幸不用与他打照面。
赵娜上午跟着沈司洲上了一台手术下来就在科室里面吹得房顶快掀了,无非就是主任水平如何了得,跟他同台手术学到了不少东西。
不得不承认,夏恩宁很是嫉妒。
她在乎的亲人相继离世后,本来以为这份工作可有可无,但在医院看多了生离死别、劫难重逢,不知不觉,她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可以糊口的饭碗了。
她也想好好努力提升,成为像曾经的偶像沈司洲那样的神手。
“叹什么气?”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夏恩宁猛地收住脚步,差点就撞上去。
很意外,居然是温谨言。
他笑了笑,“你的事我跟院里打过招呼了,毕竟你天资很高,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不过也让他们慢慢来,免得落人口实,你再耐心等几天。”
夏恩宁很是惊讶:“谢谢。”
温谨言又说:“那天酒店的事我跟你爸解释了,都是误会,搬回家住吧,宁宁。”
夏恩宁的手指下意识往里勾:“你……相信不是我给你下药?”
他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低下头不想说话。
十几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也包括人心。
“听说医院伙食不错,中午一起吃饭。”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我一点的会议。”
他径直往前走去。
夏恩宁只好跟上他:“你不怕别人看到?”
“怕什么?我和妹妹一起吃饭怎么不行?”他笑得坦荡。
夏恩宁一噎,他真当她妹妹。
她忍不住笑。
“笑什么?”
“你要真和恩熙结婚,还得跟着她叫我姐姐。”
两人对视,蓦地都笑出声来。
温谨言倒是真不避嫌,直接跟着夏恩宁在食堂大厅里吃午饭。
这一顿饭,夏恩宁吃得索然无味。
不是因为周围人的议论,而是,对温谨言内心的愧疚。
她不爱他,不愿拿他当朋友,也从没把他当成哥哥,但她却想爬上他的床,就为了气死夏恩熙。
但他却说信她,帮她解释,帮她跟院里打招呼恢复她的工作。
这样一比,她简直恶如蛇蝎。
饭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她站起来:“谨言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天真,我们以后别再这样私下见面了。”
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就走。
温谨言,他和以往那些跟夏恩熙交往的男人不一样。
她不能再那样!
好奇怪,明明坏事做得不少,她的良心却还在。
从食堂走时,她在窗口打包了一份饭。
之前都没吃几口,到晚上肯定饿,没有人关心也让夏恩宁学会了永远不会亏待自己。
……
科室里空无一人,看来这个点都在吃饭。
夏恩宁打算直奔自己的座位。
主任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沈司洲一眼就见了她。
他朝她招手。
她微愣,有些莫名其妙过去。
他伸手就拿走她手里的饭。
“那是我的饭!”她跟进。
他直接在桌前坐下就打开吃,“下午的手术还有15分钟开始,我赶时间,想必夏医生的时间很宽裕。”
第119章 三哥可真行
夏恩宁收拾完上床时临近午夜。
手机上27通未接,全是白幸子。
还发了一张她被记者拍到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狼狈跌倒在地,头发凌乱,风衣敞开,春光大泄。
关键是——巨丑。
她回拨:“落井下石不会给我找张好看点的照片吗?”
“……”白幸子还没睡,“你找死吗,你怎么敢!”
夏恩宁不敢翻身,浑身痛得厉害,嘴巴却硬:“新闻上应该没曝我下药的事吧?啧,真是业余。”
“你来真的?”白幸子的声音压低了些,“所以你跟温谨言真的……睡了?”
“差点儿。”
“啧!”白幸子快骂人了,“你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谁说不是呢?
这次是彻底跟夏家的人明着撕了。
“那又怎样?”她笑得恣意,“光脚不怕穿鞋,不比你白小姐,诸多顾虑。”
她和白幸子是大学校友,又是同寝室,关系特别好。
可以说白幸子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大约真的人以群分吧。
白幸子虽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却也是个能豁得出去的主儿。
她一毕业家里就安排各种各样所谓门当户对的相亲宴,白幸子起初是逃,后来应付一下,再后来就变本加厉了。
她还怂恿夏恩宁去她的相亲宴上捉奸,为了一劳永逸还在相亲对象面前谎称自己出轨有妇之夫还未婚先孕。
本以为那个男人会看在白家的份上不敢出去乱说,谁知道那人转身就告诉了白幸子的父母。
算算,她已经被软禁在家半个月了。
但至少,她父母是真爱她,只是没有对上她的喜好。
夏恩宁挺羡慕。
但搁白幸子眼里就变味了:“我他妈都快炸毛了,等我出去,看我不弄死那个爱告状的孙子!哎,你爸没禁你足吧?”
“没有。”
夏崇云没禁夏恩宁的足,但为了顾及夏温两家的关系,决定把她赶出夏家。
她不稀罕,早就想住医院宿舍去了。
……
华成医院几乎炸了。
上上下下都在讨论夏恩宁的事。
她前脚踏进神经外科就被叫去了主任办公室。
里面坐的居然是院长。
据说科主任管理不当被辞了,所以夏恩宁大约也猜到谈话内容了。
果然,院长开门见山:“做华成医院的医生不仅要有医术也要有医德,夏医生做的事不用我多说了,别让大家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