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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喜当爹(15)

作者: 宁悦 阅读记录

景勋没有说话,只是将脸稍微侧过去,看着马车外出神,杪杪看着他如刀劈斧削俊美的侧脸,鬼使神差忽问道:“殿下又何必为了我得罪太子呢?”

景勋良久未答,半响才道:“你毕竟是我的妻子。”

他声音轻微低不可闻,但这句话却烙在杪杪心中,久久未散。

十二月的京城,大雪纷飞,今年的冬天格外冷,那股冷沁入骨髓,让人遍体发寒。

杪杪脚踏在青石砖上,纵使她穿着厚厚的鞋袜,还是感觉到冷从青石砖上传到脚上,继而传遍全身,她一步一步走到,走到那个跪着的身影面前。

两月前,是冯贵妃生辰,景勋送上金丝燕盏作为贺礼,金丝燕盏是最为珍贵的补品,这份礼物可谓无可挑剔,近日来冯贵妃气滞腹胀,食欲不振,不知怎么就想起景勋送上的金丝燕盏了,于是命人用冰糖红枣炖了喝下,没想到喝下后上吐下泻,险些去了半条命,太医诊断说是因为气滞腹胀不能吃燕窝,吃了反而会加剧病情,太子听后大怒,硬说景勋是刻意谋害冯贵妃,景勋辩解说金丝燕盏是两月前送的,他如何能得知今日贵妃会吃?太子强词夺理,说冯贵妃气滞腹胀是老毛病了,景勋就是故意的,并用监国之权让他跪于启先殿祖宗灵位前反省。

启先殿阴潮寒冷,连空气都是透骨的冷,景勋跪在殿前青石砖上,已经一天了。

他怔怔地看着殿上大胤皇家灵位出神,□□、太宗,几十个灵位排放着,大殿墙上是各个皇帝的画像,他目光移到先帝灵位,那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祖父身上,旁边是太后灵位,他的皇祖母,太后是两年前逝世的吧,可是,他也一次都没见过她。

只因为,他生母身份太低,就连太后死前,他也不能入宫见这个祖母最后一面。

景勋低下头,眸中神色黯淡。

他看到一截绿罗裙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他的王妃,桑杪杪。

第14章 谈笑风生

杪杪刚跪在青石砖上,就倒吸一口凉气,纵然隔着厚厚的衣物,但启先殿这彻骨的冷,还是浸透在每一寸青石砖上,连骨髓都寸寸生寒。

“起来。”景勋道。

“不。”杪杪倔强道:“殿下没有错,只是代我受过罢了,我陪殿下跪。”

“起来。”景勋道:“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肚中的孩儿想想。”

杪杪愣了愣,景勋又低声重复了遍:“快起来吧。”

杪杪只好站起,她只觉喉咙哽咽:“这件事,明明殿下没有一点错。”

“我有错。”景勋道:“我错在送金丝燕盏之前,没能事先探知贵妃娘娘的病史。”

杪杪又是悲又是愤怒:“贵妃娘娘的这个气滞腹胀,只是小毛病,宫中大部分人都不知,殿下又如何得知?太子是公报私仇!”

“那也是我的疏忽,太子处罚我是应该的。”

杪杪看着端正跪在青石砖上的景勋,只觉胸口堵着一口气,呼吸都有些不畅,她低下头,默默转身,刚走到门口时,景勋忽道:“你不要试图去找太子求情了。”

杪杪脚步一滞:“你如何知道我要去找太子?”

景勋未答,只道:“别去了,没用的。”

杪杪只觉满腔的愤懑溢满于胸,连说话语气都带了些哭腔:“谁说没用?不就是为了梅韵然吗?大不了,我去给他们俩磕头赔罪去。”

景勋吃了一惊:“你忘了你上次说什么了?士可杀不可辱。”

“但是殿下是因为我无辜受过,太子还不知道会如何借题发挥,如果磕几个头赔一点罪能让太子放过殿下的话,我就顺他们心如他们意罢。”

杪杪说罢,就准备抬脚迈出门槛,身后却忽然传来景勋低低的声音:“如果我需要一个女人下跪为我乞命的话,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我的妻子,那我宁愿立刻死了,也决不屈辱苟活人世。”

杪杪愣住,那只脚,却再也迈不出去了。

景勋跪了一日后,太子就让他回了府,但第二日,却遣人来说,要他每日去启先殿中抄孝经思过,抄足十五日。

孝经十八章,太子命景勋每日抄完十八章,因此景勋只好卯时就进宫抄录,抄到深夜才回来,杪杪也每日陪他呆在启先殿,景勋让她回去,但这次她却说什么都不愿意,景勋只好让她留下,还好太子也有意磨折杪杪,没将她逐出启先殿,而是答应她陪着景勋一起抄孝经。

启先殿阴湿寒冷,杪杪磨了一会墨,手就冻红了,景勋递了个袖炉给她:“墨够了,你拿着吧。”

杪杪接过袖炉,放在袖中,然后坐在一旁看着景勋抄书。

景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手行楷端正漂亮,杪杪看着看着,觉得有些困意,不由自主地就闭上眼,却被景勋叫醒:“困了就回去吧。”

杪杪抱着袖炉,摇头。

“那也不要在这睡,会着凉的。”

“好,我不睡。”

虽是这样说,但景勋看她还是头渐渐垂下,他叹了口气:“别睡了,我们来说说话吧。”

杪杪顿时抬起头:“好啊,说什么?”

“说说你在江州的事吧。”景勋道:“江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江州啊,特别美,有山有水,春花秋月,夏荷冬雪,最出名的的就是镜湖了,四季的景色都不一样,大家都说夏天和冬天时的镜湖最漂亮,夏天有大片大片的粉色荷花,冬天有铺满小桥的皑皑白雪,但我却觉得,秋日烟雨蒙蒙时,在镜湖上泛舟,看着雨丝落到湖面上,是最有意思的。”

景勋笑道:“听起来倒挺有趣的,有机会,真想去江州看看。”

“殿下如果想去的话,我随时作陪,以尽地主之谊。”

“这样啊,不过,我想出京城的话,还要上报父皇,待父皇批准后才能出去。”

杪杪疑惑道:“这是为什么呢?”

“宗室出封地,都要皇上批准的。”

楚王之乱后,皇室加强了对宗室的管束,规定若要出封地需要禀告皇帝知晓,景勋暂时还没有封地,所以住在京城,出京需要皇上批准,杪杪道:“那你父皇不至于这也不同意吧?”

“不知道。”景勋摇头:“因为我也没试过。”

杪杪惊呆:“那你不会一直没出过京城吧。”

“没有。”

“呃……”

虽然京城很是繁华,但胤朝这么大,不能去其他地方,实在太可惜了,杪杪道:“那等此事一了,我们去江州看看吧,顺便去拜访我爷爷和舅舅他们。”

景勋不置可否:“以后再说吧。”

景勋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杪杪不解,难道皇上会连这种小事都不同意吗?皇上虽然比较软弱,什么事都听冯贵妃的,但是看起来也是个和蔼可亲的胖子,总不至于因为景勋母亲身份太低,就将他一辈子关在京城吧,景勋再怎么样,也是他儿子呀。

眼见气氛卡壳,她换了个话题:“我刚才回答了殿下的问题,殿下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呢。”

景勋怔住,杪杪又道:“一人回答一个,才公平嘛。”

原来她在回答江州是什么样的时候,就存了这个心思,看着杪杪计谋得逞的小得意表情,景勋忍不住笑了,不同于他长相的俊冷,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眼睛弯成月牙形状:“好啊,你要问什么问题。”

杪杪想了想:“殿下的愿望是什么呢?”

“愿望?”景勋没想到杪杪会问这个问题,杪杪又道:“是啊,殿下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

“愿望啊……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

“这是第二个问题,殿下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景勋无奈叹气:“好吧。”他认真思考了下:“我没什么愿望。”

“殿下说谎。”杪杪马上道:“我娘说,说自己没什么愿望的人,往往心中有着最大最无法说出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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